楚輕沉片許，道：“我知道了，先帶我去停尸房看看那四尸吧。”

秦捕頭一聽，立刻站了起來，道：“拜托了。”他果然沒看錯人，在這個時候還能接下這件事，不得不讓人心生敬佩。

楚輕搖搖頭，也知道停尸房的路，不過在此之前，先回去把仵作箱拿了過來，背著去了停尸房。

楚輕剛踏進停尸房，就聞到了濃重的腥味與腐臭味。

腥味很濃，讓人嘔。猜測大概是今日剛死的那尸上發出來的，從出量來看，對方怕是心狠手辣。

楚輕走向了最近的一尸，打開仵作箱，含了姜片，凈了手燃燒了蒼皂角，等做完這一切，掀開白布，開始觀察尸的表象，并看向秦捕頭，示意他記錄驗尸單。

看到秦捕頭點頭，這才開始觀察躺著的這尸，雋秀的臉上半點表也沒有。出聲，聲音冷冽清道：“尸一，長五尺一寸，年約十四歲到十六歲之間，已有三個月孕，死亡時間，今日卯時到辰時。衫完好，腹部有外傷，長約三寸，外翻，有大量跡流出，是致命傷。頭發濃完好，頭部無外傷，牙齒齊全，口鼻間未見異狀，未發現中毒跡象。指甲有些許醬紅末，且有許絮狀，食指指甲斷裂，應是死前抓所致。”

楚輕放下尸的手，拿出細小的工，在一塊帕子上，把指甲里的醬紅末給弄了出來，再把帕子包好，放置在了一旁。

秦捕頭看著那些末，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還不知道，還需要再檢查。”這些都先是表象的尸留下的東西，不一定都有用。

又重新檢查了另外三尸，跟第一的況差不多，也是腹部三寸的刀傷致命，流出了大量的。

只是等把四尸檢查外，開始對比驗尸單，查看四尸的共同點。

發現共同點，目前來說，一共有三個。

楚輕把四張驗尸單都擺在一起，仔細對比了一番，把三個共同點勾出來。那三個共同點是：四尸死前都懷有孕時間不等，卻都是未婚；第二個則是致命傷都在腹部，傷口三寸，由鋒利的力氣刺腹部所致；第三個，那就是指甲隙里的醬紅末。

“可有發現什麼”秦捕頭問道。

楚輕把這三個共同點說給了秦捕頭聽，眉頭皺著瞧著那些醬紅末，眉頭皺得的。

這些到底是什麼

楚輕暫時想不清楚這些末到底是什麼，只好放在一邊，朝秦捕頭道：“我想給這幾個死者解剖，不知道可不可以”

秦捕頭愣了下：“解剖”

楚輕頜首道：“我剛剛察看到的，都只是尸的表象，要想真正知道死者的過程，怕還是需要解剖一下，才能更清楚，更不容易放過一些不易察覺到的細節。”更何況，如今況急，只有一日的時間，若是找不到兇手，就如秦捕頭所言，整個龍門鎮縣衙都會震一番。

可在此之前，卻也要得到秦捕頭的肯定。

畢竟在古代這時候，發之父母，想要解剖了尸，還要得到這幾尸爹娘的同意。

秦捕頭也意識到了這點，沉了片許，道：“我立刻就派人去詢問大人，楚公子你先再看看這幾尸可還能找到別的線索沒有。”

秦捕頭等楚輕點了頭，就匆匆出了停尸房。

楚輕把四尸擺放到一起，拿著四張驗尸單，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尸的表象，卻依然找不出可突破的點。

那麼既然如此，只能先等秦捕頭，若是能解剖尸，那麼對偵破案件就相對來說找到的線索就更多了。

只是讓楚輕憾的的是，秦捕頭回來之后面為難，道：“楚公子，死者的親人不同意解剖尸。他們說對方還未出閣，想讓們完好無損的下葬。”秦捕頭面容凝重，他親自去一家家，把牽扯到的點點面面都說了，卻沒有一家肯同意的。

楚輕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搖頭道：“我能理解。”

“可如今要怎麼辦楚公子還能從別的地方查找到任何蛛馬跡嗎”秦捕頭問道。

楚輕搖頭道：“暫時還沒有。”

秦捕頭擔心案子，也沒心睡覺，干脆與楚輕一起呆在了驗尸房里，一點點重新勘驗尸可能留下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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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秦捕頭，這四名死者都是什麼份”楚輕打算明日天一亮，就去這四位子的家里去詳細了解一下況。

