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韓大夫從哪裡聽來的?」陶姚接著又問道。
韓大夫須輕笑道:「之前剛聽人提及,這不,我就立刻來找你確認,沒想到你還都記下了,」頓了一會兒,「那正好,我正缺醫書參考呢,不知道姑娘可否默寫一份給我?」
「當然可以,韓大夫,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非也非也,這是我承你大恩了,紙張我都會給你備好……」
「……」
這兩人一來一回的對答,把在場的人都聽懵了,陶有財夫婦更是如雲裡霧裡,這韓大夫要陶姚默寫什麼來著?
夫妻倆對視一眼後,方氏首先回過神來,「等等,韓大夫,你要陶姚給你默寫什麼來著?」
「醫書啊。」韓大夫心大好地道。
「懂這個?」陶有財的親娘李氏不屑地瞟了眼瘦不拉嘰的陶姚一眼,「韓大夫,你還是聽我老婆子的,別聽這死丫頭胡謅,騙你的……」
「陶老孃,這懂不懂我一看便知,姑娘想騙我哪這麼容易。」韓大夫依舊好脾氣地與李氏對答。
李氏不識字,聽到這話,頓時就焉了,不過這回倒是不敢再鄙視地看陶姚了,這識字總比不識字強。
方氏在心裡把來回嚼了一遍後,就有點想明白了,這韓大夫是在求著陶姚做事呢,這怎麼都得給銀子吧,一想到銀子,的眼睛就亮了,「韓大夫,陶姚的爹孃都沒了,這些年來都是寄住在我家,你這使喚做事,總得有點表示吧?」
陶有財忙扯了扯方氏的袖,要別這麼市儈,省得讓韓大夫心裡不痛快,誰知一向聽他的方氏當場就拂了他的意,顯然是不肯放棄到手的利益。
一聽有銀子,李氏和付氏倆婆媳眼睛都睜大了,這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好總不能自個兒白占吧。
就連歪躺在床上的陶大郎也豎直了耳朵去聽,隻要陶姚能賺來銀子,親娘總不好嫌棄陶姚來歷不明吧,到時候隻要他再鼓一二,保準能留下陶姚給他當。
看的陶春花與陶春草姐妹倆也暗暗屏氣靜聽,一個想著若親娘方氏能弄到銀子,這回總要給添點胭脂水與首飾什麼的;一個卻想著怎麼討好陶姚,以後才能分一杯羹。
陶春草看得比姐姐明白,而且是家中與陶姚接最多的一個,陶姚今兒個大變,變得又尖銳又不好惹,可不看好親娘方氏能從手裡摳到銀子,八陶姚就把這銀子死攥在自己手裡。
把在場人的表都看在眼裡,陶姚冷冷一笑,正要出聲駁斥方氏,誰知眼角卻看到韓大夫正在給使眼,這才收斂了起來,還是先聽聽韓大夫怎麼。
「自然是要給報酬的,不過這報酬是要給陶姚姑孃的……」
「這怎麼行?韓大夫,還沒有及笄呢?並且吃住都在我家,賺的銀子也該歸到我家才對,韓大夫,你可得講理啊,要不然,我得找村長評評理了。」方氏哪裡肯依?立即咋呼起來。
「對啊,這沒分家,賺的錢就該歸家裡的。」李氏立即幫腔。
「韓大夫,你可不能壞了規矩。」付氏也不甘於沉默,一頂規矩的帽子就砸了下去,這錢見者有份,肯定要分一杯羹。
陶有財臉脹得通紅,一方麵捨不得這到手的利益,另一方麵又不想得罪韓大夫,遂隻能裝死,讓妻子與老孃去出麵。
陶姚看到韓大夫被們三個人一人一句地迫,頓時就來氣了,這會兒隻見笑道:「嬸娘,我在你家可不是白吃白喝的,先不你像使喚畜生一樣使喚我做事,我娘病重時就給了你十五兩銀子當我寄住到你家的費用,這,我怎麼好意思當你家的人呢?」
還分家呢,呸,都不是陶有財家的人,分什麼家。
「十五兩銀子?」李氏與付氏同時尖,們的目又同時對準方氏。
方氏沒想到陶姚會當著外人的麵把這事給嚷破,先是狠狠剜了陶姚一眼,接著又對婆母和弟媳婦道:「娘,弟妹,沒有的事,你們別信這死丫頭的胡謅,那張慣會騙人。」
當初得了姚氏那十五兩銀子,除了跟陶有財提過外,誰也沒提,加建房子時,還對外謊稱錢有一部分是借來的,總之,就是一味地哭窮,鄉下地方誰家發了財,親戚就會一窩蜂地上門找各種名目討要,才捨不得分人呢。
「我有沒有騙人,蒼與我逝去的娘知道,嬸娘敢對發誓沒有這回事嗎?」陶姚故意道,「隻要嬸娘敢對發誓,我從此就絕口不提此事。」
方氏哪裡還再敢髮誓,當初在姚氏麵前發的誓都後悔莫及了,現在更不敢重蹈覆轍。心裡越發記恨陶姚,這陶姚別的本事沒有,這一套跟的死鬼老孃倒是學得一模一樣。
李氏與付氏婆媳倆看到方氏連吱一聲都不敢,就知道心虛,要不然怎麼連誓都不敢發?當即兩人就跳腳了。
李氏立即撒潑哭鬧「大兒媳婦沒良心,有錢都不給老婆子花」雲雲,付氏這弟媳婦假意一麵勸,一麵指責「嫂子見利忘義,有好都不忘拉自家人一把,太過於自私」雲雲。
這兩人一鬧,方氏立即頭大,疲於應付。
陶有財這回真的臉如紅紙,當著外人韓大夫的麵,這三個人真是丟人現眼,好歹自詡是一家之主,他這會兒不裝死了,立即吼道,「都鬧什麼鬧,沒見韓大夫還在這呢,要丟人現眼到外麵丟去。」
三個人聞言,總算暫時消停了下去。
韓大夫早已見怪不怪了,他行醫多年,又是在鄉下地方,什麼戲碼沒見過?比這鬧劇更醜陋的他都能如數家珍。
「無妨。」他輕擺手道,「不過姑娘得倒也沒錯,有財兄不會真貪這點銀子吧?再我也不是什麼大富翁,能給姑孃的報酬是有限的。」
陶有財被韓大夫架高起來了,哪還真敢表示自己貪心銀子呢?遂想都不想就道:「哪能呢,陶姚自打寄住到我家,確實幫了我家不,這也是事實,韓大夫給的報酬就給自個兒留著當嫁妝……」
「當家的……」方氏不願,立即著急地喚道。
陶有財瞪一眼,「男人話哪到你人?滾一邊去。」
方氏氣得差點不上氣,可又知道丈夫好麵子,這會兒肯定不會聽勸,不過也想好了,來日方長,陶姚就住在這裡,總會想到法子讓把這錢給吐出來。
韓大夫又道:「對了,有財兄,你家好像沒有書房,這默寫醫書也得講究環境才能記憶清楚不出差錯。我在來時與我隔壁家的衛娘子好了,家大兒子在縣城讀書,家裡的書房空了出來,正好可以借給姑娘默書,這段時日,能否讓搬到衛娘子家中與兒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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