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城,是西晉最重要、最難攻破的堡壘。
臨淄王說,這裏是最後的陣地,若要反攻,需以此開始。
這一個月來,兩邊戰場輸多勝,死傷者不計其數,蕭昊乾自己也負傷在,夏語凝的話越來越,有的時候,一連三四天兩人都無法見麵。
年老的太醫活活累死一位,傷勢慘重的傷兵為了不拖後退,自殺者數不勝數,李凡刀與褚浪了蕭昊乾邊兩員重將!
薛萬裏與屠刀軍殺得你死我活,仗著夏語凝的熱兵生生打了個平手,而這一切,在淮南王出現之後,有了徹底的偏斜!
薛萬裏重傷不治,陣前亡,亡故之前,視線直指淮南王,那麽嚴厲,又那麽痛苦。
蕭秋親自為他收斂,雖有些讓人置喙,卻讓蕭予與屠刀將軍大為欣賞,嘉封常勝之名,固為淮南軍後繼之人。而此時此刻的淮南軍,已下不到兩千人。
薛萬裏死後,莫方憑借軍功上位,帶著西晉部的淮南軍、散軍歸褚浪手下納為軍一員。
戰事已臻火熱,夏語凝的紅銀甲與蕭昊乾的玄金甲也了戰場上的常態,便是作為軍醫,也要時時刻刻穿著鎧甲。
臨淄王頭上的白發多了許多,臉上卻始終沒有出半點疲態,就如蕭昊乾一樣。
帳中,諸將滿殺氣,風塵仆仆地次第落座,每個人都好像剛從戰場上下來一般。蕭昊乾坐於正中,左右分別是臨淄王與夏語凝,斥候來了又去,不多時,中便是一片沉默。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經曆過戰場的殺伐、忠誠的曆練,值得人信任的。
許久,褚浪也跟了進來,坐在左下二座,比起一個半月前,他的聲音月份沉冷了,“南蠻大軍駐紮在城外十日未了,皇上,恐怕他們是在等援軍。”
可他們等不起,他們的糧草隻夠一個月,運送糧草的線路雖然蔽,但卻並非萬無一失,一旦出現紕,他們本來不及應對。
萬宇已經盡力替他們保障後方,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的糧草已經被燒了三次,經曆了三次背叛,人心惶惶,早就不穩了。
“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見蕭予的影,援軍……”臨淄王沉片刻,“那軒轅小兒可說了什麽?南蠻到底還有多援軍?那蕭予一直不麵,我們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蕭昊乾目閃,邊打邊退,直退到了兵城,就是等著蕭予麵,等容嚴或是淮南王的消息,但至今為止,仍舊沒有任何靜。
他有些急了,夏語凝微微斂眸,手指輕輕在他臂上一。
褚浪仿佛未曾察覺上麵的異樣,搖頭道:“皇後娘娘的毒下去,手筋腳筋挑斷了也不曾開口。”
“倒是有些氣節!”臨淄王冷哼,若是往日,他比對此人大加讚賞,可現在,他隻想將那軒轅小兒碎片!
夏語凝一直在思索著“吐真劑”的做法,現代的吐真劑太高科技弄不出來,但用古代混神識的迷藥想必可以試一試,可惜了,一直打仗,讓沒有時間、也沒有多餘的藥材可以研究那等迷藥。
“派斥候出去打探,”許久,蕭昊乾開口,聲音很沉,“想辦法聯係混敵營的歐,無論如何,一定要出蕭予!”
隻要能夠挖出蕭予,他們的計劃就能夠啟!
而就在他們在城中商量之時,南蠻大營駐紮的城池之後,與之比鄰的其南郡中,蕭予正摟著人花天酒地。
屠刀軍為前鋒,打到了哪裏,他的人就跟著走到上一個郡中玩樂,不過可惜,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就連歐所知,也隻聽到後一個郡中跟著的是軒轅大部的殘餘部隊。
之所以說殘餘,是因為軒轅大部的人從開戰到現在,死傷已近七,所剩不多了,他們的傷亡一樣慘重,隻是沒有西晉那般慘烈而已。
外麵戰火連天,這其南郡中卻是歌舞升平,蕭予喝得醉意熏然,靠著人好不愜意,正要捧著人芙蓉麵吻上一口,宮侍忽然不安地走了過來。
“陛下,常勝將軍蕭秋蕭大人帶著天子衛容嚴容公子覲見,說是帶著弟弟要來向陛下舉發一細作,已經跪在外頭,卸甲請罪了。”
此言一出,歌舞驟停。
蕭予連賞人的興致都被衝淡了,遙遙看了眼宮外,似乎還真看見兩個跪地請罪的青年,頭一回覺得這麽好笑,“到底不是親生的……還真送過來了。”
人都來了,自己要不做點什麽,似乎說不太過去。
“都散了,把孤的兩位得力助手請進來。”蕭予興致盎然,興而期待地看向門口,仿佛在期待著什麽自投羅網的獵。
兄弟鬩牆,何等妙?
容嚴,嗬,容嚴。
兄弟判,佳人仇,胞妹敵,父母散,同袍亡……嘖,你如今能夠倚靠的,還有誰?
宮侍抬頭,餘掃過那古怪的視線,頭皮登時發麻,退後的腳步不由得更快。轉瞬之間,喧鬧的古宅院落裏,就隻剩下了蕭予。
不遠,蕭秋白殿,拖著神黯然的容嚴。
容嚴仿佛還不敢置信自己會被兄弟舉發,怔怔地看著蕭秋,上隻披著單薄的外裳,好在如今已是七月,暑氣蒸騰,談不上冷,最多有些涼。
蕭予扯扯,對著兩人溫和一笑,眸中全是促狹,“兩位表弟發生何事?怎的如此大幹戈,瞧瞧,把孤的側侍都嚇壞了。”
容嚴再是走神,此刻也升起了滿背的皮疙瘩,嫌惡地蔑了眼蕭予的腳邊。
蕭秋也是怔了一怔,不知想起了什麽,躊躇一閃,手臂隨即用力一推,將掙紮和猶豫一並推了出去,就一場驚險的轉折。
“二哥!”容嚴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荒謬。
“陛下明鑒,此誠乃小弟頑劣不堪,年無知,竟被那細劍侍利用套去報,蕭秋痛心疾首,故帶小弟請罪!家父已帶人追擊細而去,願戴罪立功,請陛下饒過小弟一命!”
容嚴怔然,這跟他想象得倒是有些不一樣,說辭仿佛……更有義些了。
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這是蕭秋和淮南王在檢舉揭發自己的兒子,還是以私通細這樣的重罪!
容嚴臉發白,一臉荒謬地嗤笑,“你在說什麽?”他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了,“二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孤亦迷,”蕭予勾,醉眼迷離,薄帶殺意,“蕭世子,你可知,劍侍是我多年親衛,你說他是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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