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宣仁帝適應了一會兒線便約能看見了,他費力地看完大理寺送來的折子,眉頭也越蹙越。
“茶葉?”宣仁帝猛地想到了自己差點離不開的安神茶,折子中更是寫到這些人為了守住茶葉的不惜自盡!
再往下看,折子中赫然寫著那茶葉所裝的盒子價值不菲,絕非送去尋常人家……
“圣上,薛貴妃在殿外候著,說是一定要見一見圣上。”秦公公心里卻是極其不齒,這薛貴妃的氣數也該早一點盡了。
宣仁帝心中被那茶葉攪和地極其不安,而那茶葉正是薛貴妃手中所泡,他眼眸微沉,“讓進來。”
薛貴妃一素凈的襖,頭上的發髻也是極為簡單,發簪也不過是一只海棠金簪,珍珠耳墜反而讓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明顯臉憔悴了許多,行了禮后薛貴妃含笑道:“聽聞圣上龍漸安,臣妾很是高興。”
宣仁帝閉著眼睛沒有抬頭看,緩緩說道:“語蘭許久沒有來過了,朕倒是想到了語蘭親手泡的安神茶……”
薛貴妃背脊一僵,咬了咬,笑道:“只要圣上喜歡,臣妾每日都來……”說完扶著額頭皺了眉,子也晃了起來。
宣仁帝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朕要歇下了。”
“是……臣妾……臣妾告退……”砰地一聲,椅子倒地的聲音將秦公公也嚇得之往里面趕。
宣仁帝睜開眼睛就模糊看到薛貴妃已經倒在了地上,摔在了倒下的椅子上。
“來人!”
秦公公也忙喊道:“來人!快來人!”
一群宮嬤嬤連忙趕到了殿門口,看到里頭的景象也皆是嚇了一跳。
“還愣著?快把娘娘扶去偏殿,快去宣太醫啊!”秦公公又想到太醫院都被勒令閉門思過了,他又追著喊道:“派人去沈大夫那里,快讓他過來瞧瞧吧!”
宣仁帝還蹙著眉斜倚在龍床上,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秦升,讓馮源將那上報的案子由朕過目,卷宗和贓都呈上來。”
秦升一怔,“是……”
偏殿,沈二爺疾步趕到了,他仍舊是一襲白,微風輕拂下更添俊,一個宮忙紅著臉低頭道:“沈大夫,貴妃娘娘方才暈倒了,秦公公這才讓您來瞧一瞧。”
貴妃娘娘?沈二爺知道這宮中的薛貴妃,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了,他點點頭,“讓我進去看一看吧。”
聽聞薛貴妃來過,葉芝也趕到了殿,卻沒想到遇到了著急趕著要出去的秦公公,“秦公公,這是怎麼了?”
秦公公見是葉芝,臉也好看了一些,他嘆了一口氣,“小主快去伺候圣上喝藥吧,方才薛貴妃來了一遭,沒曾想就暈過去了,已經喚了替圣上瞧病的沈大夫過去了,不過咱家瞧著圣上的臉還不太好,那藥也放了許久了還沒呢。”
葉芝一驚,掩口低聲道:“貴妃娘娘暈倒了?”
“可不是麼?誰知道這又是什麼幺蛾子,奴才還有事要辦,小主趕進去吧,吹了風圣上可又要怪奴才這眼力勁兒不好了。”
說完秦公公就抬腳往宮外而去了。
葉芝想了想還是抬腳快步進了殿。
“圣上……臣妾來伺候圣上用藥。”葉芝掃了眼龍床旁的小幾,上頭果然有一碗藥,走上前了,已經不熱了,蹙著眉道:“藥都涼了……”
宣仁帝見蹙眉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惜,輕嘆了一口氣便將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懷里,“再讓人去煎一碗來,容兒可別再皺著眉了。”
葉芝紅著臉不敢彈,直到聽見了宮婢端下了小幾上的那碗藥,聲道:“臣妾聽說貴妃娘娘暈倒了,嚴重麼?”
宣仁帝垂眸道:“沈佳麟已經趕過去了吧。”
“天氣還涼,圣上要惜子,這幾日臣妾不做點心了,臣妾和廚娘學了幾道藥膳,都是溫補的,臣妾一會兒去問一問那位沈大夫,以后臣妾就給圣上做藥膳。”葉芝乖巧地伏在宣仁帝的口。
宣仁帝著的長發,滿目溫,“容兒,朕老了。”
“圣上不許胡說,圣上可是萬歲爺……”
葉芝心里一酸,活了這麼久,真正對自己好的只有這位九五之尊,他將自己救下,待自己如掌中珍寶,他不像是當初利用自己的三殿下,也不像是仍然忌憚自己的葉淑妃,他是真正地寵自己……
“萬歲……”宣仁帝輕輕一笑,“容兒,朕會給你最好的東西,也會給你最好的路,別怕。”
葉芝著宣仁帝寢的雙手都是一僵,心里微涼,宣仁帝雖然才年近中年,可陪在宣仁帝邊的這些日子讓明白,宣仁帝是如何傷痕累累地打下這大周的萬里江山,他時不時復發的劍傷或是嗽疾,都是顯赫地位的代價。
如今皇子爭儲,政不穩,外族也是蠢蠢,高位實則高不勝寒。
“圣上……臣妾只想圣上早日恢復,一直陪著臣妾,臣妾不要那些珍寶。”
葉芝眼眸中劃過悲戚,如果是一個純粹干凈的人,愿意為了這樣的一個男人留在后宮,面對那些明槍暗箭,沒有人再會這樣對待自己了。
可也知道,所有的如果都只是蒼白無力的托辭和借口,不得不利用這個真心寵自己的男人,甚至在假裝,在欺騙……
服侍宣仁帝喝完藥,葉芝這才告退。
從偏殿出來,沈二爺頓了頓腳步,這個時候查出薛貴妃和宣仁帝中了同樣的毒,這事很明顯就離了自己本來的猜測,甚至還朝著不妙的方向發展了。
他抿了抿,這件事也瞞不住,倒不如如實稟告,不管這件事走向如何,沈家是不能沾染半點火星,否則引火上也只會讓沈家做了別人的墊腳石。
葉芝出了殿的殿門便遇上了沈二爺,連忙低頭側讓了過去,沈二爺瞥了一眼,大概也知道了便是宣仁帝極寵的容貴人,看著秦公公對的態度,看來也是四皇子一邊兒的。
沈二爺眼眸漸深,這一場爭儲之斗也越來越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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