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雪哪還記得什麼教養,現在撕了謝雲禧的心都有人了,若非是,自己怎麼可能落這麼大個圈套。
現在回想一番當時的境,可不都是謝雲禧的圈套麼,故意引導們簽下這裁書,故意提及裳上可以綴珠寶的事,更是故意與蘊秀坊的掌柜一唱一和,勾起與顧靜容的攀比之心。
今日將這裳送到老夫人這兒來的事若也是的主意,那就太可恨了!
寧舒雪瘋了似的撕扯謝雲禧,不說這事讓自己丟了多大的臉,如果裁單上的這麼多錢都要自己出,那就真的完了!
寧家雖然出商戶,不過也是普通商賈罷了,不然何至於自小將養在國公府?商人重利,是絕不會為了這麼個兒付這些錢的!
此時寧舒雪只剩一個念頭:「完了!」
松氏自然忍不了別人當著的面行兇,何況寧舒雪不過一個寄養的親眷,見如此潑婦行徑,忍不住大喝:「還不快住手,拉拉扯扯何統!」
立刻有人將二人拉開,寧氏雖然很想掐死謝雲禧,此刻卻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將寧舒雪拉至一旁。
不管怎麼說,寧舒雪是做主放在國公府教養的,現在犯了錯,自己就算為了寧家的面子也不能置之不理。
好容易將人拉開了,謝雲禧立刻驚恐的抱著自己,像十分害怕似的哆嗦著道:「祖母,表妹怎麼,怎麼這樣瘋狂,難不得了失心瘋?」
寧舒雪大罵:「你才失心瘋,謝雲禧,都怪你,都怪你!」
謝雲禧更怕了,往自己丫鬟連翹後躲了躲,還驚懼道:「啊,好可怕,表妹瘋了,方才還想咬我呢,你們怎麼還不郎中過來給看看!」
松氏看不上謝雲禧這副膽小怕事的模樣,冷哼了聲便不理會,而是轉臉問寧氏:「你說這事該怎麼辦,我讓你掌管中饋可不是掌管到你們大房肚子裏的,若不是國公爺是顧非言,你以為這掌家權能落到你頭上?」
怎麼,要因為這種事褫奪自己的掌家權?
寧氏一慌,掌家權是在國公府最大的倚仗,若沒了掌家權,誰還會敬重這個大夫人?
在顧家往後的日子如何暫且不說,就是這個大夫人,日後也再沒面面對滿上京的高門貴婦了,畢竟這樣的醜事傳出,誰還願意與往。
到頭來,只會白白便宜二房,的兒子,的兒想要的尊榮,都完了!
頭一次,寧氏深刻意識到這個自己府就唾手可得的掌家權又多重要,若沒了掌家權,不止從此失去在國公府的立之本,連的兒都得人看低!
可要這掌家權就意味著這筆賬必須大房獨自承擔,五千兩啊,如果只算在大房頭上,未來三四年他們都得勒腰帶過日子了。
寧氏滿是糾結,就在松氏說出:「出了這麼大的紕,要不,這家還是由二房程氏……」這話的時候,寧氏趕搶話:「五千兩是我們大房花掉的,銀子自然從大房裏扣!」
松氏這才無話可說,只冷冷瞥了寧氏一眼,啐道:「希你這個大夫人記得自己的責任為好,若是讓我發現你徇私,哼!」
寧氏哪敢徇私,這麼多年因為自己是名正言順的國公夫人,掌家權從來沒被威脅過,第一次就出現這麼大的紕,日後好長一段時間都必須兢兢業業了。
二房程氏眼中掠過一失,差一點,差一點自己就能得到夢寐以求的掌家權,做國公府的主人了。
不過,看寧氏這副吃癟的模樣,又得意起來,掌家又如何?虧損了這麼多錢,大房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寧氏用五千兩換一個掌家權,不過是怕丟了大夫人的尊榮罷了,為了這麼個虛的名聲損失這麼多,也元氣大傷。
既然已經商定這筆錢大房自己出,松氏也沒什麼好說的,擺擺手就讓眾人退下了,但是今日寧氏對態度,卻在心裏留下了疙瘩,暫且不提。
寧舒雪苦著臉行禮告退,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李嬤嬤塞給的那兩件價值連城的裳。
寧氏心裏窩著一團火,從松鶴堂一走出來,理都不理寧舒雪,只是臨出門的時候,狠狠的瞪著謝雲禧,冷道:「世子妃好手段,今日這筆賬,還有容兒的毒,他日我一定找你算清楚!」
謝雲禧眨了眨,無辜道:「我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麼,五妹妹中毒了嗎?你不是說,那點心沒問題,怎的還會中毒呢?」
寧氏不知謝雲禧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瞪了一眼就離開了。
清荷院。
寧舒雪跪到寧氏跟前,淚聲俱下的求饒:「姑母,都是謝雲禧的錯,若非謝雲禧暗中煽風點火,我和容兒斷不可能花這麼多銀子去做兩件裳,求姑母明鑒吶!」
寧氏一回到清荷院,便泄了在松氏面前的氣勢,整個人都呈現一幅頹廢的模樣,一臉如喪考妣的坐在那兒,話也不說。
見狀,寧舒雪愈發心裏沒底,跪著靠近寧氏,抬起的手掌朝自己臉上招呼,哭道:「姑姑,你罵我打我都,有什麼不滿只管發泄出來,您別這樣,我害怕!」
「姑母,求您了,舒雪在這世上無依無靠,只有您了!您別嚇舒雪啊!」
好半晌,寧氏的眼神才找回焦距,看向寧舒雪卻是什麼責怪的話也沒說,只道:「雪兒,姑姑庇佑你十五載,如今也是時候讓你回家了,你畢竟不姓顧啊。」
聞言,寧舒雪臉一僵,連哭都忘了,怔怔道:「姑姑,您,你要趕我走「」」
如果被趕回寧家,還有什麼資本可爭?
「不要啊姑姑,您帶我十五載,在舒雪心裏早已將您視作自己的母親,您突然要趕我走,您讓我上哪去?」
寧舒雪哭得不能自已,這回是真的慌了。
寧氏看向,臉有些蒼白,哆嗦了一下,卻說不出其他的話。
同母的了這麼多年,對寧舒雪怎麼可能沒有?可今日出了這麼大事,就算保全了大夫人的管家之權,國公爺回來也一定要過問的,到時候將寧舒雪送出國公府,是對最仁慈的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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