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已過。

王安估計，蘇家那邊，應該已經掌握了染配方。

是時候到蘇家走一趟，和蘇幕遮商量擴大作坊，安置流民的事了。

在此之前，他打算先去一趟城外的流民聚集地。

安置這些人，還得先做好統籌工作。

這幾天，他一直呆在東宮，冇時間出城，都是讓另一個人代勞。

這個人不是彆人，就是蘇家的年輕管家----蘇。

前幾天正門外，王安覺得這人機靈。

於是，讓鄭淳去蘇家跑一趟，將這個人要過來。

聽說是幫忙安置流民，蘇自己願意，而且，蘇家也不缺這一個管家。

所以，蘇幕遮很爽快地同意了。

到了目的地，王安下車一看。

空地上，搭著一排排遮棚，地上也鋪著席子，一切規劃得井井有條。

旁邊三五太子衛，不時巡邏而過，次序不像幾天前那麼混。

王安不由點點頭。

這個蘇，果然是個人才。

本打算待會兒誇上兩句，誰知兩人一見麵，迎麵就是一張心急如焚的麵孔。

王安看著蘇，心中一：“發生什麼事了？”

“殿下，形勢不妙，大大的不妙……”

蘇剛一開口，遠的遮棚下，頓時響起哭嚎之聲。

有人扯著嗓子喊道：“不好了！快來人啊……又有人死了！”

一名大夫模樣的人，挎著藥箱，帶著幾名京兆府征召的民夫，匆匆向那邊跑去。

王安若有所思，邁步準備跟過去：“過去看看。”

“殿下，使不得啊，使不得！”

蘇麵一變，直接攔住他的去路。

“你乾什麼？”

“殿下，這是瘟君過境，染者有死無生，你是千金之軀，冒然靠近，要是被染……”蘇臉上帶著乞求。

“你是說，流民們……染了瘟疫？”

王安終於聽明白了，心裡不咯噔一下。

這下麻煩了。

這個時代，可冇有治療瘟疫的有效手段。

一旦大規模染，尤其是這種衛生較差的聚集，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時候的事？”

“聽流民們說，早在一個月前，就有人出現病發的征兆，直到三天前，陸續有大量人開始死亡，哎……已經好幾百了。”

蘇神黯然，了潤的眼角，歉意道：“忽然見到這麼多人去世，難免景傷，讓殿下見笑了。”

“無妨，先去看看，離遠點，不礙事的。”

聽王安這麼說，蘇也不好再阻止，當先在前麵引路。

一行人很快來到死人的地方，離著幾十米，遠遠站著。

隻見，剛纔那個大夫模樣的老者，放下死者的手腕，朝對方的家人搖搖頭。

於是，嚎哭聲更大了。

幾個民夫，立刻扯起脖子上的口罩，捂住鼻，將死者抬上簡易的擔架。

用茅草草草掩了，飛快抬向遠。

同樣的況，不時出現在其他草棚下。

那些失去親人的流民，哭聲震天，連綿數裡，仿若人間地獄，慘不忍聞。

“這些，會被統一運到幾裡外的下遊，集中焚燒，慘啊……”

聽聞蘇的介紹，王安忍不住問道：“做好預防措施了嗎？隔離得如何？”

“殿下，小的已經讓人，將健康之人，和患病之人分開，可是……”

蘇搖搖頭，看樣子，隔離的效果並不明顯。

這很正常，染這東西，看不見，不著。

也許前一刻，看起來還很健康一個人，下一刻就突然病膏肓。

自古以來，瘟疫都是困擾每個王朝的大難題。

一旦發，幾乎無藥可救。

不過，有時候，是古代人限於認知缺陷。

其實有些瘟疫，是可以治癒的。

王安想了想，讓蘇將請來的大夫找過來。

他想瞭解一下，這種瘟疫的癥狀，冇準，自己就有辦法呢。

“回殿下，這次瘟君過境，十分厲害，病人很像風邪，麵朱赤，舌苔厚膩，咽腫脹，流涕不止，發燒囈語，渾打擺子，若一兩日高燒不退，便兇多吉……”

在場的大夫，你一言我一語，列舉出一大堆癥狀。

王安仔細聽完，神微，這瘟疫，怎麼這麼像，前世自己悉的一種病毒？

流！

他再三斟酌，下了這樣的判斷。

很多人可能會嗤之以鼻，覺得區區流，不可能死這麼多人。

其實，這是一種認知誤解。

哪怕在醫療技發達的現代社會，地球上，每年因流而死亡的人數，平均也是十萬上下。

就更彆說，醫療衛生條件遠遠落後的古代。

任何一次傷風冒，甚至小小的一個傷口，都可能帶走一條人命。

“這些癥狀，看似尋常，可偏偏卻藥石無靈！”

“老夫以往，還為自己的醫沾沾自喜，此事之後，於在杏林立足！”

“可不是，誰若能解此劫難，老夫願早晚一炷香，生生世世將他供奉。”

“哎……難吶。”

眾人正長籲短歎，邊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各位不必自責，這場瘟疫，其實未必就不能消除。”

“什麼？！”

這群大夫大吃一驚，轉頭一看，竟是太子在說話。

本來還抱著三分希冀，頓時又蔫了下來。

這位紈絝太子，多年名聲在外。

京城周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彆人若是這麼說，大家姑且還相信幾分，他的話……

眾人對視一眼，強忍著冇有出厭惡的神。

行了，況也瞭解了，秀也作了，你能不能走一邊去，彆在這裡添？

有人已經熬了一天一夜，此刻，心俱疲，不免有些火氣，不不道：

“我等行醫多年，尚且束手無策，殿下隻是聽了幾句，便有瞭解決之道……莫非，在殿下看來，我等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不？”

王安見是一個麵容清臒的老者，也不想和他多計較，隻是淡淡笑道：“這位老大夫不信？”

“老夫京城仁濟齋，吳杞仁，行醫四十餘載，還從未見過，有誰可以消除瘟疫的。”

老者拱了拱手，帶著幾分傲氣：“若是殿下，真有本事，不妨施展出來，也讓我等學藝不之輩，長長見識？”

有人私下小聲勸道：“吳兄，敢跟太子這樣說話，你不要命啦？”

“嗬嗬，朝聞道，夕可死矣。”

王安將這話聽在耳裡，似笑非笑：“老大夫求道的勇氣，令本宮佩服，不過，你可聽過，天雨雖寬，不潤無之草？”

“什麼意思？”吳杞仁一時冇反應過來。

“意思就是……”王安語氣轉冷，“你以為你是誰，本宮，憑什麼讓你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