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清跟寧瞻剛說完話,外面就響起了去而復返的馬蹄聲。
“寧娘子,這是軍醫特制的暈車藥,你涂在額上,一刻鐘后就會好轉。”
車簾外,響起了冷沉悉的聲音。
寧晚清沒料到他居然去給拿藥了,神有些復雜的探出頭,將藥瓷瓶接過來:“民婦謝過將軍了。”
“不用謝。”
厲云深看了一眼,騎著馬又走遠了。
“娘親,他忘了你是嗎?”
寧瞻若有所思的說道。
寧晚清點頭:“嗯,忘了是一件好事,我希他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但是——”寧瞻蹙眉,“我那天聽到那兩個侍衛在討論你的份,他們說你就是將軍府之前的夫人。”
“有之前,就有現在,現在將軍府有新的夫人。”寧晚清面平靜的說道,“等平安到了京城,我們和軍隊就要分道揚鑣,你有意見嗎?”
寧瞻下意識的了腰間藏著的蟬翼劍,果斷的點頭:“娘親,我沒有意見。”
車隊繼續朝前走,已經行進十天了,最多還有五天就能抵達京城。
這一晚,在驛站休息時,寧晚清讓寧瞻將風找了過來。
“寧娘子。”
風雙手拱拳,一板一眼的行禮。
寧晚清抬起下,淡然的開口:“風,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的份,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風的面皮猛地繃。
雖然早就猜出了夫人的份,可對方不承認,他就無法確認。
現在,夫人親口承認了,那這事就沒什麼好再猜的了。
“屬下見過夫人!”
“風,我若是想聽你這一聲夫人,就不會將你約來此僻靜的地方相見,你先起。”
風領命起。
“當初我的死訊是由皇宮傳到厲家的,是皇上想讓我死,那我就只能是一個死人的份。如果我活了,那麼,厲家很有可能會遭到莫須有的劫難。五年前,厲家好不容易過來,我不希厲家再一次因為我,而陷危機之中。”
清淡的聲緩緩傳來,風的眸越來越犀利。
當年厲家為什麼會遭難,他們這些將軍府的親信是或多或知道一些的。
如果夫人或者回到京城,勢必又會掀起腥風雨。
“我此次進京,主要是為了給瞻兒看病,他病好之后,我就會離京,我不希我和瞻兒的行蹤暴。風,你是侍衛統領,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藏我和瞻兒的行蹤和份,對嗎?”
風沉凝著聲音道:“夫人,將軍已經開始懷疑您的份了。”
“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寧晚清勾,一字一頓道,“不能讓他懷疑我,也不能讓他想起過去的一切,你是將軍府的侍衛,你的職責是保護將軍府,保護厲家,你也不想厲家再變五年前的人間煉獄吧?”
風沉默下來。
五年前,為了保住將軍府,為了保護厲家的每一個人,夫人的所作所為至今都被京城里的老百姓歌頌。
如今夫人有這樣的選擇也就不足為奇了。
寧晚清淡然一笑,的笑沖淡了氣氛的凝滯:“既然你我一聲夫人,那我再厚著臉皮多求你一件事吧。”
風拱手:“請夫人吩咐。”
“去了京城之后,我要帶著瞻兒去棠夫人的府上,我份不宜暴,想請你給我偽造一個新的戶籍。”
風淡聲道:“這一切將軍早就安排好了,連您和小爺的住都準備了。”
寧晚清愣了愣,依然維持著笑意:“進京后我不想和將軍府來往暴行蹤,風,我只需要一張戶籍證明即可。”
風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點頭。
一個寡婦與將軍來往甚,很容易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
如今京城局勢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涌,將軍府和皇宮的斗爭愈演愈烈,若是夫人這時候出現,等于是破壞了兩強對立的局面,于厲家而言,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還不如等將軍手里的兵權穩固后,再來考慮小爺的事。
跟風說完話后,寧晚清又回到了馬車里。
將自己隨帶的銀子清點了一番,一共五千兩銀子有余,在京城買一個偏僻一點的院子,大概四五百兩銀子,剩余的錢拿來看病吃藥也盡夠,若實在不夠,再考慮開鋪子賺錢的事。
不管怎麼說,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治好瞻兒的。
后面幾天,寧晚清很再下馬車,要麼躺著養蓄銳,要麼看看書,寫寫字。
寧瞻終究只是一個小孩子,他憋了幾天就憋不住了,借口尿尿下車,纏著厲云深教他劍法。
厲云深漫不經心的教他握劍的姿勢,目卻總是掃向那輛馬車:“你娘親好些了嗎?”
“很好呀。”寧瞻一邊舞劍,一邊問道,“將軍,我這樣拿劍對不對?”
“嗯,就是這樣,保持這個姿勢……”
厲云深看向馬車,整顆心有些空落落的。
一起出行小半個月,也就開始還會經常下馬車和侍衛說說笑笑,也會去幫著做大鍋飯,可是最近這十天以來,除了必要的事,再也沒下來過,而他也一時找不到好的借口去尋說話。
一個大男人,總去找一個寡婦說話,總不像那麼回事。
“寧瞻,我問你一句話。”
他猶豫著開口。
寧瞻這幾天和他相的還算不錯,聞言點頭道:“好,你問。”
“你父親,是怎樣一個人?”
寧瞻的好心頓時消失不見,他收回揮出去的劍,原本雀躍的臉瞬間帶上了一冷意:“你問這個干什麼?”
不問這個,他還能愉快的跟他學習劍法。
只要提到父親兩個字,他就替娘親憋悶的慌。
“你為何跟著你母親姓,你父親姓什麼?”
“你管我父親姓什麼?”寧瞻突然生氣起來,“他沒資格當我父親,我這輩子都不會認他當父親!”
他說完就跑了。
厲云深一臉莫名其妙,他好像也沒問什麼過分的話吧,怎麼就惹那個小東西生氣了?
旁邊一個小侍衛湊過來:“將軍,這孩子年喪父,您就不該提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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