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夫人將俞霜的所有神盡收眼底。
老人家八十多歲了,什麼牛鬼蛇神都見過,一看俞霜這表,就知道這件事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可是,俞霜在將軍府五年,將府里府外打理的井井有條,真的不敢相信,俞霜居然會做這樣的事。
厲老夫人沉了一口氣,緩緩道:“阿霜,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
俞霜的抖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墨雨,你來說!”
厲老夫人冷冷的喝道。
墨雨既然敢開口,那就沒什麼好顧忌的,跪在地上,恭敬地道:“老夫人,自從五年前的變故之后,奴婢伺候了俞姑娘五年……”
以前稱呼俞霜夫人,這一刻,沒有任何人吩咐,徑直改了口。
“奴婢自問盡心盡力的伺候俞姑娘,俞姑娘對奴婢也很好,但是,卻從不允許奴婢提起夫人……奴婢一直以為,俞姑娘和夫人同姐妹,怕提及夫人傷傷心,這才不允許奴婢提起,如今才想通,原來,俞姑娘是嫉妒。”
“嫉妒夫人離開了那麼久,將軍府還有人惦記著,嫉妒夫人哪怕離開了將軍府,將軍心里依然有夫人……尤其是這幾天,俞姑娘的緒很不對勁,經常一個人在屋子里籌謀著什麼……”
“墨雨!你胡說八道!”
俞霜滿臉漲紅的吼了一聲。
墨雨子匍匐的更低:“奴婢若有一句虛言,天打五雷轟。”
這誓言,算是很毒了。
“我什麼都沒說……”俞霜拼命的搖頭,整個人有些崩潰,“是三夫人自己不甘心,心思不純,看瞻兒不順眼,不管我有沒有說那些話,都會針對瞻兒設計一些陷阱的……跟我沒關系……”
“所以說,阿霜,你真的說了那些話?”
寧晚清抬起清冷的眼眸,如水一樣的眼眸靜靜地看著神崩潰的俞霜。
俞霜支撐著桌子,咬著自己的。
有三夫人潑臟水,還有墨雨“作證”,今天這件事,本就沒法善了。
苦笑著彎:“阿清姐姐,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我陪了將軍五年,都沒能讓將軍看我一眼……我也想不明白,慎兒當了將軍五年的兒子,為何將軍從未對慎兒出過一個笑臉。”
“我一直以為,是將軍不茍言笑,可是你一回來,將軍就會笑了,他那樣溫地看著瞻兒……我真的嫉妒,快嫉妒瘋了!”
俞霜說著,捂著臉低聲啜泣起來。
“我知道我什麼都比不上阿清姐姐,我沒有顯赫的出生,沒有良好的教養,我不會彈琴作詩,也不會烹茶焚香,我不配將軍夫人的位置,可是我努力去做了呀……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看不到我的付出?”
“為什麼阿清姐姐一回來,你們就恨不得我立即消失?”
子倒在地,哭的肝腸寸斷。
終究是相了五年的人,厲老夫人多多也有些,老人家聲音冷淡的說道:“阿霜,從來沒有任何人想讓你消失,一直以來,我是拿你當孫兒,而不是孫媳婦,我一直在給你夫君,而不是要把你趕出去。”
“從你踏進將軍府的第一天,深兒就說的很清楚,你雖是將軍夫人,但只有這個名頭而已,你我都知道,終有一天,你會嫁出去……”
厲老夫人的話,讓俞霜的眼淚更加兇猛。
是啊,進將軍府時就知道,的存在是為了幫阿清姐姐守住這個位置。
只要阿清姐姐回來,就必須讓位。
也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可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阿清姐姐一直沒回來,便覺得,可以完自己的夙愿……
的愿很卑微,只要能默默陪伴著將軍就夠了,為什麼這些人都容不下?
“俞姑娘,兩年前我就在將軍府外為你購置了一別院,我現在派人送你過去。”
厲云深冷漠的,沒有一的聲音傳來。
俞霜怔怔的抬著頭,繼而,苦蔓延,眼淚更加洶涌。
早該知道,將軍對還不錯,一切都是基于和阿清姐姐同姐妹的關系。
如今,挑唆三夫人對瞻兒下手,將這五年的好頓時耗盡。
將軍府,本就不可能再容下。
寧晚清走過去,蹲下將俞霜扶起來:“阿霜,你對我有恩,對厲家有恩,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但是,你萬萬不該挑唆兩個孩子手……你面的離開吧,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俞霜滿臉木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被兩個婆子扶著出了花廳,被帶著上了馬車,馬車停在府門口一刻鐘,很快,墨雨和墨雪拿著幾個包袱出來,里頭放著的和首飾。
的目靜靜的落在墨雨的臉上,什麼都沒說。
馬車噠噠向前。
將軍府朱紅的圍墻在的目中不斷的后退,這五年的繁花似錦的生活像是幻影一樣,在的腦中走馬觀花個不停……五年的將軍夫人生活,被全京城的人艷羨,可事實上,五年結束,又得到了什麼?
一直期待的,只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如果阿清姐姐沒有回來,會在這場鏡花水月中度過一年又一年,然后孤獨的老去。
而今,阿清姐姐回來了,的夢總算是醒了。
或許,這是一件好事吧。
……
接風宴半途終止。
好在厲慎之并沒有大礙,只是當他得知母親被趕出將軍府后,一直在吵吵鬧鬧,最后哭累了才睡過去。
“慎兒以后就住在正居堂,這孩子由我來教導。”厲老夫人冷冷地說道,“深兒,你去厲老三那里警告一下,只要再讓我看到那個曾氏,我會直接把轟出京城!”
曾氏,就是厲慎之的生母厲三夫人。
厲云深沉聲道:“祖母放心,這些事我都有分寸。”
厲老夫人點頭,又看向寧晚清:“慎兒這孩子是我害了他……早知道有瞻兒,何必這麼麻煩過繼一個孩子過來?不過,慎兒已經上了厲家的族譜,那就是我們厲家的孩子,我會好好教導他長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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