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苑凝眉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總覺得這個葉將軍看我的眼神好像有點奇怪？”

“他應該不至于想要打什麼算計。”沈照說道。

葉麟這個人，是個明磊落的人。

從來不屑于用謀，便是謀算，那也定是明正大的謀。

“并不是算計，就是……”盛清苑皺了皺眉頭，“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哪里不太對勁的覺。”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不要想，先好好休息。”沈照說道。

盛清苑搖了搖頭，“我得先找找看燕北皇帝的病因。”

說不上來燕北皇帝的到底是個什麼況。

他的就像是一個藥罐加毒罐，按照這個況，他這會兒應該也沒幾天好活的日子。

他明面上看著也是一副隨時都能夠斷氣的樣子，可偏偏，他實際上的況卻又沒有這麼糟糕，這也是為什麼他現在還能好好活著。

但總歸來說，燕北皇帝現在的就像是一個矛盾的結合，著實讓人不著頭腦。

在盛清苑糾結之時，恒王來了，還帶來了一桌子的味佳肴。

“你們應該還沒用膳吧，我帶來了一些燕北這邊的菜，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吃得慣。”恒王笑著說道。

話音落下，一旁的小廝將飯菜從食盒里拿了出來。

食盒打開的那一瞬間，食的香味便立馬飄了出來，讓人聞之胃口大振。

盛清苑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便嘗了嘗，眼神頓時就亮了。

“還喜歡嗎？”恒王笑著向盛清苑問道。

“味道很好！”盛清苑連連點頭地說道。

這段時間不是在邊關就是在趕來的路上，雖然都不曾短過吃喝，但是也沒有時間和機會可以好好吃上一頓。

楚玄瑾不做人，一直卡著送往邊關的資，邊關的將士們能夠吃飽，還是經由天香樓調取了一部分的米糧才夠填飽那麼多人的肚子。

燕北的口味比大周的口味重一點，但是重而不膩，味道很好，尤其下飯。

“喜歡吃就好，你吃慢一點。”看到盛清苑吃得這麼喜歡，恒王的眼里也不由流出了幾分笑意。

看著恒王對盛清苑的照顧，沈照眸深了深。

注意到沈照的眸，恒王淺淺笑著向沈照問道：“景王不喜歡嗎？”

沈照面淡淡，說道：“這味道對我來說稍微重了一點。”

“這幾道菜口味比較淡，景王可以嘗嘗。”恒王指了指另外的幾道菜說道，“我知道大周的口味相對清淡一點，所以也擔心你們會吃不慣。”

也正是如此，看到盛清苑這麼喜歡吃的時候，恒王眉眼間的笑意也就更甚了。

“恒王這般有空，還能親自送膳食來？”沈照意味深長地問道。

恒王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我平日里確實空閑的，就是一個富貴王爺，何況，現在景王妃還要給皇兄治病，我這個做弟弟的，可不得照顧好給皇兄治病的景王妃？”

這話聽著也沒什麼問題，但沈照總覺得似乎沒那麼簡單。

盛清苑也沒多說什麼，只管埋頭干飯。

看著吃飯吃得這麼香，恒王比平日里都要吃得多一碗，于是，一不小心給自己撐到了，撐得難，還是盛清苑給他準備了幫助消化的藥。

“恒王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吃個飯還能吃撐？”沈照淡淡問道。

恒王角一扯。

什麼做年紀也不小了。

他是皇兄最小的弟弟，要是算起來，他比楚承池最多也就大那麼個七八歲，還不到三十，怎麼就年紀不小了。

這人會不會說話？

恒王哼了聲后說道：“我這不是看著景王妃用膳用得這麼香，所以不自覺也跟著多吃了一點。”

盛清苑看了看沈照，又看了看恒王。

這兩個人按理說，之前也沒有什麼集，怎麼這會兒看著卻似乎多了些火藥味？

還是先轉移一下話題好了。

盛清苑向恒王問道：“王爺，方才葉麟將軍離開之前，提到了雪山上的冰蓮，你們燕北皇室有一種毒，用到的就是冰蓮，不知道王爺是否知道這件事？”

恒王淡聲說道：“自然是知道的。”

盛清苑一下子就來神了，等著恒王的下文。

恒王面上帶著幾分無奈，說道：“這是燕北皇室特有的毒，皇兄的上，也有這個毒。”

“看王爺的樣子，王爺似乎一直都知道？”盛清苑問道。

恒王點了點頭，說道：“是。”

“有人給陛下下的毒？”盛清苑又問道。

恒王搖搖頭，“應該說，這是皇兄自己給自己下的毒。”

盛清苑凝眉不解，“為何？”

“燕北皇室的人，自從出，上都會帶著一種非常奇怪的毒，這個毒無解，也沒有人知道是怎麼來的，但如果以冰蓮藥，那麼就能制這個毒。當然，冰蓮藥之后，自也是一種劇毒。”恒王淡聲說道。

