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來找我，怎麼就不許我尋了機會來找你？”

自知理虧高寄舉杯飲盡，文長角微翹，“這還差不多。”

他落了座，與他閑談起來。

男賓這邊推杯換盞，眷那邊不時傳出笑聲，過了會兒舞姬在中間的蓮花臺上起舞吸引了不目。

宋棠想，這就是高寄說的熱鬧？

不管怎樣今日牽住了苗思瑩的心也算是一大進步，總算幫上他了。

宋棠沒發現不知不覺間也在為高寄考量。

歌舞正歡，酒正酣，賓客興致正濃時突然從外沖進來幾個高大的小廝打扮的人，他們一沖進來舞姬嚇得四散。

“何人膽敢造次？”

沈老爺重重放下酒杯，長久尊養的威嚴自周發出。

為首的人卻是不慌不忙道：“聽聞今日是令芳誕，在下祝賀申老爺與申姑娘了。”

“來賀生辰可不是你們這樣的。”

申翰昀怒不可遏，“退下！”

“申老爺怕什麼？是虧心事做多了不知道今日我們來是為哪樁？”

男子大笑，“放心，今日是不是為您的事來，不過您的面子今日怕是保不住了。”

他頓了頓，下微抬，“誰讓府上有個風云人一般的大公子呢，哈哈哈！”

申翰昀心中一沉，目若利劍一般刺向申浩天所在，后者登時酒杯落地，嚇得渾發抖。

他上前一步抱拳向四周，“諸位都是幽州有頭有臉的人，今日上也屬在下幸運。今日在下擾生辰也是不得已……”

他從懷中拿出厚厚一沓紙，約可見上面寫了大半張紙還有手印。

“在下今日是為尋申家大公子而來！”

有人認出他是誰，小聲道：“你是四海賭莊的掌柜。”

“貴人慧眼。在下正是：“龍乘云。”

他轉而對申翰昀道：“這是貴府大公子在賭莊欠下的賭債，但他為躲賭債整日不出府，我們也只是做小生意的尋常百姓平日可沒機會進府。今日貴人多才得了機會混府中向大公子討賬！”

申翰昀轉頭尋申浩天，卻見他彎腰逃跑已至側門。

早在剛才龍乘云進來的時候他一眼便認出他來，登時便嚇得面白如紙，更別說方才申翰昀那一眼……

他自知今日逃不掉，但人趨利避害的本能令他還是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悄聲逃跑。

“逆子！”

申翰昀面鐵青，“你給我說清楚！”

申浩天一下了，轉朝著申翰昀方向“噗通”跪下，又急又怕之下哭著道：“我是被他們下套了，爹啊，我是冤枉的！”

他哭著朝申翰昀方向爬。

當著幽州有頭有臉的人，申家大公子的面丟盡了。

若說碧湖之事尚能狡辯，如今眾目睽睽被賭莊要賬便將他釘死于案板上，再無翻可能。

申翰昀拿了桌上的杯子狠狠砸向申浩天，瓷碎裂在地另一邊的姜氏才如夢初醒跑過來拉著申翰昀，“浩兒肯定是被人害了，老爺你明察可不能冤枉了孩子！”

申浩天此前便惹申翰昀不快，如今若再遭一擊便是嫡子將來也可能無法繼承家業！

“在下只為要債，沒心思看申老爺打兒子，申老爺家大業大，又有宣平侯府做靠山，幾萬兩銀子肯定不放在眼里，還請申老爺把銀子結了吧。”

龍乘云上前眾目睽睽之下將申浩天按了手印的借據放到申翰昀面前的桌上，而后看著申翰昀的眼睛道：“大公子在四海賭莊欠下賭債共計：三萬五千八百九十五兩。”

滿院的人皆靜默，申翰昀面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短短一兩月的功夫，他的老臉都丟盡了！

“怎麼？申老爺難道要賴賬？我們小老百姓賺錢不容易，若申翰昀賴賬，草民只好去州府請大人做主了。”

“管家！帶龍公子去取銀子。”

一個著褐衫的中年人出來對龍乘云道：“龍公子請隨老奴來。”

“慢著。”

龍乘云道：“既當眾要債，那便要當眾清點，免得后面出什麼事兒我可擔待不起。”

“依他。”

申翰昀咬牙切齒道。

見丈夫如此模樣姜氏知道申浩天是在劫難逃了，腳下一幾乎跌倒，幸虧申明湘和申明蕊眼疾手快扶住。

“娘，您別急。”

申明湘焦急道。

姜氏心如死灰搖頭。

很快銀子取來，龍乘云的手下當眾慢慢清點銀子，這個過程對于申翰昀等人來說無疑是漫長的刑，仿佛將他的臉在地上來回踩踏。

他臉差到極點。

“銀子我拿走了，借據便給大公子留下了。”

龍乘云對申翰昀抱拳又側對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申浩天道：“青山不改，大公子今后來四海賭莊依舊是貴客。”

幾人離開，賓客都沒了心思宴飲，申翰昀子一個踉蹌，姜氏不顧自己去扶他不料卻被他一把拂開，申浩威見狀扶著他。

“犬子不懂事，讓諸位看笑話了。然今日是四兒生辰，還請諸位憐小姑娘，給申某個面子繼續為慶生。”

“哪里哪里。”

“申老爺言重了，年輕人不懂事馬……”

“啊！”

眾人場面話中夾雜著一道驚呼，眾人循聲看去卻是一個胖乎乎的十六七歲的年捂著指著某。

順著手指看去眾人皆驚。

申明蕊不明所以，都看著做什麼？雖然今天確實裝扮得極，連表哥也夸獎了，但也不至于這麼夸張吧？

臉，嘟囔：“沒見過人嗎？”

“噗嗤！大花臉！好丑！”

胖胖年笑著道。

申明蕊氣結，“胡說什麼呢！”

申明湘忙用手帕給擋住臉，申明蕊不明所以一把扯掉手帕，不滿道：“姐姐，你干什麼！”

“蕊兒聽話，快回去！”

“姑娘，您的妝花了！”

觀月聽雨說著一人拉一只手將帶離了宴會。

“這下可好了，壽星都走了，這席是沒意思了。”

文長起，看著一臉淡漠的高寄道：“難得來一趟，你不請我過去坐坐？”

文長與高寄走在前頭，宋棠跟在后面，方才兩件事發生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