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易閣倒是常備著傷藥,顧璟抬眸見咬著不語,拿過一旁的傷藥便理了起來。
傷藥輕覆上傷口時的一陣劇痛讓安子衿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顧璟蹙著眉頭開口道:“怎會去湛山?”
安子衿倒吸了一口氣,聽到他似是埋怨的語氣忍不住撇了撇,“薛貴妃有命,子衿不過一個朝臣之。”
還是個沒有倚仗的朝臣之,父親雖為太師,可安同甫近年來所做的事無一彰顯著退讓和自保,唯一冒險的事就是將嫡長嫁給了四皇子,這是一場豪賭,同樣也是對薛貴妃的一次打擊,換來的自然是更如履薄冰的境地。
安子衿見他敷藥的作一頓,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自己怎麼就對他發起了脾氣,真是失過多昏了頭,這麼久以來的沉穩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過是一點小傷,湛山的事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這不是沒有事麼?”心虛地回了手,這口吻猶如了錯卻倔強著不肯承認,顧璟無奈地揚起了角。
“看起來你毫無破綻,實則仍是得很。”顧璟再次捉住了的手,最后又敷了些傷藥末,換上紗布后這才清爽了許多,只有袖口的許跡還殘留著,提醒著兩人不久前發生的事。
安子衿破天荒地安靜了下來,低頭盯著顧璟的側臉,遠看俊無儔的安國公實則在眉梢有一小塊的傷痕,雖然已經很淺了,可這個距離就仍然看得清晰,是刀傷吧,匕首之類的。
安子衿低低問道:“眉梢的傷是刀傷?”
顧璟替纏好了紗布這才起了,一下子遮住了后窗子投進的,逆著的一剎那冰涼的眸子都似乎鍍上了一層暖,如刀削一般的完面容也在中和。
顧璟坐在了旁的太師椅上,替倒了杯安神茶。
他眸子里的堅決總是讓人難以說不,安子衿接過了這杯茶輕輕抿了一口,溫而不燙的香茶很是香醇。
“這傷是三年前在漠北的時候為了救顧白,他愚笨得很,差點放走了敵方的探子。”顧璟輕輕一笑,風輕云淡的一句話猶如那道傷疤極淺卻緩緩銘刻在安子衿心里的某。
已經快是夕西下,昏黃而又綿長的夕照的屋子都暗啞了幾分,安子衿抬了抬手,輕笑道:“今日真的多謝了。”
顧璟搖搖頭,“你我之間無需言謝。”目清澈間竟讓安子衿驀地臉紅了一瞬,慌間站起,“子衿還要趕回府去。”
顧璟起道:“今日太醫院格外忙一些,我請來的大夫醫也能目,子衿,看過了脈象我送你回去,湛山上安府的人已經在后院候著了。”
話已至此安子衿實在是覺得無話可說,這男人將前因后果以及各種可能都想的面面俱到,自己便是想拒絕也找不到借口。
看過了脈象,顧璟細問了詳才算是點了頭,安子衿也是松了一口氣。
“我送你回府。”顧璟說完就要走,安子衿倒是有些為難,自己已經和顧璟退了婚,這還被他送回去豈不是有些太過肆意了?突然吳云溪那張極度扭曲的臉就出現在了安子衿的腦海。
還不等安子衿開口婉拒,外頭已經來了小廝急忙通報,“爺,吳大小姐來了,就等著外頭呢。”
顧璟不悅地皺起了眉,“不見。”
安子衿話道:“許是平北王妃有話讓吳大小姐帶來呢,安家的人既然都在后院,子衿從后院走就是了。”
顧璟眉頭略微舒展,“就道我有要事在,讓吳大小姐候著便是,若是不愿候著就請回吧。”
安子衿一愣,隨后就看著顧璟抬腳往后院而去了,連那小廝都帶愣住了,他呢喃道:“哪有主子從后院出門的……”
后院,木槿和茯苓都急得直跺腳,安子佩邊的嬤嬤也是急得出了一的冷汗,直到見到安子衿緩緩走來且臉沒有很差,這幾人才算是定下了心。
那嬤嬤急忙告退:“老奴還要回去稟報皇子妃娘娘,可也是擔心的很,國公爺,二小姐,老奴告退。”
“還嬤嬤多多照顧皇子妃娘娘的子,湛山一事能瞞便瞞一些,長姐子急,嬤嬤要多擔待些。”安子衿輕笑著讓木槿相送,顧璟也早就安排好了多余的馬車備用,很快便將這嬤嬤送出了長易閣。
隨后便剩下一輛顧璟偶爾用的馬車了,雖是看起來簡潔可也是素雅大氣,一看便是清貴之。
“我正巧也要去一趟兵部,順道送你回去便是。”顧璟面不改地跟著安子衿上了馬車,徒留下回廊的廊柱后面咬著樂的顧白。
“誒?爺今天不是休沐?昨日兵部就來人請爺今天去了,爺不是說了不去麼?”那小廝了頭一臉地不解和迷,隨后盯住了笑得春風得意的顧白。
顧白清了清嚨,正道:“你怎麼會懂主子的心思,我們主子可是日夜勞殫竭慮,休沐之日外出豈不是常事?”
說完顧白心大好地向前院而去了,這時候得去將那什麼吳大小姐轟走才是,吵吵嚷嚷地擾人煩的很,還是這安二小姐讓人覺得舒坦,長得舒心不說,格也清雅,最重要的是站在爺邊那就是大大的“般配”二字!
那小廝卻是扁了扁,“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那上回兵部侍郎不還了一大釘子。”
“還看什麼看,還不干活去,門都讓人給堵了,你還看!”顧白猛地拍了下那小廝的肩膀。
那小廝委屈地抬起了眼睛,“那人家可是遞的平北王妃的帖子,還是東南總兵府的小姐,您這是吃錯了藥?你看爺不還是讓著那吳大小姐了,你敢去釘子?”
“廢什麼話啊!想不想干了!”顧白瞪了他一眼,“什麼吳不吳有不有的,堵著門有什麼意思,有本事正大明地進門啊!”
那小廝見顧白發了火,連忙陪著笑道:“是是是……您說得對,消消氣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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