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攻船

得知會有人來劫船，鄭昌明躺在牀上也睡不安穩。乾脆命人取來紙筆，鋪開畫紙，推開窗對著春江，揮毫潑墨。

待金烏西墜，江面浮躍金之時，鄭昌明擱筆, 對著新作的春江圖長長吁了一口氣，卻驅不散心中的煩。

他倒背雙手著看似平靜的江面，腦中閃過一張張面孔。惱怒的父親，哭泣的母親和妹妹，棄他而去的妻兒，來投奔沈戈的途中爲保護他被殺的僕從……

鄭昌明忍不住痛苦一聲，閉上了眼睛。

“鄭昌明過來給咱們解圍後, 不去跟他的家人團聚，卻要跟咱們去宣州, 此舉耐人尋味。兒推測，他是想拼一把，爲鄭家拼出一條活路。”

用完飯後，丫鬟煮茶，林如玉坐在桌邊分析鄭昌明的來意，“鄭昌明的伯父和父親定是鐵了心站在安王一邊，謀反是誅九族的重罪。鄭昌明若想家人活命，只有戴罪立功。”

林父覺得兒說得有道理，“他是衝著沈戈來的。”

茶香盈室，熱氣嫋嫋。林如玉著升騰的熱氣解釋道，“咱們有太守開的憑證，有沈將軍的令牌, 面上的人卡不住咱們。沈戈給鄭昌明送信，說是讓他過來解圍, 其實是問他要不要跟咱們一起走。”

林父只知道有鄭昌明這麼個人，卻不知他做過什麼，“沈戈與鄭昌明很深？”

林如玉解釋道, “鄭昌明在宣州時, 沈戈請他做畫像尋找捉走東竹先生的人。沈戈是個有恩必報的人，他念這份，所以纔會給鄭昌明送信。不管鄭家長輩如何，兒覺得鄭昌明真的是個不錯的人。”

林父笑著飲了口茶，“鄭昌明目清明，不是個心思深沉之人，沈戈很有眼，這個朋友得不錯。”

聽父親讚揚沈戈，林如玉心中滋滋的。正要開口再幫沈戈在父親面前刷刷好度，卻聽窗外響起“噹噹噹”的急促鑼聲。

這是守船的鏢師發現敵發出的信號，林父立刻站起，“在房中待著不要出去。”

林如玉卻跟在父親後，“兒跟您一塊去，若有急況，兒還能保護您。”

林父這才反應過來，他的兒已不是兩年前弱的小了，便沒再阻止, 只叮囑道，“不可莽撞。”

雖然船進和州後行進了大半日，但因一路遇到了四重盤查。此時纔剛過江埔縣，進嶺川縣所轄的水域。

他們早就料到嶺川和歷會不太平，但卻沒想到天還沒黑，敵人就迫不及待地衝過來了。

林如玉站在大船上，藉著微查看碼頭上的況。

此是嶺川縣最大的碼頭，此刻碼頭上空無一人。

半個時辰前林家船隊靠岸，二十多個差衝過來盤查，恨不得把船剝一層皮才肯罷休。林家繳足了駁船銀兩，現在劫船的強盜來了，本該在此維持治安、保護船隻的衙差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這夥強盜沒有跟府勾結，只有鬼才信！既然如此，那就送他們去黃泉地府，跟鬼團聚。

快速檢查了船上護院、鏢師的守備後，林父一轉頭，便見兒手握長劍，眼裡的殺氣，讓林父看得心疼。

究竟是經歷了多磨礪，才能讓他滴滴的兒，變了如今的模樣。

“娘……”二樓客房窗邊，十四歲的錢才明躲在母親後，臉嚇得蒼白，“這裡的強盜比前兩日多出不。”

林三姑也怕，不過不能表現出來，只拍著肩膀安兒子，“有幾十個鏢師守船呢，他們殺不過來，我兒不怕。”

錢寶翠信心十足，“就是，怕什麼！大舅手裡有沈存玉將軍的虎頭令，鏢師守不住船，大舅可以用令牌招兵過來守船，那樣更有排場了。”

那塊令牌，是船上衆人的定心丸。

錢蘭翠低聲道，“娘，世道這樣，咱們去了縣怕是也安生不了。”

錢才明立刻道，“兒不要去縣，兒要跟著大舅回宣州。”

林三姑目閃了閃，沒有吭聲。

船外，幾十道黑影已經衝到船邊，與良道鏢局的人戰在了一。兩邊一上手，林如玉便看出了不同。還不等開口，提劍過來的沈戈已道，“岳父，這幫人與前幾波人強很多，我帶人下去增援。”

這一波人，比這兩日他們遇到的水匪手強了不。這不是一幫烏合之衆，而是訓練有素的隊伍。林父點頭應下，叮囑沈戈小心後，又吩咐道，“也派八個人下去增援，速戰速決。林泉，吩咐弓箭手和投擲手做好準備。”

“是。”林泉立刻去傳信。

大船上的燈籠照亮了黑人，這幫人不只穿著黑，還用黑布罩頭，只有眼睛留了兩個。林如玉皺眉，擡袖測了測風向。

現在吹的是東南風，這幫矇住口鼻的強盜也從東南方殺過來，怕不只是巧合。林如玉與父親商量道，“爹爹，此刻風向對咱們不利，爲防他們用毒煙攻擊，咱們還是都矇住口鼻爲好。”

林父立刻吩咐了下去，林如玉這才吩咐駱顯等人也矇住口鼻，下去增援良道鏢局。

然後，林如玉讓擅長偵查的駱五帶兩人去黑人殺過來的方向，查看是否有蹊蹺。駱五等人剛剛離開，盯戰局的林如玉忽然在人羣中看到了一個用竹簪固定髮髻的黑人，提刀衝向沈戈。

的瞳孔一，立刻喊道，“大福哥。”

林大福立刻上前一步。

林如玉指著已快要衝到沈戈面前的竹簪黑人，立刻下令，“沈戈東南，那個頭上帶著竹簪的蒙面人。大福哥滅了他！”

“哦。”大福找準人後，羽箭掛著風聲，直奔戴竹簪的黑人。

提刀衝向沈戈的黑人聽得背後惡風不善，就地翻滾躲開襲他的竹箭，轉頭向箭飛來的方向。還沒等他看清楚，第二支箭便飛了過來。黑人嚇得就地翻滾，躲開這致命一箭。

接著，第三隻箭又飛了過來，直接封住了他的退路。黑人連滾帶爬幾下後，飛速逃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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