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老師的話聽起來有點無厘頭。

念來這裡已經很久了。

從之前的學徒出師，而後逐漸爲一位很優秀的琴師。

在同齡當中，唸的琴技絕對是了得的。

甚至在座的各位老師當中，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但是排得上號並不代表著有著十分富的經歷……

念是在琴館當中長大的。

要說起社會經歷的話，基本上等於是零。

而譜曲的話，尤其是關於這個故事的曲子，念更是沒有任何的代之說。

所以，不管念再如何的充沛。

又或者說是念的琴技再如何了得。

做出來的曲子終究會和之前一樣，缺了一點很重要的東西。

以至於讓那種積蓄已久的，化作流水一般，無力的流失。

還是無法發，無法去做出一個噴發的勢頭。

那麼這樣的一首曲子，做起來似乎多多的有點平庸。

是的，很平庸。

一開始合奏的時候，大家只是爲了把心中的宣泄出來。

而後他們驚訝的發現，這種無心之舉似乎能夠達到一個很奇妙的反應。

而這個反應最爲直接的表現就是……一首很有可能爲經典的曲子。

衆人嘆了口氣。

只差一點。

雖然草木老師說了要給念一次機會。

但是，他們還當做是陪著念練習一次吧。

衆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把琴抱在懷裡。

回憶了一下小院一樹的文字。

那種滿沉浸著悲傷的氣氛再一次出現在房間當中。

趴在地上當做草木的草木老師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之後，開始靜靜的等待著樂曲的開頭。

念沒有。

其他人都沒有。

他們都在等待著一個契機。

契機很快就到來了。

和深夜曇花綻放一般。

伴隨著一聲輕輕的啵。

花開了。

正如琴聲響起一般。

充沛的是需要宣泄的。

當外頭的天逐漸開始暗淡昏黑。

當風捲席著櫻花從窗前經過。

當整個樹開始變得只剩下樹枝。

當屋燈代替了，變得明顯的諂，不再熾熱。

在這個夜晚。

這羣抱著琴的人們。

在這一方四四方方的小屋當中。

用琴，喋喋不休的唸叨著他們腦海當中的青春。

終於有人開始撥琴絃。

也許是對春琴和佐助的緬懷。

也許是對於自己無法彈奏出好曲的傷。

總之這一次的琴聲當中蘊含的東西比起上次更多了。

聽到有琴聲出現。

其他人也紛紛撥琴絃。

無風乍起一池琴韻。

好聽。

草木老師出了欣的神。

只不過一旁抱著琴的念沒有任何的作。

只是在那裡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懷裡抱著的琴沒有去撥半分。

……

曲子進行到了一半。

那些還在琴房練琴的孩子們聽到了這般聲音紛紛聚集過來。

只不過剛想要驚呼，就被躺在地上的草木老師被制止了。

他們看到草木老師不停地朝著他們招手。

百般疑之下，還是走了過去。

“草木老師？”

“下來，下來！”

草木老師不停地擺手。

這些孩子雖然不是很懂。

但是還是和草木老師一樣，在地上並排躺好。

“草木老師，爲什麼要保持這個姿勢？”

有人小聲的問道。

草木老師瞪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樂曲迎來了一個轉折。

這個轉折讓衆人神一震。

而後也顧不上這個姿勢的奇怪，紛紛朝著屋看去。

那些老師的手開始提速。

琴絃不停地震。

樂曲開始爬坡。

草木老師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看樣子，馬上要到一個很是關鍵的地方了。

彈琴的衆人眉頭也微微皺起。

似乎他們並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唸的琴聲。

不由得開始在心裡對於草木老師這個安排並不是很滿意。

念一點幫助都沒有呢。

誰都想把這首曲子完。

即便是覺得念可能無法投其中，但是他們心還是有所期盼的。

也許念會幫助他們呢？

但是呢？

答案是不能。

樂曲在很關鍵的時候，停頓了很久。

一直都不上不下的。

其中有人撥琴的手開始逐漸出現了一紊。

看起來，要支撐不住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聲十分尖銳的琴聲很是突兀的響起。

乍一聽。

就像是一聲鳥啼一般。

如果說單獨拎出來的話，也許會覺得十分的突兀並且刺耳。

但是在這個時候。

在樂曲即將全盤崩潰的時候。

這一聲鳥啼似乎爲了整個樂曲的靈魂所在一般。

衆人原本快要紊的手在這一剎那穩住。

樂曲進行了一波瘋狂的轉折之後。

這一回，徹徹底底的攀升到了一個絕佳的地步。

念在這個時候，手裡的撥子猛地變換角度。

以一種超出常人技法的手法對整個琴絃進行了猛烈的拉昇。

而後就是一陣陣類似於鳥類啼的聲音發出。

在念的這般拉昇之下，樂曲又一次變換了角度。

就像是一隻被放在天上的風箏。

而念就會是那一陣陣疾風。

在疾風的助力之下，風箏不斷的變換著各種姿態。

就和現在的樂曲一樣。

狂而又暴的風格，但是琴聲卻出點點哀怨的愁。

這般違和無比的組合之下，居然讓在場的衆人都到了一次史無前例的音樂盛宴。

那些學徒一直都有聽說過唸的技法很強。

但是從來都沒有切實的看過。

這回，他們切切實實的會到了這種雨打芭蕉的暴覺。

彈琴的老師們都清晰無比的意識到了一點。

那就是他們之前苦苦鬱悶的樂曲得到了一個突破。

但是……

這一次無比強烈的宣泄之後。

又好像是一陣空的覺。

暴雨之後，總覺得那一陣的空白讓人覺到不適。

百般思索之下，還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子的曲調結束。

最後，還是無奈的選擇按住還在抖的琴絃，讓它啞然。

一切歸於寂靜。

只不過念沒有停止。

和之前不一樣的是。

這次並沒有很急促的去表達一些什麼。

琴風一改之前的狂躁。

變了悠揚，哀怨……思念。

好像是一個小孩子，在朝著世界哭訴，全部凝結而的思念。

我想你們了。

琴聲又一次兜兜轉轉。

最後歸於平靜。

等到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哭得不像樣子了。

櫻花落了滿地。

琴聲頌了一夜。

在這般哀怨的愁緒之下。

清淚折著道道月。

“嗯……這首曲子有什麼名字嗎？”

衆人都看向了一旁抱著琴哭得泣不聲的念。

“就做，想念吧。”

“爲什麼？”

“因爲……春琴和佐助，是的父母啊。”

草木老師的聲音讓衆人爲之一愣。

“還能有誰，有念這種飽含淚水的思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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