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立了夏，天氣暖融融的，當晚一下學，李曦寶和李家四虎就一路小跑回了家裡。

“衝哥，衝哥回來了嗎？”李大虎圍著孫翠花問。

“當然回來了。”孫翠花正笑的合不攏，“你們衝哥就在裡面呢。”

“那衝哥考上秀才沒有？”

“當然是考上了，而且又是第一名呢。”

“哇！”

“衝哥太厲害了。”

不到李曦寶，李家四虎就已經跑過去了。

小衝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李家四虎團團圍住了。

他們抱住了小衝，使勁兒往上舉了起來。

“衝哥！”

“衝哥好厲害！”

嘰嘰呱呱，李家四虎都個不停。

小衝寵若驚，“誒，誒，你們不要這樣晃啊，你們可穩住了，別把我給摔在地上。”

李曦寶頭一次看見小衝也有害怕的時候，忍不住小一裂，笑出一口小白牙。

好一會兒，小衝才被放了下來。

“你們啊，怎麼比我還激。”

“我們當然激了。”李大虎漲紅了臉，“衝哥，你現在都已經是秀才了，你現在已經是全牛頭鎮最年紀小的秀才了呢。”

“是呀，我爹說了，我們家祖上好幾代，一個秀才都沒有出過呢！”李二虎樂滋滋的，“衝哥真是給我家長臉了。”

小衝抿笑，“唉，你們幾個好好唸書，也會爲秀才的。”

“可不是，我看咱們衝哥兒說得對。”孫翠花進來敲打過李家四虎的頭，“你們呀，一個一個都得給我向小衝學。”

李大虎捂著腦袋，“唉，娘，我都不是那唸書的材料。以後，把衝哥給你當婿不就行了。”

“你這話小心給柳夫子聽見，要拿戒尺打你的。”孫翠花瞪過去。

“柳夫子又不在這。”

“誰說老朽不在這的。”柳夫子的聲音就這麼突然響在了外面。

李大虎嚇得都快跳起來了，趕藏到了小衝的後。

他們就看見柳夫子進來了，揹著手一臉怒意，“李大虎你這個兔崽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啊啊，不要啊，夫子，我就隨口一說。”李大虎可趕認慫了。

“呵，今天看在不是學堂的份上，我就不說你什麼了。明天背《將進酒》你要是背不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柳夫子這麼一說，李大虎暫時鬆了口氣。

李曦寶看熱鬧看得喜滋滋的，“柳夫子，你怎麼也在這裡呀？”

“唉，你爹孃來請我的唄。”

“是啊。”孫翠花道：“咱們家幾個孩子全部都是跟著柳夫子唸書的，現在都是識文斷字的，尤其是咱們小衝都已經爲秀才了，咱們不得好好謝謝柳夫子嘛。”

“呵呵，是啊，今天晚上可是你們家請我來吃的謝師宴。”柳夫子得意的捋著鬍鬚。

“哇，今天還有謝師宴。”李曦寶這下更高興了，一路小跑去後廚看有什麼好吃的。

好吃的真是應有盡有，擺了整整一桌。

不柳夫子來了，唐夫子也來了。

一晚上的歡聲笑語。

末了。

夜深了。

柳夫子放下了酒杯。

“得，咱們就喝到這了。”

“柳夫子，你沒喝多吧，一會兒我趕馬車把你送回去。”李大山道。

“唉，沒事，我兒子說了，差不多的時候就會來接我了。”

柳夫子看著小衝的眼神十分不捨。

“唉，咱們小衝的學問已經超過同齡人很多很多了。今天好好跟你們聚一聚，也是想跟你們說說小衝的以後。”

“夫子？”小衝不明白。

“咱們牛頭鎮實在是太小了，我的學堂也太小了。我想，小衝已經秀才了，應該去縣城裡的大書院裡去念書了。”

“柳夫子，你不教我衝哥了嗎？”李曦寶十分驚訝。

“不是我不教，而是牛頭鎮的學堂太小，爲了小衝的將來，他應該去更適合他的地方。”說到這，柳夫子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

“來，拿著。”

“這是……”

“這是老朽寫的舉薦信啊，小衝，你這兩天拿著這個去縣城裡的慈仁書院，就會有人安排你進去念書的。”

“柳夫子。”小衝看得十分，眼眶也一點點紅了起來，“是你一直教我學問，難道現在……我一直認爲你的學問也很高，我想你可以教我很久的。”

“是呀是呀。”李曦寶道：“我衝哥捨不得柳夫子。”

“呵呵，你捨不得我，難道像是我一樣永遠在這小小牛頭鎮嘛。你應該去尋找屬於你的更廣闊的天地啊。慈仁書院裡不止教學問，還教琴棋書畫，還教功夫防。那裡還會有更多和你一樣有天賦的人與你競爭，只有有了這份競爭，你纔會學問長的更快。去吧，去慈仁書院吧。”說到後面，柳夫子十分的語重心長。

“那夫子你呢？”小衝道：“你的學問一樣是才高八斗，你也會去慈仁書院裡去教書嗎？”

柳夫子搖頭，“縣城裡不缺夫子，咱們小鎮上才缺，這裡需要我去挖掘像你和曦寶這樣的小天才啊。”

說到這裡。

對面唐夫子都吸了吸鼻子。

“老柳你這人別的地方雖然不行，但是在這方面我都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來，老柳，我敬你一杯。”

“誒呀，寵若驚，呵呵，我和師兄幹一個。”

二人一飲而盡。

外面阿青進來了，“柳夫子，柳大叔過來接你了呢。”

“得，今天就到這了，我就先回去了。小衝啊，你明天就不用去學堂唸書了，好好計劃計劃以後去縣城的事宜吧。”

“嗯。”小衝的鼻子裡有濃濃的鼻音，“柳夫子，你對學生的教誨學生永遠都會記得的。”

“呵呵，別哭，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說了，這麼近，你有空就回來看看我。”

“我會的。”小衝重重的點頭。

夜裡。

衆人送著柳夫子上了馬車。

也送著唐夫子回了隔壁院裡。

本來欣喜的一天變得有些傷。

小衝站立在福寶酒樓的門口，著夜出神。

李曦寶過去抓住了他的手。

“夜裡冷，咱們回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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