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亮滿了燈籠,尤其是皇帝所在的地方,漆黑的天空都被照亮。
皇帝在文華宮接待朝臣,此刻,文華宮殿門口站滿了和尚和道士,還有幾個天師拿著桃木劍在觀察星象,偶有低聲的經文從這些人的里傳出來,路過的宮太監聽了,覺森森的可怕極了。
“毓貴妃到。”
太監尖利的嗓音突然劃破文華宮的上空,只見一個穿著水宮的子盈盈走來,如雪,一矜貴優雅的氣質,讓人不敢視。
守在文華宮門口的太監連忙攔住了毓貴妃的去路:“貴妃娘娘,皇帝陛下正在里面議事。”
“議的可是寧太傅的家中事?”
毓貴妃溫的問道,那太監著頭皮道:“奴才不知。”
“不管你知不知,本宮都必須要進去。”毓貴妃淡淡的道,“今兒這事,也只有本宮能化解。”
這太監在文華宮門口守了兩個多時辰,門口的和尚一直在念經文,他渾都出了一冷汗,再加上大殿里面還偶爾傳出皇帝的震怒聲,嚇得他是兩戰戰,生怕怒火蔓延到他自己的上。
毓貴妃涼涼的掃了那太監一眼,抬步朝大殿里走去。
殿,氣氛張。
國師跪在殿下,手中舉著桃木劍:“皇帝陛下,微臣夜觀星象,一年前就察覺到有災星降世,降落之地正是京城,直到昨夜寧老夫人隕落,微臣才測算出災星的下落。此災星命格極,害人不淺,若是不除,大宇朝恐有大禍。”
太子也跪在地上:“父皇,大宇朝風調雨順百余年,千萬不能被一顆災星毀了啊。”
太子話是這麼說,可是卻有一點迷。
之前他和國師私下說過災星之禍,但說的僅僅是家禍,而非國禍,怎麼短短一夜的功夫,國師就把禍患上升到了這個高度呢?還是說,國師察覺到厲云深不好對付,特意夸大了莫須有的事實?
此時太子也不好細問,只能隨著國師的步調往下走。
皇帝極其信任國師,聞言,冷冷的拍了拍龍椅:“既是災星,那就速速除掉。”
“來人!”皇帝淡淡的招手,“派人捉拿災星歸案!”
“慢著。”厲云深單膝跪在地上,拱手,聲音冷沉,著一煞氣,“敢問國師,你口中所說的災星,可是寧家大小姐寧晚清?”
“正是。”
“有何證據?”
國師被人質疑,氣的吹胡子瞪眼:“桃木劍指向寧家大小姐,這就是證據。”
厲云深忽然冷笑,他抬手就從腰間出了一把劍。
大殿里的太監和侍衛嚇得立刻護住了皇帝:“大膽厲云深,竟敢帶兇上殿!立即放下武!”
厲云深拱手:“皇上,此劍毫無殺傷力,不算武。”
他用手彈了彈劍刃,確實很,一就變了形狀,守在皇帝邊的侍衛這才散開。
突然!
厲云深將劍一擲,劍突然懸浮在了空中,他單手控著劍,猛地用力,那劍直直的朝國師的面門飛過去。
國師六十多歲,年紀大,稍有定力,可即便如此,也被嚇得連連后退。
“敢問國師,末將是否也可以說,國師乃天降災星?”
“你!你這是瞎糊弄人!”國師跪在地上,沖皇帝行禮,“皇帝陛下,微臣利用桃木劍尋找災星,那是天命所定。而厲將軍是用力控劍,他想讓劍落在誰的頭上,劍就會落在誰的頭上。”
厲云深也跪下來,拱手道:“皇上,憑什麼國師的桃木劍是天命,而微臣的就非得是力所為?今日國師必須要給微臣一個說法,否則,微臣絕不會承認末將的夫人是災星。”
皇帝看了剛剛那一幕,眉頭死死地皺著。
寧家發生的事他沒看到過,但剛剛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
若厲將軍是力控劍,那國師也可能是用力指使桃木劍落在寧大小姐的頭上。
這個案,還真不好斷。
太子見皇帝沉默下來,心中不由焦急起來。
今天這一出戲,他籌謀已久,甚至聯各方,若是失敗,他以后再有何威嚴可言?
突的,太子又頓住。
若是厲云深拒絕置災星,那不就是公然與皇權作對麼?
如果他能說服父皇收回厲云深的兵權,那他的人豈不是有機會拿到虎符?
太子眉目一低,計上心來,事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說不定還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然而,就在這時,大殿的門被人推開,人的聲音傳來:“皇上,該吃藥了……”
皇帝的常年抱恙,每天夜晚睡前,都必須喝藥,今日已經到了該睡的時辰,只是這邊一場司久久沒停,這才耽誤了時間。
看到毓貴妃進來,皇帝的臉這才松緩了一些,他招了招手:“你怎麼過來了?”
“臣妾在寢殿等了這麼久,皇上您都不來……”毓貴妃無視殿下跪的一大群人,依偎在皇帝的側,“皇上,趕趁熱把藥喝了吧……”
等皇帝喝了藥,毓貴妃這才的笑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一臉的凝重?”
國師被厲云深擺了一道,一肚子的氣,見毓貴妃又將話題轉了回去,立刻抓住先機道:“皇上,貴妃娘娘,微臣師承張琰太師,微臣跟著太師學習了二十余年,這才敢開門收徒。微臣說不上手眼通天,但據星象推測兇吉還是沒問題的。災星一年前開始顯現,昨夜達最盛,錯不了,絕對錯不了。”
厲云深還沒來得及說話,毓貴妃忽然面蒼白的倒在了皇帝的懷中:“皇上,張琰太師臣妾聽說過,據說七八十年前,天降異星,張琰提前一年就知到了異象,專程趕去了有異象的小山村,阻止了一場天災人禍,救了千人的命,因為這件事,當地人還給張琰立了牌位金塑像,沒想到國師竟是師承張琰太師。皇上,既然國師說有災星,那就一定有,不會錯的……張琰活了一百多歲,一生說出的預言,就從沒失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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