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顧縉在書房理公務,謝雲禧帶著丫頭們在院裏擺了瓜果,躺在一顆葡萄樹下乘涼。
從前為了藏拙,沒辦法只能讓自己過得委屈些,而今既然有這個條件讓名正言順的,也不會虧待了自己。
正愜意著,清荷院那邊派人送來了些布料,說是即將秋,天氣漸冷,府里的下人們都已經領了秋裝。夫人給世子和世子妃也準備了些布匹,讓他們挑些喜歡的,讓府里的綉娘些新裳。
謝雲禧看著這些花花綠綠的一堆,角出一鄙夷。
怕是各院早就挑揀過,剩下些不要的才送到這兒來吧?這些布匹不是暗沉就是樣式浮誇,就算做了也沒法穿出去,夫人果然「有心。」
好生打發了送東西過來的小廝,連翹才敢上前扁道:「夫人也不知安的什麼心,用這些料子裁裳,世子妃要是穿出去,明日就該為咱們上京的笑話談資了。」
謝雲禧笑笑:「不得如此。」
說著,剛想人將東西收庫房,眼角卻瞥見一匹青的蜀錦。
這匹布雖然花不夠出眾,手確實極佳,比一般的錦緞,,垂極好。
顧縉鮮穿這種布料,謝雲禧更不可能穿這了,寧氏顯然也知道。
但是……
「將那匹蜀錦拿過來。」謝雲禧扭頭對連翹道:「你瞧瞧,用這料子給元瑯做件裳如何?」
連翹眼前一亮,忙不迭點點頭。反應過來自己的作后又覺得有些彆扭,忙小聲解釋:「我只是覺得小公子其實可憐的,世子妃您說呢?」
謝雲禧見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便知是在怕自己生氣呢。畢竟元瑯是一個庶子,在們眼中不待見他再正常不過。
謝雲禧道:「放心吧,我既問你這個,自然是準備這麼做的,這匹布就留著給元瑯做件新,你工好,就由你來做吧。」
連翹忙應下。
謝雲禧又道:「連翹,你是我邊最得力的人,我不希你對我在關乎元瑯的事上心有芥,元瑯份尷尬我知道,但我還不至於對一個孩子做什麼。我謝雲禧不是松氏,不會絕到那個地步。」
連翹面一白,下意識的就跪下了。
明白世子妃這是在敲打自己呢,連翹滿心愧:「是奴婢想岔了。世子妃大人大量,自是不會如奴婢般沒見識。」
大人大量嗎?謝雲禧勾,閉眼小憩不再提及。
卻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小孩的哭聲。
住在春山居的孩子,只有顧元瑯。
謝雲禧皺了皺眉,略作思忖後方起與連翹一同往凌水軒走去。
顧元瑯坐在地上,滿臉無措的看著娘,旁邊的六棱石子路邊,一個白玉瓷碗摔得七零八落。
而穿著一絳紫新的娘羅氏,正一手叉腰,一手拿手指著主子的頭,氣急敗壞。
「你個沒用的小東西!不就喝點湯麼,好好的白玉瓷碗都被你打碎了,若非老娘找不到可以盛湯的簋,能用這麼好的瓷碗給你?這東西能當不錢呢,你倒好,非但不領,竟敢就這麼摔了!敗家貨,掃把星!」
若非親眼所見,只怕誰都想不到昨日口口聲聲為顧元瑯好的娘,私下會是這副潑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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