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對姑母的維護真是令人，那，讓姑父去行不行？姑母與他是繼母關係，不好說話，姑父總是世子的親爹吧，難道他的面，世子也不給？」

「你見過顧縉給誰面了？」顧靜容嗤笑了聲：「你又不是不知道，顧縉那個子，一向我行我素得很，父子倆一見面就沒有不吵架的時候，我剛被足的那會兒，母親就說服父親替我說了，你猜結果怎麼著？」

「怎麼著？」

顧靜容滿臉嫌惡：「顧縉那個不孝子，竟然說這事沒得商量，否則他就與父親再無關係，你聽聽，這是為人子該說的話嗎？」

這兩父子的關係已經鬧到這麼僵了嗎？

寧舒雪撇撇，到底是顧靜容的親爹不好多做評判，只好轉了話題：「笄禮那日，謝雲禧請的賓客眾多，咱們還在蘊秀坊定了裳要讓謝雲禧出醜呢，你都出不去，那咱們該如何……」

說起這個，顧靜容就來氣，已經準備好要表演的才藝，連裳也定製好了，到時候一定能在貴人們面前一展風采，可若是連門都出不去，這一切都白費了不說，豈不是只能眼睜睜讓謝雲禧出盡風頭？

可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要不，你替我想想辦法吧，咱們的計劃可不能耽擱了。」

顧靜容這樣說。

寧舒雪忌憚的看了一眼守著顧靜容的那位嬤嬤，苦惱道：「事已定局，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要讓你順利出席，除非世子同意，否則只能讓世子妃辦不了這個笄禮了。」

「辦不了笄禮？」顧靜容眼前一亮。

寧舒雪面一慌：「噓，容兒，我胡說的，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別呀，我知道你胡說的，不過我還是想聽聽，這笄禮辦不了，與我能不能出去有什麼關係？」

「這個……」寧舒雪猶豫了許久，才像下定決心，道：「好吧，容兒你是我妹妹，我就直說了，咱們本該祈禱那天順順利利不出任何意外才是，畢竟那麼多貴人在呢。」

「不過，若笄禮搞砸了呢？比如說謝雲禧突然不舒服，或者沒法見人了還是什麼的，到時候春山居一起來，不就沒人管咱們了嗎？」

「外頭的賓客需要有人鎮場子，謝雲禧出席不了，就到容兒你出場的時候了。」

顧靜容連連點頭，顯然對這話十分認同。

寧舒雪又湊到的耳邊小聲道：「到那天了，這個嬤嬤我可以幫你支開，你只要在謝雲禧的笄禮上大放異彩就好，你是國公府的嫡，若能就此一鳴驚人，還怕日後說親沒人上門嗎？」

「同樣，為國公府的嫡，只要你出現在宴會上，他們還能將你抓起來不？那麼多人看著呢，就算顧及國公府的臉面和自己的名聲，世子也不敢當面給你難看。」

「而且，因為謝雲禧出席不了笄禮，世子的注意力全在謝雲禧上了，哪還有力管咱們了，到時候這個宴會可就隨便咱們折騰了。」

顧靜容的臉上出一奇怪的笑容，好像自己已經萬眾矚目了似的。

「只是這事事關重大，無論功與否都一定會惹得姑母不高興，容兒你要慎重考慮才行。」

顧靜容哪裏還會猶豫，當即拍板：「這事就這麼定了，不管能不能功都比關在屋子裏看謝雲禧出風頭要強得多，若是一切順利，我能一舉名，母親高興都來不及，也就不捨得責怪我了。」

寧舒雪淡淡勾，卻是嘆了口氣：「我這麼說也不全是為了讓謝雲禧出醜，容兒你想想，你是國公府正經大小姐，到那天你不出席，旁人一定會問話的，到時候讓人知道你被兄長足，旁人會如何看待？若是弄些不好的流言來，你的前程可就沒了。」

顧靜容笑瞇瞇的蹭到寧舒雪肩頭：「我就知道舒雪你對我最好了，只有你一直為我著想。」

寧舒雪的眼中閃過一冷芒，在顧靜容的手背上拍了拍：「你我同姐妹，我不為你著想，誰為你打算？」

顧靜容越發得意，謝雲禧不是很厲害嗎？請了這麼多份貴重的賓客，若是到最後，自己出席不了便宜了別人，會不會氣死？

可是，該怎麼讓謝雲禧出席不了？

顧靜容看向一旁侍立著的碧桃，眼咕嚕一轉，突然道：「碧桃，我記得你有個姑媽，在大廚房做事？」

碧桃立刻道：「是的小姐，我姑媽在廚房負責做點心，小姐想要做一些與表小姐一起吃嗎？」

顧靜容搖了搖頭，便與寧舒雪說其他事去了。

寧舒雪眼角瞥了碧桃一眼，淡淡道：「我聽說，外頭有一種葯，讓人誤食了會渾起疹子，除非用藥浴熏香的法子出，否則疹子都消散不下去，等同毀容。」

毀容？這倒是個好主意。顧靜容立刻來了興緻：「不知這種葯什麼，在哪兒能買到？」

「這個葯嘛，五積散，顧名思義就是讓毒素堆積在皮表層，足足五層，自然不好解毒了。五積散乃是西域傳過來的，一般的藥店極有賣，不過據我所知，此葯雖毒亦可解毒，有些大夫手上還是有一些的，比如那百草堂的黃大夫，就曾用這葯醫治過一個麻風病人。」

只要有地方去尋就好。顧靜容暗自記在心裏。

寧舒雪又道：「哎呀，跟你說這些做什麼，都是些市井傳聞罷了，來來來，聽說如意齋新進了一批布料，我讓瑤兒買了些，給你送來幾匹，你瞧瞧可有喜歡的？」

顧靜容與寧舒雪又討論了一會兒布匹與花樣子，寧舒雪見心不在焉，笑笑沒說什麼，不一會兒就告退離開了。

一走，顧靜容立刻讓碧桃出府去找那百草堂的黃大夫，讓無論用什麼法子，必須買到這五積散。

只要笄禮當天給謝雲禧下點這個五積散，謝雲禧一旦毀容，這個笄禮也就攪黃了，到時候，不怕自己的計劃不功。

不過母親說自己太過衝行事，這次事關重大，怎麼著也得計劃周詳了再執行。

顧靜容默默打算著，將想法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春山居。

青碧又在嚼舌了，話題當然是過幾天就要舉行的世子妃的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