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冥帝抵達沈青雉昨夜紮營的地方時嗎，這裡已只剩一堆撲滅的篝火。人家一大早就出發上路了，他竟撲了一個空。

看著眼前這片荒地，冥帝氣得直咬牙切齒。此時楚傾玄的嗓音從心底傳來：“你何必白費力氣。”

對方嗓音很淡，卻好似在嘲諷他一樣。

“呵，是運氣好。但逃得了一回，卻逃不了第二回，遲早有好的！”

冥帝這樣講，森森的看著地面留下的車轍印，他眺遠方。

“說來也巧，看們的行進路線，應該與我們一樣，是想去那渭水郡。還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投！”

說完這話，冥帝翻上馬：“走！若半路遇見沈青雉，格殺勿論！”

冥帝一臉翳，每當提起沈青雉這個名字，他都恨的一臉猙獰。

心底裡，此時於‘休養’狀態的楚傾玄眉心輕蹙，他忍了又忍，最後仍是沒能忍住地諷刺出聲。

“你能不能長點腦子？你就只知道打打殺殺，可與沈青雉相比，分明有更多比更重要的事。你我應該優先理那些事。”

“爲你自己的優寡斷找藉口。楚傾玄，你便是本尊，本尊便是你，然而善的一面全都留給了你，本尊乃是惡之所化。”

冥帝嘲諷道：“你本質上就是一個懦夫，但本尊與你不同。人傷我一指，我當斬草除！莫說沈青雉從前惡行累累，單說自從贅後所作所爲，本尊便絕饒不了！”

楚傾玄沉默後，才以一種近似荒涼的緒道：“你若殺，我便抹殺你。”

他若不擺出態度，天曉得跋扈任的冥帝會做出什麼事來。他們二人，本質上乃是一個，然而分裂的清清楚楚。

較爲仁義的一面留給了楚傾玄，理智也給了楚傾玄，冥帝更像天生的死神，他專司殺戮，他莽撞桀驁，爲非作歹，想要的就必須想方設法的到手，所謂的自制自控則全是楚傾玄所負責的部分。

換言之，這二人一個負責武力，一個負責智謀，當合二爲一纔是一個完整的人。只是二人的分歧實在嚴重。

“你到底看上哪裡？那沈青雉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冥帝氣憤填膺，這質問楚傾玄恍惚。

他從前不願承認，可事已至此，有些事，他騙不了自己，更騙不了相當於另一個自己的冥帝。

他寂寥道：“我不願冰釋前嫌，可只要一日善待我，我便也想善待一日。”

冥帝一哽，這姓楚的怕不是腦子有坑，他氣得直哆嗦，“好好好，你可真不愧是蠢貨！！”

沈青雉乘坐馬車進渭水地界，一進此地便能發現，此十分荒涼，四兵荒馬。

百姓流離失所，卻全民尚武。哪怕是個年的孩子，也揣著一把上鏽的小刀虎視眈眈，爲了半個發黴的饅頭，甚至可以毫無人地自相殘殺。

這一切令沈青雉心沉重。

“此前在京中，見慣了繁花錦簇的一面，我沒想……”這西涼境，竟還藏著這般疾苦的衆生百態。

趕車的人是孟擎，他盡忠職守，一邊駕車一邊警惕四周。聽見沈青雉的嘆後，孟擎若有所思。

“您這是慈悲。”

沈青雉擰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天下大事與我等息息相關。此災民太多，一旦有人登高一呼，號令這些災民起義，當事態擴大到一定程度時，波及京城也是可以想象的。”

所謂繁華不過是過眼雲煙，沈青雉的格局與常人不同，先有國，後有家，這乃是大義與懷。然而渭水災讓看見西涼沉痾久病的一面，既生活在此，便由衷地希這個國家能安好。

“若有可能，我想幫一幫他們……”這樣自語。

孟擎眼一閃，沉默了許久，纔回頭看向後的馬車。但因車簾擋著，他無法看見沈青雉表如何。

可，關於沈青雉的‘事蹟’，惡毒的一面遠大於好的一面，他也曾有所耳聞。

自從見到沈青雉，他所表現出來的忠誠，與其說是臣服沈青雉，不如說是在其位謀其事，是看在武安侯府的面子上，是因沈青雉作爲侯府嫡的份，所以才禮遇於。

然而此刻，孟擎心中某些東西產生盪，但這種變化僅僅一瞬，就又被他重新回了心底。

……

渭水民無數，自從進渭水境後，沈青雉這一波人連續遭遇了十幾起打劫，有一些是土匪強盜，也有一些是當地百姓自發組建起來的民兵，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其中甚至還有許多沒長大的孩子。

當然無人得逞，這邊底牌衆多，明面上的護衛，暗地裡的兵力，皆不可小覷。

進城池後，街道髒，但比郊外要好上幾分，沈青雉一行人在客棧落腳。

“孟擎，你派人去查查蟒山那個土匪窩點。之前父親曾休書一封，聲明他被困蟒山，咱們行事小心，如今敵明我暗，切記打草驚蛇。”

孟擎按沈青雉吩咐做事，領了命令便暗中召集些人手，又將這些人手分派了出去。當天晚上便有消息傳回。

“大小姐，恐不樂觀。咱們的人經過打探，得知侯爺已於數日前逃出蟒山，眼下蟒山那邊的人也正在尋找侯爺二人的行蹤。”

沈青雉蹙眉，“我覺得這事有些奇怪。首先……蟒山那邊的土匪，之前生擒了父親與姨娘，可那些土匪目的何在？”

相信這件事裡應該有個完整的邏輯鏈，按理來講，對方是故意留活口，所以纔沒要父親二人的命，否則武安侯與姨娘絕對撐不到如今。

那麼留這個活口又有什麼用？是爲了求財？可若是求財，又爲何不見那些綁匪勒索侯府？

沈青雉想不明白，但當下比起這個，更加在意武安侯二人的安危。

與此同時。

“侯爺，您撐著些。”

林之中，姨娘與武安侯喬裝打扮，二人穿的是布麻，並且還進行了易容，五與臉型得到修飾。看似貌不出衆，宛如尋常普通的山中農戶。

武安侯大半個子靠在姨娘上，他因上有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與數日前相比，他臉上多了條刀疤，神也越發不濟。

“兒，你不如將我放在這裡，自己一個人逃吧。”他腳不便，如今他已爲兒的負擔，還不如減負，一旦舍下自己，兒逃命的機率將更大一些。

豈料姨娘聞言大怒，心溫，罕會有這樣怒氣形於的一面。

“侯爺！還請您慎言！若兒舍下了您，便是往後死了，也無見夫人！”

侯爺一怔，就在這時，一陣轟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聲勢滔天，宛若狂風呼嘯，在遠掀起了塵煙。

武安侯與姨娘一臉警覺，當二人循聲一看，就見打頭的，乃是一名紅人，對方臉上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鬼臉面，卻有沖天的銳利與邪氣。

武安侯驚訝：“是他！？？”

他見過這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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