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點了蠟燭。
寧晚清坐在桌子邊,眼睛盯著跳躍的燭火,忽然之間,眼眶變得酸起來,有霧氣在眼底凝結,接著,一串眼淚就落了下來。
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委屈,更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哭!
咬著,拼命的忍著,可眼淚完全不的控制,一顆一顆的砸在桌子上。
生怕被靈霧和絳鸞看到,轉就走到了床榻上,用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起來,躲在被子里低聲的泣著。
上一世活到了二十多歲,但事實上,沒有過男朋友,沒有談過,本就不懂為何,原來來得時候,這樣的突然,酸酸甜甜的,讓人無法控制。
怎麼辦,這是陷進去了嗎?
怎麼辦,是不是有點無藥可救了?
寧晚清掀開被子,又呆呆的坐直了,憋了五六天,憋的實在是太難。
不行,一定要去找厲云深問個清楚!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讓位,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過現代教育的人,難不還會纏著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不放麼?
寧晚清抬手了眼淚,穿上鞋子,又走出了房間。
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里面約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好像是……蕭夜寒!
那個家伙這麼晚了怎麼會來將軍府?!
寧晚清腳步一頓,停下了步子。
聲音約約從書房里傳出來:“……云深,我昨兒去了一趟百花苑,那個鳶尾的姑娘還問你怎麼不去呢。上次你去了一次之后,把那里的姑娘們都迷得七暈八素的,就連最喜歡我的牡丹,也被你勾走了魂。哎,我真是虧了本!為了補償我,今天你必須得再跟我去一趟百花苑,不然牡丹都不肯跟我說話了……”
厲云深開口說了什麼,可惜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寧晚清一個字都沒聽清。
“好吧,既然寧老夫人明日下葬,那我改天再來找你,不過人家鳶尾姑娘說了,想見你一面,就算見不到,那你送給什麼東西給留個念想也……嗯,我覺得這塊玉不錯,我拿去送給鳶尾了……”
話音一落,書房的門就被打開,蕭夜寒忙不迭的跑出來。
待看到寧晚清站在門口,他惡意的勾:“嫂子別生氣,云深跟鳶尾姑娘只是紅知己,不是你想的那樣,算了,還是讓云深跟你解釋吧,我走了!”
寧晚清藏在袖子里的手了,怎麼忘了,這是古代,是封建社會,男人是可以娶很多個老婆的。
而且正妻還不能生氣,必須笑著把外面的人迎進門,這樣才賢妻,才會被世人稱頌。
還以為厲云深會例外,沒想到,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算了,就當的真心喂了狗!
惡狠狠地瞪了厲云深一眼,轉就走。
“夫人!”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聲夫人,讓寧晚清心口驀的一跳,仿佛了半拍。
痛恨自己這樣的反應,一點骨氣都沒有。
停下步子,盯著追過來的男人,一字一頓:“別我夫人!誰是你的夫人了?如果你喜歡鳶尾姑娘,我可以把將軍夫人之位讓給!”
厲云深眸子一瞇,眼中浮現出一抹冷氣。
他緩緩啟:“你就這麼不愿意當這個將軍夫人?”
“是,不愿意,一點都不愿意!”寧晚清又是委屈又是生氣,仿佛在發泄這五六天以來所有的冷遇,抬著下倔犟的道,“不管是顧煙夕,還是這個鳶尾姑娘,只要你一句話,我立馬讓賢。”
厲云深盯著,沒有放過臉上的任何一一毫的表。
忽的,他笑了。
“你笑什麼?”
寧晚清更是惱火,盯著他低吼了一聲。
厲云深邁開步子,一步步朝近,他彎腰,靠近的耳際:“夫人,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吃醋了嗎?”
吃醋?
才不會吃醋!
寧晚清仿佛一只被踩到了尾的貓,立刻變得張牙舞爪起來:“厲云深,你自了,我又不喜歡你,怎麼可能會吃醋!你喜歡誰喜歡誰,你想娶誰進門就娶誰,我都管不著!”
說話的時候,厲云深的那雙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
越說越心虛,就好像自己心所有的想法都被人看穿了一樣,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燒的厲害。
“懶得跟你廢話,我要睡了!”
寧晚清果斷轉,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哐的一聲將兩扇門給關上。
背靠著門,大口大口的呼吸。
剛剛明明是在怒罵那個男人,怎麼覺自己好像暴了什麼東西一樣?
房間里點著蠟燭,寧晚清的剪影十分清晰的映在窗戶上。
厲云深看著那纖瘦的剪影,時而拍拍口,時而抓抓頭發,時而蹦蹦跳跳……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一臉懊惱的模樣。
原來人吃起醋來,是這副模樣。
可的,又像是往他心里灌了,甜的滋味一點一點的散開,慢慢的蔓延到他的心肺,讓他整個人覺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江總管站在院子里,遠遠看到厲云深的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將軍一向冷言冷語,就算是笑,那也是冷笑,他還從未在將軍臉上看到過如此溫暖的笑容,這笑容深及眼底,像是雪山融化,又像是春花綻放,讓人移不開眼睛。
看來將軍和夫人之間了!
江總管高興的想唱歌!
這陣子,將軍和夫人之間不停歇,倒霉的是他們這些當下人的。
夫人一手好廚藝,自從和將軍關系撲朔迷離之后,就再也沒在靜心院公開的做過什麼好吃的吃食了。
現在麼,只要等寧老夫人一下葬,夫人心一好,肯定就會做很多食,他這個將軍跟前的第一號大紅人,到時候可就有口福咯。
寧晚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廚藝已經被人惦記上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眼前總出現厲云深的影子。
覺得自己是瘋了,等明天過后,要搞一本清心咒來念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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