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兒,娘親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決定了。”
寧晚清放下藥碗,語重心長的說道。
“等你長大后就會知道,人生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被迫,很多選擇未必是出于自己的本心。”
“他是你的父親,雖然沒有養過你一日,但是你上有一半的是他賜予的,你不能恨他。”
的聲音很溫,如低低的琴聲,將寧瞻心頭的嫉妒和憤恨驅逐。
他低著頭,抱住寧晚清的手臂,聲音沙啞的說道:“娘親,我不恨他……”
只是那嫉妒心在作祟而已。
“瞻兒,娘親只有你了,你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所以,咱們去京城治病。”寧晚清輕輕著他的頭發,緩緩開口說道,“京城有最好的大夫,一定會有辦法治你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病。”
寧瞻從小就聰慧,去京城意味著什麼,他能猜到個八九分。
他沉默了許久,才妥協著道:“好,我聽娘親的。”
等寧瞻睡了,寧晚清這才離開他的房間,換了一件裳,去了前面的飯館。
此時夜幕已深,飯館已經打烊了,老林在清點剩下來的食材,小二在前面桌子掃地,周遭十分安靜。
見到來,小二連忙打招呼:“老板娘,小爺沒事吧?”
“沒事,已經睡了。”寧晚清在一張桌子前坐下來,“老林呢,讓他來一下,我有事要說。”
寧晚清平時格,脾氣好,跟飯館里的幾個人都是嘻嘻哈哈,沒大沒小,這還是小二第一次看到這位老板娘出如此嚴肅的神。
想到之前鎮國大將軍來了這里,他不由提了提心,轉就去后廚把老林了出來。
“你們兩個都坐。”
寧晚清的聲音清清淡淡的,面看不出喜怒。
老林四十多歲,比較年長,他在寧晚清對面坐下,率先開口:“老板娘要說什麼直說吧。”
“你們來這里幫工多久了?”
老林一愣,沒料到會問這個問題,他在心里默默算了算:“馬上就四年了。”
這個飯館開張第一天,他就來這里幫忙了,最開始來這里的原因是工錢開的高,后來,越來越有歸屬,便也不愿意離開了。
這里錢多事,離家里也近,他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走。
不過,老板娘大晚上的怎麼會這麼奇怪的問題?
難不,飯館開不下去了?
也是……這些年小爺不好,每個月看病吃藥的銀子一大把一大把往外撒,再厚的家底也得被掏空。
老林頓了頓道:“老板娘,若是手上差錢,我可以借給你,這些年承蒙老板娘關照,我攢了不銀子……”
“老林,你想到哪里去了。”寧晚清失笑著道,“我手頭還不至于差錢,我就是……準備離開青城……”
“什麼?老板娘,你要走?”小二驚慌著道,“你們孤兒寡母的,要去哪里?雖說蠻夷已經滅了,青城的土匪也被鎮國大將軍活捉了,但是這世道不太平,你和小爺兩個人去哪兒都危險,留在青城多好。”
寧晚清聽得出來,這兩人都是真心實意的關心,這四年的也沒白相。
笑了笑道:“這不是要給瞻兒治病嗎,青城的大夫什麼都診不出來,我想去京城求醫。”
“去京城?”老林瞪大了眼睛,“京城可遠了,一路上翻山越嶺,你們孤兒寡母能不能平安抵達京城都不一定……對了,我聽說隔壁永城有一位大夫醫出神化,我明兒去一趟永城將人給請過來,讓他給小爺診脈……”
寧晚清搖搖頭:“老林,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不過不用擔心,我和瞻兒會跟著鎮國大將軍的軍隊前往京城,路上不會出事的。”
“……”
老林和小二不由對視一眼。
今天下午鎮國大將軍突然跟著老板娘回飯館,他們就察覺到了一貓膩。
只是事關老板娘的清譽,他們也不敢胡議論。
現在既然老板娘主提到了,老林便將自己的疑問了出來:“那位鎮國大將軍靠譜嗎?”
“放心,靠得住。”寧晚清跟他們代清楚后,這才緩緩道,“我離開青城后,短時間不會回來,這個飯館就給老林了,這是鋪子的房契。”
將袖子里的房契拿出來,遞了過去。
老林不敢接:“老板娘,小爺的病治好了,咱再回來開飯館,怎麼能把鋪子給我呢,我要是會開鋪子經營,早就自個買鋪子了。”
寧晚清抿了抿。
寧瞻的況清楚,沒個三年五載,本不可能治好。
已經做好了在京城長住的準備。
至于青城這一切,以后運氣好,再回來重置家業也不是不可以。
開口道:“當初我買這個鋪子花了一百二十兩銀子,五年折舊下來,你給我五十兩就可以了。”
老林眼睛都瞪大了。
五十兩?
老板娘這是瘋了吧!
這個鋪子五年前一百二十兩,現在只會更貴,喊價兩百兩都會有人搶著要,老板娘居然低價賣給他?這跟白送有什麼區別?
“東街的豆腐坊,我給他們改進了方子,他們每個月會給一層的盈利給我,小二,你給我三十兩銀子,這筆盈利以后就屬于你了。”
聽到寧晚清的話,小二也驚呆了,他完全沒想到還有這麼好的事等著自己。
東街的豆腐坊他是知道的,四年前改進了方子,了青城最大的豆腐坊,一個月的盈利說也有一百多兩銀子,一層的盈利,那就是十幾兩銀子,老板娘居然三十兩銀子賣給他了?這是天上掉餡餅?
寧晚清又將跟豆腐坊的合約拿出來推過去。
原本打算在青城安居樂業,誰能想,寧瞻的一日不如一日?
在這里的五年,了不照拂,既然這些東西也帶不走,不如留給他們。
若真有回青城的一日,也算是結個善緣。
說完后,寧晚清直接起去了后院。
老林和小二像是做夢似的,若不是桌子上放著房契和合約,他們都差點以為自己真的在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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