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飯錢夏有些放不開，但更多的還是苦惱——

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唐紅燕說明？

而對一個千辛萬苦終於找回孩子的母親說你的孩子其實已經離世了，這未免太過於殘忍。

我本可以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明。

所以現在錢夏特別愁。

唐紅燕何等敏銳，錢夏的不自在不可能看不出來，但在找錢夏出來吃飯前就已經有預料到。

唐紅燕給錢夏倒了杯白開水，語氣前所未有的，「或許你覺得不適應，但請你不要拒絕我，你爸爸已經不在了，我不能......我不能再失去你。」

說到後面，唐紅燕的聲音有些哽咽。

而錢夏這時才想起先前謝池跟說過——

唐紅燕喪偶。

皮白的孩兒張了張，最後那些保持距離的話到底是沒說出來。

「嗯。」

這剛應了一聲，再次被唐紅燕抱了個滿懷。

喜笑開的人在孩兒額上親了一下，哄小孩似的，「平角一中壞境不好，媽咪給你轉學到S市去好不好？」

長虹財團的大本營就在S市。

錢夏一怔。

想離唐紅燕的懷抱，但奈何對方卻抱的有些，掙扎無果后錢夏小聲道：「我不想轉學。」

唐紅燕沉默。

這個在億萬財團中說一不二，無人敢拒絕的人問道：「為什麼呢？」

錢夏：「這裏是我長大的地方，我想在這裏上完高中。」

話畢，錢夏抬眸看向唐紅燕，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帶了水，每眨一下都彷彿有微風吹起湖面漣漪，瀲灧生輝。

「你我一聲媽咪，我就讓你繼續在這裏讀完高中好不好？」唐紅燕這話幾近哄。

知道這麼快的進展對方可能難以接。

但忍不住了。

經歷過弄錯孩子，得知自己孩子被扔掉，以及心肝寶貝有可能因為拋棄而早夭后，唐紅燕其實已經瀕臨發瘋邊緣。

唐紅燕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如果真找不回與那人的結晶，回去之後會將長虹財團拆分賣掉，得到的錢全部捐出去。

理完財團的事後，會代好自己的後事，死後與那人同葬一墓。

錢夏被唐紅燕抱得耳尖有些紅。

對於對方的要求，其實錢夏喊不出口的，這進度讓手腳無措。

但唐紅燕的親吻一下又一下落在額頭上，或許真是親的緣關係，錢夏能覺心臟地方漲漲的，暖暖的。

「媽媽......」錢夏小聲道，那聲音跟蚊子差不多。

不過唐紅燕是抱著，倒能聽見。

只是——

唐紅燕對這個稱呼不滿意，堅持道：「乖，喊媽咪，親一點。」

錢夏目開始飄忽。

唐紅燕哄了又哄，最後錢夏鬆口了，「媽咪。」

出了個大笑容的唐紅燕連忙高興的應了聲。

真的很開心，鋒利的目罕見化了下來，就連眼角的那幾縷細紋也盛滿了喜悅的味道。

而就在這時，唐紅燕的手機響了。

這鈴聲應該是特別設置的，跟其他的不一樣。

唐紅燕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