“從一生下來就有的毒？”盛清苑眉心皺了起來。

“嗯，所以，為了保命，幾乎每個燕北皇室的上都會帶有冰蓮的毒，算是以毒攻毒。”恒王說道。

“幾乎？”盛清苑抓到了其中的關鍵詞。

恒王輕輕笑了笑，說道：“一來，冰蓮有限，并不是所有皇室的人都可以用上足夠分量的冰蓮來抑制的毒。二來，冰蓮藥本就是劇毒，若是服用多了，對的損傷也會更大。”

恒王面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更多的卻也是無可奈何，“用的冰蓮越多，人在短時間各項潛能也會被激發得越強，但是，命卻會更短。冰蓮用得，人看著也會比尋常人更虛弱，只不過卻也能多活幾年。”

這就出現了選擇的分歧，是想要活短幾年，但卻能過得更舒服自在一點，還是多活幾年，只不過卻要虛弱一點地活著。

“那麼有沒有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服用過冰蓮，但是也能活下來的人？”盛清苑問道。

“有。”恒王給了盛清苑一個肯定的答案。

隨后說道：“我的長姐，當時剛出生的時候，冰蓮所剩無幾，雪山上也找不到冰蓮，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要活不下來，但是，卻出乎意料地活下來了。”

盛清苑問道：“像普通人一樣活下來了？”

恒王搖搖頭，“自然不是，雖然活下來了，但病痛也不，打小便要不停地吃藥。”

“后來一直都沒有冰蓮嗎？”盛清苑又問道。

“在四歲的時候找到了冰蓮，但是以前沒有冰蓮的皇子公主，都活不過半年，卻能活到四歲，所以父皇便想著看看若是沒有冰蓮，能不能一直活下去，冰蓮的毒，著實太大。”恒王說道。

“后來呢？”盛清苑好奇地繼續問道。

“后來，一直活到了二十二，了婚，和駙馬過了幾年幸福的日子，直到生孩子的時候，崩而亡，孩子也沒能保住。”恒王說到這件事的時候，眸暗沉，緒明顯低落了幾分。

“只有長公主一人，不依靠冰蓮也活下去了嗎？”盛清苑問道。

恒王看向盛清苑，眸有一點遲疑，但隨后還是點了點頭，“確實只有長姐活下來了。當時看到長姐不依靠冰蓮也能活下去，所以父皇便想著其他孩子有沒有可能也可以活下去。”

話到這里，恒王的眸再是多了幾分傷，說道：“可惜，確實只有長姐，后面二姐三姐，還有三哥，都因為沒有及時服用冰蓮而死，從那兒之后，父皇便再不敢嘗試了。”

真是可悲。

聽著恒王說的這番話，盛清苑心里良多。

在外人看來，是風無限的皇家，可是其中卻又承了多外人看不到的痛楚。

盛清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的心起伏有點大。

深呼吸了一，平復了一下心后，才問道：“如果沒有服用冰蓮，會出現什麼樣的況？”

恒王說道：“會比尋常人都容易覺得疲憊，也會比尋常人都要冷得多，況嚴重時，會冷得渾骨頭都發疼，哪怕是在酷暑，也會猶如置于十二月寒冬。”

“寒毒？”盛清苑問道。

寒毒的況和這個有些相似。

恒王說道：“有一點相似，但又不一樣。如果沒有及時服用冰蓮，往后還會出現容易忘事的況。長姐到了最后的那兩年，除了日夜陪伴著的駙馬，其余人都已經忘記了是誰。”

這也是個很折磨人的事。

盛清苑又詢問了一些恒王關于原本帶有的毒的況，聽完之后，盛清苑的臉不由泛白。

“景王妃，你怎麼了？你還好嗎？”恒王看著臉并不好的盛清苑，向問道。

沈照也一臉擔心地看著。

盛清苑揚了揚笑容，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覺得這個毒，太折磨人。”

恒王苦地說道：“確實，但所幸，先祖找到了冰蓮，有了冰蓮，雖然活得比較短，但至也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而且，服用了冰蓮以后，于文于武，都會比尋常人做得更好一些，也算是一點藉吧。”

只是這確實用命來換的。

“我知道了，我可能有了一點方向，若是可以，我想看看當年長公主的醫檔。”盛清苑向恒王請求道。

“我讓人給你找找。”恒王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謝謝。”盛清苑對恒王說道。

恒王說道：“若是你可以治好皇兄，那該是燕北向你道謝才是。”

盛清苑淺淺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那你先忙，我不打擾你了，若有任何需求，盡管說，若有人想要打擾你，便讓人告知我，或是告知葉麟將軍都行。”恒王說道。

“好。”

恒王離開不久后，長公主當年留下的醫檔便送了來。

看著長公主的病變化，盛清苑卻是越看越心驚。

的病……

“怎麼了？”沈照看著盛清苑這個模樣，很是擔心地問道。

握住的手，發現的手格外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