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顧縉被氣笑了：「父親大人您沒搞錯吧，顧靜容害得元瑯傷，我還要跟道歉？」

是這樣嗎？可寧氏的說法是容兒輕輕了元瑯一下而已。

顧非言先為主，覺得這事是顧縉沒事找事故意刁難顧靜容，氣憤道：「不過一個庶子，你這樣大干戈做什麼？容兒也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就不為的閨譽著想？如今也大了，過了笄禮就該議親，若是被人知道被兄長這般磋磨，旁人如何看！」

呵，可真是好父親呢，口口聲聲為了顧靜容這個兒的閨譽，卻要顧縉這個兒子放下尊嚴去討巧，向他們低頭，可能嗎？

顧縉的角不覺掛上一淡淡苦笑，懶得再看這個偏心眼的父親一眼，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這個足令我是不會解的，道歉更沒可能，父親回去吧，日後我與顧靜容之間的事，您無需再過問。」

這話可不得了，顧非言立刻變臉，嚴厲道：「你這個孽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絕的話，什麼日後你與容兒的事我別管，我是你們的父親，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你們兄妹不睦我臉上就彩了？」

「彩？」顧縉冷笑：「父親若是認識這兩個字，就不會有如今的局面了。」

「什麼意思？」

「我為何要讓顧靜容足？的罪責足以讓人將送到莊子上褫奪的大小姐份！父親下次若用因為這種事來責問我，麻煩您先了解了事實經過，再來與我談，作為兒子，我不想與您爭吵，但不代表我沒有尊嚴，不管是誰，侵犯到我妻兒的利益，我絕不讓步！」

顧非言一噎，惱怒：「你一向不服管教便罷，念你從未犯過原則錯誤，我姑且當看不見，可你眼下是仗勢欺人，欺的還是自家人，我如何能忍？」

說得這般徹了，顧非言還在為顧靜容狡辯，可見他的眼裏只有顧靜容這個兒，沒有兒子。

欺的還是自家人嗎？這話還真是耳，顧縉挑了挑眉：「寧氏告訴你的？」

顧非言梗著脖子：「甭管誰告訴我的，我只知道這事後果很嚴重，一個家族興衰榮辱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家族團結。你這個世子不想著兄友弟恭，和睦姐妹便算了，還找容兒的茬，這不是自私自利是什麼？」

明明是顧靜容故意傷了元瑯，怎麼變他找顧靜容的茬了？寧氏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可是愈發厲害了。

顧縉看著顧非言一心為寧氏為顧靜容考慮，卻對自己咄咄相，冷眼相向的模樣心寒不已，閉眼將他可笑薄涼的話語遮擋在外，充耳不聞的看著他自說自話。

等顧非言說完歇口氣的空擋，顧縉才淡道：「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走了。」

顧非言見他油鹽不進，還無視自己，立刻拔高音量：「你什麼態度，別以為你在皇上面前得了臉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只要你脈里還流著我的，我就有權利管教你！」

「若是有的選，我寧願自己流的不是你的！」強忍的緒湧上心頭，顧縉著雙拳咬牙道：「這樣，母親就不會含恨而死，我也不用日日活在這種仇恨之中，顧非言，捫心自問，你真的配做我的父親麼？」

顧非言面一變：「我就是你的父親，你問這話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又如何，我寧願從來不是你的兒子！你在意寧氏，在意你與生的孩子不在意我，我認了，反正在你眼裏，我這個世子無論做什麼，都比不得顧淵一個手指頭。」

「但是。」顧縉沉著臉道：「我不是你，既然被人害得有了元瑯，我就會做一個好父親，不會不分青白就責問孩子的罪責，更不會偏心偏到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見，只別人蠱幾句就以為是真相，拿這真相來傷人！」

「任何人想要傷害我的兒子，也得問我願不願意！」

顧縉的氣場太強大，顧非言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害怕這個兒子，顧非言又覺得可笑，像是為了找回尊嚴，朝顧縉大喊：「別給我強詞奪理，誰要害你了？沒有任何人害你，是你自己整日在福中不知福，沒事找事？」

「究竟沒事找事的是誰，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證明有人曾經要害我！」

顧縉吼了聲，冰冷的看著已經昏了神智的顧非言，他只會像鴕鳥一樣在自己的世界，他知道什麼？

難道發生在自己上所有的意外他都看不見嗎？不，他什麼都知道，卻寧願活在自己假想的世界裏，老夫人慈，兒孝順，夫人，而自己，是破壞這一切祥和的意外罷了。

事到如今，他與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已經沒有任何父子之。

而且瞧見屏風后的人影，顧縉愈發心冷。

顧縉心灰意冷，顧非言卻覺得顧縉這樣對自己是大逆不道，立刻跳起來：「你準備反了不？告訴你，要不是我，你能有這世子之位？沒了世子之位你什麼都不是！」

顧縉冷笑：「您錯了，若非母親和爺爺希我做這個世子，我本不屑，為了這個名頭，我失去的比這個位置重要得多。」

「但是如今，呵，我非得坐穩這個世子之位不可，你們整日算計來算計去，惦記的無非就是這個，可惜我不會讓你們如願，因為這是我應得的！」

他不屑，但他不讓。

顧非言被他這話笑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瘋了，瘋了，孽子，不肖子孫！」

顧縉一聲冷笑，轉離去。

他一走，寧氏從屏風后出來，上前溫聲道：「我沒說錯吧，當年郡主之死，縉兒可是一直懷恨在心，這些年他對公爺您本就不冷不熱，如今還不將您放在眼裏，假以時日他若承了爵位，您說，國公府還有您說話的份嗎？」

依照顧縉如今的態度，自己日後的境可想而知。顧非言凝眉想了想，幽幽道：「這個世子的位置，顧縉是不適合在待下去了。」

聞言，寧氏的角出一淡淡笑意，就知道，讓父子倆本就搖搖墜的關係再雪上加霜，是對付顧縉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