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林家二姑母

溫氏笑了，“他們不是一直那副德行麼，你怎還起氣了？”

“他們一直把我當傻子！”林二爺氣呼呼道。

放下做了一半的寒，溫氏認真看著丈夫認，道，“夫君，說實話咱倆的心眼確實不夠用, 在別人眼裡咱倆真跟傻子差不多。今日在趙家，都看明白、想清楚的事兒，我就看不，才十四歲。”

林二爺嘆了口氣，喪氣道，“沈戈無父無母，十七歲出來闖，靠他自己的本事開了一家鋪子。我明年就三十了, 還只能給家裡做些跑的差事。”

自認不夠聰明的夫妻倆，同時沉默了。

半晌，溫氏似是告誡丈夫，又是是在叮囑自己般說道，“咱倆腦瓜不夠用，就不要出去跟人鬥心眼兒，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二爺也回過味兒來了，“就是！父親在的時候咱靠父親，父親去了咱就聽大哥大嫂的。外邊那幫玩意兒說得再好聽，能有大哥大嫂對咱好？”

溫氏拿起寒，繼續開始一針一線地著，“除非他們腦袋讓驢踢了。”

論理，雙親故去後, 親兄弟就該分家了。

林老爺子哥仨，就是在他們的父親去世後分家的。因爲林老爺子是嫡長子, 所以分得了祖宅和大半家業, 經過老爺子和林康年幾十年的打拼後, 林家的家業翻了幾倍, 將老爺子的兩個弟弟遠遠甩在了後。

林老爺子雖有本事, 但子嗣緣不算旺盛。一妻三妾共給他生的十一個兒，最終只活下來一嫡一庶兩個兒子、兩嫡一庶三個兒。

所以對林二爺這個庶出的小子兒，林老爺子也是相當疼的。

臨終前，林老爺子將管家權和印信都給了大兒媳，叮囑在二房的子嗣長起來之前不能分家後，林老爺子又把庶子到牀前，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大哥出海未歸，家裡家外的事都聽你大嫂的。”

所以，父親去世後大哥未歸來，不管外邊的人說得多難聽，林二爺都聽大嫂的。

等回頭他跟大嫂商量商量，也給他家鋪子，讓他自己管著不就得了！林二爺想明白後，神抖擻地跳了起來，“我帶大福騎會兒馬去。”

喜好馬匹的溫氏也來了神, 揮手道, “你們去探探路明日我再帶著和閨去。”

林二爺與大福牽著馬剛出院子, 便見他二姐在府門外下了馬車，帶著外甥喬沅婷走了過來。

“二姐。”林二爺忙把馬繮繩扔給小廝，快步迎了上去。

林二姑停住，擡眸看向庶弟，“天快黑了，你還要出門？”

對這位看似沉穩嫺靜，但一怒就要掀房頂的嫡出二姐，林二爺打心裡懼怕，恭恭敬敬回道，“不到遠去，就在府門外帶著大福騎兩圈。”

停了一會兒，聽不到林大福行禮問安的聲音，林二爺回頭一瞧，那傻小子還牽著馬在原地呢！

“去吧，別傷著人。”

林二姑自不會跟一個傻孩子計較，叮囑一句便隨著迎出來的婆子進院門。喬沅婷給二舅行禮，也跟了進去。兩人剛進垂花門，便見房氏和溫氏帶著林如玉和林如梅迎了出來。

林二姑快走兩步，溫和道，“你上有傷，還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

“二姑母，表姐。”林如玉也帶著二妹跟著行禮，在二姑母面前，禮數一點也省不得，因爲林如玉也怕二姑母發火。

林二姑著重看了一眼大侄的手，再看沒哭腫眼睛，才放下了心。

回到房氏院中，三個大人坐在桌邊吃茶，三個小姑娘在窗邊的長榻上說悄悄話。

一書卷氣的喬沅婷好奇地小聲問表妹，“，你真打了宋家姑娘？”

林二姑的丈夫任宣州衙門典籤，喬家平日裡來往的是宣州城中的宦人家，與商戶有往來。不過，林如玉在趙家打了宋秀英的事實在太過驚，就連喬家都聽到了風聲。

林如玉輕輕點頭，出一小指頭解釋道，“當時氣急了，就……打了一下。”

坐在桌邊的林二姑聽到了，轉頭都林如玉道，“打得好。”

難得被二姑母誇獎一次，林如玉小臉通紅，又驚又喜又無助地著母親，不知該如何應對。

不是慫，是這位姑母給留下的印象太可怕了，祖父母在世時，在面前都小心翼翼的。

溫氏老老實實坐在桌邊大氣不敢出，房氏笑著接過話茬，“二姐快別誇了，這孩子打小就不誇。”

房氏一句話，林二姑就忍不住笑了，林如玉也跟著傻樂呵。

林如玉是家裡他們這一輩第一個孩子，因林家孩子易夭折，所以林如玉自小就被靜心照料，備寵，的抓週禮自然也是要熱熱鬧鬧辦的。

抓週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如玉被放上圓桌中間後，遠道趕來的大舅母誇了一句：

“哎呦，的眼睛真是又大又漂亮。”

衆人立刻跟著誇小如玉會長，眼睛比父母的還大還漂亮。

小如玉聽了，握小拳頭用盡全力氣，努力把眼睛睜到最大，那可的小模樣笑倒了一屋子老。

小時候這件糗事，每次家裡來了親朋都要被提起，林如玉以前聽了心裡會不高興，現在卻覺得分外溫暖。

因爲現在聽了，首先想到的是有家有父母，自小就有人疼。

這很幸福。

笑完之後，林二姑把孩子們打發出去，向房氏說起賑災的事，“太守大人把報災的摺子送上去後，京裡只說讓地方上全力賑災，卻沒提撥錢糧的事。弟妹心裡要有個準備，接下來恐怕會不太好過。”

房氏小聲問，“州衙門不能開倉放糧麼？”

林二姑輕輕搖頭，“婷兒爹說，沒有上邊的旨意，私自開倉放糧可是要株連家人的重罪。”

這下，房氏的心更沉了。

溫氏不解，“剛繳了夏糧，倉裡又不是沒糧食。爲啥不放？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災的百姓們死吧？”

林二姑知道的也不多，只嘆了口氣，道，“一家人過日子還有各種難呢，更何況偌大的一個朝廷。我聽婷兒爹的意思，現在天下可不太平。”

朝廷怎麼做，不是們管得了的。房氏緩緩握起拳頭，明白接下來這三個月，會比原以爲的更難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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