秦捕頭對這些資料記得很清楚，立刻道：“第一尸，被發現的時候是在二十天前，是個屠夫的兒；第二尸，被發現的時候是在十天前，是個青樓子；第三尸，被發現的時候是在兩天前，是個農家；第四尸，是今日發現的，也是個青樓子。”

楚輕點點頭，邊在宣紙上寫著什麼，又一條條劃去，道：“兩個家清白，兩個風塵，排除專門針對青樓子，只是隨機作案。無一例外都是未婚先孕，那麼”快速地在宣紙上寫著什麼，最后道：“那明日一早，我們就先去第一尸與第三尸家里，詳細了解一下況再說。”至，先搞清楚，這四名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何人的，然后順藤瓜，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線索。

那兩名青樓子有孕倒是很好解釋，迎來送往，大概是恩客的，時間迫，也就沒時間排查了，先選容易查到的兩位死者來看。

一名是屠夫的兒，另一名則是普通的農家，也許能從們上找到些蛛馬跡。

翌日一早，楚輕就跟著秦捕頭去了第一家楊屠夫家里。

楊屠夫是個殺豬賣的，就在他家門外不遠弄了個小店鋪，店前拉了快板子，每日生意不好不壞。據聞他早年喪妻，并未再娶，只有一個年方十六的兒楊柳兒。

秦捕頭打探到的消息，是這楊柳兒整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跟附近鄰居的大娘接了一些紅的伙計補家用，平日里也不見跟誰有來往。

可楚輕所查到的，這楊柳兒的確是有孕三月，已經死了二十多天了。

他們過去時，楊屠夫并未開店。秦捕頭帶著兩個衙役，四人叩響了楊屠夫家的門時，右手邊的一戶人家剛好有人出門，是個婦人，拐著一個小籃子似乎要出門買東西，看到他們，再看了看楊屠夫家，一扭頭就走了，面很不好看。

楚輕瞇了瞇眼，看了眼那婦人，又收回了視線。

他們又敲了一會兒門，才聽到院子里有腳步聲傳來，嘟嘟囔囔的，有些醉醺醺的聲音傳來：“誰啊”等打開了門，看到是秦捕頭，嚇了一跳，神有些畏：“是、是秦捕頭啊，這怎麼又來了小的都說了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我家柳兒死得這麼慘，你們不去抓兇手，怎麼反而抓著一些小事不放了”

“這可不是小事。”楚輕面無表。

“這位小哥是”楊屠夫清醒了些，抹了一把臉，看著楚輕有些面生。

“這你就不用管了，楊屠夫我且問你，楊柳兒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何人的”秦捕頭長得人高馬大，又頗為威嚴，這麼一瞪眼，頗為肅穆。

楊屠夫嚇了一跳道：“爺，這小的的確不知啊。”

楚輕觀其表，卻看到他說話間，眼睛反地朝一看了眼，不甚明顯，卻還是被楚輕捕捉到了。

秦捕頭還要說別的，被楚輕按住了。

“那我們想去看看楊柳兒的房間，可以嗎”

“這個”

“楊屠夫，耽擱了衙門辦案，你擔當得起嗎”衙役威懾道。

“那、那就去看看吧”楊屠夫被嚇了一跳，連忙讓開來。楚輕抬步走了進去，楊屠夫在前面帶路，不時回頭看一眼，又迅速轉開了視線，走到右邊獨立的一間房，打開來：“這、這就是小的房間。幾位爺請進。”

楚輕隨著秦捕頭走了進去，房間很整齊，干干凈凈的，也簡單。

炕上放著一個矮幾，上面一個籮筐，里面放著剪刀、針線，還有一副未繡完的刺繡。

楊屠夫大概從楊柳兒死了之后也沒進來過，矮幾上落了一層灰，拿起刺繡，發現上面繡的是鴛鴦，還未繡完，只有半只。鴛鴦戲水，果然很有些意思。

楊屠夫一看，立馬奪了過來，急忙解釋道：“這、這個是小給人幫忙做的紅，還沒來得及上去，結果就出了這種事。”

楚輕的視線從他手里攥著的繡品上，再抬眼盯著楊屠夫的眼。

楊屠夫被盯得向一看了看，眼珠子忍不住，胡道：“幾位爺要不要再看看別的”

楚輕又盯著他看了幾眼，這才又面無表地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房間里沒幾樣東西，除了一些，一把致的油紙傘，一些繡品，再無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