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一夜好眠。
他醒來時,隻覺神清氣爽。
“別說最近了,就是當初在山寨裏,也沒睡過這麽踏實的覺啊!”秦大睜眼,外頭天已經大亮了。
他為山寨老大,心的事兒多,事煩擾,總是輾轉難眠。
但昨晚這一覺,似乎把這麽多年的疲憊,都消解了。
秦大看著那一燃盡的線香,嗅著屋裏讓人心安的草藥響起,不由眼眸深邃,“還是我們賺了……”
睡好了覺,神好了,人似乎幹起活兒來更有靈,腦子也更靈活。
秦大原想著歇兩天再去聯係匠人。
但現在,他渾充滿力量,一刻也閑不住。
“大哥最近忙什麽呢?”秦二守著三兒,看著那明的玻璃瓶裏裝的藥,嘀咕道,“主子不是說,讓他買的地皮,他已經買下來了嗎?怎麽又好幾天不見他了?”
“我已經能照顧自己起居,二哥也去問問主子吧?”三兒說道。
秦二瞪他一眼,“我不嫌你煩,你還嫌我煩了?”
三兒嗬嗬一笑,“不是,我琢磨著,大哥這麽忙,一定是主子的事又重要又急。二哥去問問主子,也好早些給主子分憂不是?”
秦二微微頷首,又定睛看著三兒。
“嘿,你別說,你好得真是快,這臉上的紋又淺了不。”秦二開玩笑道,“你若是蓋一層子用的香,定然就看不見這花紋了!”
他正說話,秦語走進來。
“誰要用香?”秦語笑問。
“主子別聽他胡扯!”三兒趕說。
秦二笑嘻嘻道:“沒了臉上的鬼紋,三兒竟然這麽俊!滿山寨的人,都沒他俊!以前真沒看出來!我說他要是蓋一層香,把臉上的紋全遮住,出去一定迷倒一群小姑娘,小媳婦!”
三兒氣得臉都紅了,“主子,趕給我二哥也派個活兒吧!他在這兒太閑了,我自己就能照顧自己,沒必要再占個閑人!”
秦語笑看著兩人。
“秦大正在給我建廠房,我看他一個人幾頭跑,很多事他不自己盯著,不太放心。秦二若是能過去給他幫忙,想來也能替他分擔一些。”
秦二一聽,豁然起,“行啊,我……”
說完,他看了眼三兒,又遲疑了。
“我還是先守著三兒吧。”
“誰用你守著?我能吃能睡,能自理……”三兒有些著急。
秦語道:“這兒不用你,有別人來照顧他。且他自己已經好了很多,下個月還要去學院看比賽呢。”
三兒連連點頭,“就是,二哥別在這兒躲懶啊!”
秦二見三兒執著,秦語也不像是開玩笑,他這才猶猶豫豫答應下來。
其實他自己早就迫不及待了。
看著大哥每天忙忙碌碌,神采奕奕,腰桿子越來越直,整個人意氣風發的。
而且,大哥來看三兒的時候,總是能帶些外頭來的點心,香茶,小玩意兒。
有些是人家送的,有些是他遇見了買的。
總之……給他的就是,大哥現在的生活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他能堂堂正正做人,能跟有頭有臉的人打道,也人尊敬。
秦二非常想去一下,這不一樣的生活,是個什麽滋味?
“這是給你訂製的裳。行走在外的,這裳好看又方便。”秦語指了指一旁的箱籠。
秦二驚喜看。
他上前打開箱籠,“啊這……”
主子說好看方便,他以為就是布短打。
沒想到,竟是綾羅綢緞。
“這樣好的料子,穿在我上,豈不浪費了嗎?”秦二皺眉,有些心虛。
“人靠裝馬靠鞍,你好好幹活兒,把主子代你的事兒幹好了,不就值回來了?”三兒想起他的那些孩子們,想起那些孩子們穿上好服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人好像會不自覺的站的筆,他們在那些貴族孩子麵前也不會一直低著頭了。
三兒頓時語氣沉沉地對秦二道。
秦二一怔,微微點頭,“三兒說得有理。多……多謝主子!”
“去試試吧。”秦語說。
秦二抱著箱籠離開。
秦語這才看向三兒,“知道誰要來照顧你嗎?”
“我不用人照顧,我自己能行。”三兒說道。
“你現在每天還有三瓶藥得輸,自己也能換藥?”秦語挑眉問。
“我……換藥的時候,個小廝幫忙就行了,不用特意留一人照顧我。三瓶藥,攏共也就一個時辰就輸完了。”三兒認真說道。
秦語點點頭,“哦,他還說今晚就住過來,既然你說不用,那我就告訴他,不用過來了。”
“誰?誰要住過來?”三兒急忙問道。
“小駱啊,這孩子報名參加了語大賽。他往後晚上要過來練習呢。”秦語說,“順便也照顧你,不過既然你說不用,那他在學院裏練習。”
“這……”三兒表踟躕。
秦語似笑非笑看著他,等他改變主意。
三兒卻下定了決心,“還是他在學院練習吧,不用來照顧我……”
“幹爹!”說話間,小駱推門進來。
這中二年此時紅著眼,又生氣又無奈。
但他看見三兒的一瞬間,表就變了。
原本的生氣無奈,皆被驚訝代替。
“幹爹,你的臉……”小駱瞪大了眼睛,張大了。
“怎麽了?今天又嚇人了嗎?”三兒看他那麽吃驚的樣子,不由有些慌。
他過床頭的鏡子,往裏看了一眼。也沒有更嚇人吧……
“都好了?紋路都不見了?你好了?幹爹,你真的好了?”小駱衝到床邊,雙手捧著三兒的臉。
他使勁兒閉了閉眼,出眼中的水汽。
“還有呢,也沒全消。不過真是淡了不。”鬼麵說著,向秦語看了一眼。
他雖沒說話,但眼中都是激。
“你們聊吧。”秦語提步離開。
“你夜裏要住在這裏?”三兒狐疑問道。
小駱臉上有些泛紅,他忐忑地看了眼三兒,“我報名參加了學院組織的語大賽。玉璟同學找我搭檔,我晚上來這裏和他一起練習。”
三兒臉上有些疑,“玉璟同學?”
“玉璟同學就是秦神醫的兒子。”小駱忙說。
三兒哦了一聲,神卻有些恍惚……正是因為那小孩兒,他以及山寨裏的眾人,命運才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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