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夫人還沒多問別的什麼,周姨娘就將自己這些年的功勞苦勞訴說了一遍,聽得厲老夫人眉頭直跳。
端起手邊的青瓷茶杯,淡然的抿了一口清茶,緩聲道:“這些年,將軍府宅之事全都給你打理,確實是辛苦你了,如今深兒也娶了夫人,可以讓協助一二。”
周姨娘攥了手中的帕子,賠笑著道:“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能為老夫人排憂解難,是賤妾的分之事,只是夫人如今住在將軍府后院最偏僻的冷月閣,尚且自顧不暇,會有余的力打理將軍府的庶務麼?”
這話雖是疑問,卻在提醒老夫人一個事實——夫人剛惹怒將軍被罰到了冷月閣,這樣一個遭到將軍厭棄的夫人,真的有資格掌管將軍府嗎?
厲老夫人的手指果然頓了一下,抬眉看向站在旁邊的厲云深。
厲云深神冷淡:“宅之事,全憑祖母做主。”
意思就是,老夫人讓寧晚清管家也好,不讓管家也罷,他不手。
厲老夫人沉半晌,淡聲開口:“將軍府十余年的賬簿冊子你先整理一些出來送去冷月閣,等那寧氏先悉府事務再做打算,至于府之事,暫時還是由你來管。”
周姨娘低低的垂著自己的腦袋:“是,賤妾回去后就命人把往年的冊子都送去給夫人。”
說完后,長長的指甲死死地掐進了自己的掌心,痛的咬牙切齒。
那個小賤人不過是安住了老將軍而已,竟然就讓老夫人開始琢磨讓小賤人掌家之事,等那小賤人真的了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那這府,絕對不會再有周姨娘分毫地位!
而顧煙夕也震驚的垂下了眉眼。
表哥之前不是說會休棄了寧晚清嗎,為什麼如今老夫人說要讓寧晚清管家,表哥卻沒有阻攔?
一個遲早要被休棄的人怎麼能管理偌大的將軍府呢,這不是笑話嗎?!
顧煙夕想說什麼,可是一個外姓的表小姐,實在是沒有立場對厲家的宅管家之權提出自己的見地,猶豫來琢磨去,就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楊媽媽領著寧晚清從正居堂的小廚房走了出來。
眾人的目立刻被寧晚清手中的那個托盤給吸引住了,那水晶剔小碗里的食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如此的致漂亮,只看一眼就有一種乃世間絕品的錯覺?
“這蘇合山。”寧晚清緩聲道,“用冰和蜂果醬制,適合夏季消暑。”
蘇合山,是的那個世界古代人對冰淇淋的一種別稱,因冰淇淋堆疊而起如同雪山,才有了蘇合山這等意境綿長的稱謂。
正要朝厲老將軍走去,周姨娘卻冷冷的道:“冰?夫人怕是不知道老將軍因為肺部早年寒,吃不得冰吧?這麼一大碗冰要是吃下去,老將軍怕是要引發肺疾……”
周姨娘的管家之權岌岌可危,心中的憤懣仿佛要炸了一般,目冷的盯著那致的點心,冷笑道:“夫人,老將軍不是小孩子,不是你用蜂白糖制的甜膩食品都就安好的,倒白白讓我們等了半個時辰之久!”
厲老將軍不能吃寒涼之食,寧晚清當然知道,彎看向老夫人:“祖母,孫媳自有分寸,絕不會讓祖父寒。”
今日之事,已讓老夫人對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孫媳多了幾分信任,淡聲道:“那便給老將軍送去。”
“老夫人……”周姨娘不由急了,一副極為擔憂老將軍的模樣。
老夫人卻抬了抬手,讓周姨娘退下。
寧晚清端著托盤,走向那扇被鎖著的門,輕聲吩咐兩旁的侍衛:“開門。”
厲云深站在的后,淡聲道:“從門遞進去。”
祖父的殺傷力太大,那鐵鞭揮過來,足以讓年男子在床上癱半個月,寧氏如此小的量,恐怕得被打殘。
“將軍,祖父不是犯人。”寧晚清微微皺眉,“從門將食遞進去,是對祖父的不尊重,也是對祖父這麼多年馳騁戰場的侮辱。”
“夫人,你說的倒是比唱的還好聽。”周姨娘冷哼道,“若是開了鎖,老將軍發狂傷了人,算誰的?”
寧晚清看向坐在狼藉院子正中央,目清澈的猶如初生嬰孩的厲老將軍,心口驀然一:“不會的,老將軍已經平靜下來了,不會再發狂了。”
周姨娘沉著眉眼道:“只是你這麼認為罷了,我就問你,開鎖后,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嗎?”
“周姨娘,你話太多了。”
厲云深的聲音忽然響起。
周姨娘嚇得手指一抖,低垂下眉眼,后退了一步,暗暗地再次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既然這個小賤人非要開鎖去送死,那干嘛要攔著,被老將軍失手打死了更好!
“把門開了。”
厲云深淡然的吩咐道。
寧晚清不由訝然的抬起了眉眼,掃向站在側的男人。
以為,還要頗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他將這一扇門給打開,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就信了。
“哐啷。”
大鎖被兩個侍衛打開,面前的門也被推開,原本坐在坍塌的石凳上的老將軍突然起,如離弦的箭一般朝寧晚清的方向沖過來。
厲云深的眉猛然一跳,在他的意識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他的手臂就先一步張開,將寧晚清攔在了后。
厲老將軍撲了個空,氣的眉倒豎:“你個小兔崽子要是想跟我想吃的,我把你的腦袋剁下來當球踢!”
寧晚清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長臂,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緒,剛剛,這個男人是擔心厲老將軍傷到,這才攔在了的面前嗎?
可是他分明那樣的厭惡,又怎麼會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護在的前?
來不及多想什麼,那條手臂就收了回去,厲老將軍如一個六七歲的頑一般沖來,準的就將托盤上的蘇合山給揣進了自己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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