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人要見你們

沈戈分析道，“方纔那漕名範元，是祁縣縣令董文印的侄婿，如果跟閆老狗聯絡的人是他，那麼……”

林如玉長而濃的睫一擡，“那麼，那個祁縣的大人就是祁縣縣令。”

縣令掌一縣事務，一縣當之無愧的大人，他想給閆老狗洗白翻爲，簡直是小事一樁。

林如玉擔憂道，“若是如此，我會不會給馬三叔一家惹來禍事？”

沒想到林如玉最先擔憂的是三叔一家子，沈戈笑了，“你猜你和大福的戶籍、路引，是從誰手裡買來的？”

林如玉推測道，“與里長有關人？”

“不錯，是里長的親侄子，戶籍和路引上的印章都是真的。範元把他的猜測報上去，縣令最先做的是扣住咱們幾個。就算他追究到烏沙鎮，也會先找里長，你說里長會怎麼說？”沈戈抱肩隨意靠在牆上，“這就強龍不地頭蛇。再說馬三嬸明日就要隨時夫人趕往同安縣，出了祁縣的地盤，他董文印算個……”

說得興起的沈戈及時打住，擡星眸，快速看了林如玉一眼，暗自慶幸自己上有個把門的，沒在林如玉面前說出髒話丟人現眼。

林如玉見他如此，無聲笑了。

認識不過幾日，已看到了沈戈的很多面。他不笑的時候凌厲冰寒，笑起來乖巧無害；他有時是個知書達理的君子做派，有時又似街邊混不吝的小混混。這應與他雖出微末，卻因緣際會得了名士教化的長經歷，大有關聯。

這樣的沈戈真實鮮活，與他相，讓兩世爲人的林如玉覺得放鬆自在，便順口問道，“三嬸隨時夫人去同安縣，那三子他們呢？”

“他們有去的，各奔前程；沒去的要麼跟著時夫人走，要麼這兩日啓程，到祁縣謀生。”沈戈一點也不擔心他那幫小弟，“我費勁兒教他們認字，有了這麼值錢的本事還混不下去的，不如趁早投胎去。”

小乞丐們有了這個本事，想要謀生確實不難。知道自己不會連累烏沙鎮的人後，林如玉開始考慮自己的境，“假定範元參與了此事，若不打消他的懷疑，莫說救人，不只我和大福出不了祁縣，還會連累了馬三叔。我早晨看有賣染料的商人擡貨登船，得勞煩沈哥走一遭，我想要幾樣染料……”

沈戈起到樓上去尋染料商時，打冷眼瞧見一艘小客船自後邊駛來，船上人影雖一閃而過，但眼尖的沈戈還是認出那是安自遠邊的隨從。他立刻後退兩步住形，小心觀。

小船著大船駛過，沈戈從船艙中快速穿過，跑到船頭，見那艘小船竟在漕船和自己乘坐的大商船中間，隨隊伍前行。

跟漕船的這個位置，是要花錢買的，這小船跑到大船前邊，這艘船上的人竟一聲不吭，顯然是有人打了招呼。沈戈轉回底倉出生子，如此這般吩咐過後，生子晃悠悠出了底倉，向上層走去。

沈戈靜靜看著大福坐在船板上挑了兩局木，也理清了現在的局勢。

待生子提著“”回的東西返回房中，沈戈叮囑林大福不要出屋，纔去找林如玉，見面第一句話便是，“安自遠追上來了，現在就在咱們前邊的小船上。就在方纔，漕船上的範元上了安自遠的小船，現在還沒出來。”

林如玉擡手了跳的右眼皮，凝重道，“是範元去找安自遠，而不是安自遠去拜見範元，這說明安自遠的份比範元要高。”

安自遠，究竟是什麼來頭？

沈戈看著林如玉臉上還沒好利索的劃傷，低聲問，“你可通水？”

林如玉如實道，“只是會而已，大福通水。”

這樣也行。大不了到時自己和大福換拉著。沈戈言道，“今日天黑後，咱們下水，改走旱路。”

林如玉未置可否，擡眸問道，“我讓你找的染料，可找到了？”

沈戈把東西遞上去，不放心道，“還是太冒險了，咱們還是……”

林如玉解釋道，“現在剛到辰時，距天黑還遠，我先喬裝改扮一番，以防萬一。”

確是如此，沈戈點頭，“也好，你不要出門，飯菜待會兒讓生子給你送過來。”

生子送飯菜？林如玉出疑的表。

“安自遠對我起了殺機，他離開之前我也會盡面，因爲在船上地方小，跑不開。”說完這話，沈戈出笑容，“等上了岸，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林如玉瞪大眸子，“安自遠怎會對你殺機？”

沈戈頗有幾分無奈，“許是懷疑我是他仇家的親人吧。”

林如玉叮囑道，“那人是個心狠手辣的笑面虎，你一定要萬分小心。勞煩你回去再叮囑大福幾遍，讓他牢牢記住自己和我的份。多跟他說幾遍，他能記住。”

沈戈點頭，“大福不傻，我看他玩小木玩得好，傻子可玩不好這個，三叔那邊我也得再對對詞兒。”

沈戈走後，林如玉又擡手按了按跳的右眼皮，打開包袱將幾塊各異的調料塊放在鼻尖聞了聞，迅速挑出蓼藍和茜草塊兌水加鹽和幾樣草藥浸泡調和好，然後起額發，用筆蘸調料，對著小銅鏡在自己臉上勾畫塗抹。

待臉上的調料風乾後，林如玉又取出馬三嬸給準備的劣等胭脂，在臉上一番塗抹。

塗抹完打量一番，確保能以假真後，林如玉便聽到外邊傳來凌沉重的腳步聲，立刻將桌子收拾乾淨，剛抓起了一半的裳，門就被拍響了，門外傳來三叔的喊聲。

“二丫睡著沒？沒睡的話開下門，船上你方伯聽說你們兄妹倆跟來了，想認認親。”

門被拍得山響，睡著也得被拍醒。林如玉又照了照銅鏡，深吸一口氣住狂跳的心，起打開房門。

馬三叔看到林如玉的臉，愣了一下，揹著後的人給使眼，“二丫，你們方伯是這船上的綱首，跟叔是老了，聽說你倆在船上，非說要我帶你們上去見見。走吧，咱上去轉一圈。”

綱首即船主之意，馬三叔被僱來護鏢，與綱首相也在理之中，認親卻有點牽強了。

林如玉假裝害怕地低著頭，盯著馬三叔後那四隻穿黑筒軍靴的腳，這兩個應是跟過來監督馬三叔、防備著自己逃走的。

看來，要見和大福的不只綱首，還有漕船上的家。

是範元麼，安自遠會不會跟過來？

謝書友水養富貴竹的打賞。

又是新的一週啦，祝大家在這一週依舊健康快樂，病毒全部遠離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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