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熬了一夜都并未合眼,次日一早,兩人皆是眼下一片烏青,看上去就有些駭人。
宴清棠了惺忪的雙眼,潑了把水在臉上,迫使自己回過神來,隨后和湛白亦在醫藥房匯合。
這是在小木屋中難得收拾出來一間比較寬敞的屋子,還算干凈,當今圣上從太醫院撥來了一批上好的醫療藥,碾藥械和燉煮小爐,因有盡有。
顯然,這次的城東瘟疫已經為了圣上心中難解的一刺,才會如此上心。
“現如今,還沒找到辦法,也只能試一試我之前說的以瘟攻瘟,想來也是個路子。”
宴清棠唉聲嘆氣,但現狀也只能如此。
湛白亦聞言,雖然知道這是況所,但還是留有余悸,“真的可以一試嗎?現如今大部分村民都得了來歷不明的瘟疫,本就瘦弱,加上五臟六腑都有損傷,若是再往投瘟疫,就算是可控的,也是對人傷上加傷,就怕虛弱的病人扛不住啊。”
他眼神滿是憂心,若是他們此行醫治,將人給醫死了,那麼民眾對他們的信任就會大打折扣,之后還想讓村名們乖乖配合,怕是難上加難。
湛白亦能想到這一點,宴清棠如何想不到?只不過知道,凡事都必須嘗試,更何況事態急,若在拖延下去,死傷將會無數,沒時間給他們了。
“其實我也沒底,但我相信我的判斷,這瘟疫雖然強悍,但在互相侵擾,我們功的概率還是很大的,不如放手一搏。”
宴清棠話音剛落,后的門就出現了“咔嗒”一聲,聲音細微,但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也是很快被兩人察覺。
二人對視一眼,宴清棠率先跑出去,四查看。
狹長的走廊上伴隨著昏暗的燭,一路都是病人的房屋,沒有躲藏的地方。
“沒人。”
宴清棠抿了抿,退了回來。
“難不是老鼠或者其他東西?”湛白亦問道。
宴清棠聳了聳肩,有些無奈。
“不清楚,還是先把重心放在瘟疫上。”
宴清棠言畢,坐下來倒了杯茶水,這麼許久的討論,多有些口干舌燥了。
湛白亦瞇了瞇眼,還是搖了搖頭,“不行,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就害怕草菅人命,老百姓們都極信任咱們,這種事…沒把握的…”
湛白亦越說越小聲,低垂著眼睛,眼中劃過一不甘。
“其實他們也不一定就想活,這次瘟疫你也看到了,各個都痛不生,每每到夜里,就猶如萬蟻食心,渾都灼燒的疼,難道這也算活著嗎?”
宴清棠的話往往一針見,湛白亦愣了神,被沖擊的有些說不出話。
宴清棠見湛白亦一言不發,自知自己話有些重了,轉而再度開口,“其實這也是走投無路的辦法,圣上為此焦頭爛額,每次送東西來都在盼著我們做出一番績,總不好讓百姓繼續罪,圣上繼續憂心下去吧。”
湛白亦抬眸,撞了宴清棠堅定不移的眸中,這時,他就知道,宴清棠是下定了決心不會改變的,
“加上我也有六把握,不妨試試看。”宴清棠將茶杯放回原位,其實說低了些,但保險期間,還是別提前高調宣布,以免最后失敗了,帶來的極大落差。
“好吧,那就去問問村民們,看看誰愿意試一試,或許是生還的辦法呢。”
湛白亦只好答應下來,帶著手中一瓶苦的藥劑,來到木屋的大廳中。
這里坐滿了人,基本都是得了瘟疫的病人,還有一些蒙面而來的家屬,正在悉心照料。
湛白亦舉起藥水,大聲開口宣布,“是這樣的,現在我們已經研發出了一種藥劑,可以讓病人恢復健康,但過程有些痛苦,加上功率只有六把握,不知諸位有誰愿意一試的?”
湛白亦將事明明白白的說了清楚,就算是最后失敗了,也不會落下話柄。
一時間在場的人面面相窺,都有些不樂意。
“六把握,這不是害人嗎,不行不行。”
“是啊,這麼的可能,這還是救人嗎?”
人群中的質疑聲越來越多,大廳也逐漸變得吵雜起來。
湛白亦見多識廣,就算是這樣的場面,他也臨危不。
后的一對夫妻,眼看著事越發嚴重,于是乎立馬站出來開口解釋。
“是這樣的諸位,現如今各位的家屬都病臥在床,日日夜夜都不得好過,每到夜里更是煎熬難忍,既然如此,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這藥劑,萬一就好了呢?”
夫妻二人苦口婆心的勸導這,在場不人都是靠著夫妻二人的木屋,這才有了庇護之地,能夠茍延殘繼續活命,自然愿意相信二人的話。
一時間,民眾們的風向漸漸轉變,有幾位家屬開口同意下來。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不愿看著兒子繼續痛苦下去,不如試一試藥劑。”
人群中,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婦人開口,眾人都紛紛迎合。
湛白亦眼中逐漸出現亮,激的看了一眼夫妻二人,隨后大聲開口,“這樣吧,我和我的徒弟繼續回去調制一下藥劑,明日早晨,會帶來給病人治療!”
轉眼,就到了翌日。
朗朗晴天,一名老婦人帶著其兒子,坐在大廳中央,宴清棠則是穿著丫鬟衫,親自給這名年輕人喂下苦的藥。
就在病人服用藥劑之后,瞬間渾搐起來,整個人手腳開始胡掙扎,雙眼閉上,面慘白。
全場人見狀,都大驚失,一個個都慶幸自己昨天沒有順勢同意這兩名醫者的要求,看向湛白亦的目也帶上了幾分懷疑。
湛白亦和宴清棠二人面面相窺,顯然知道,藥劑很有可能是失敗了,不然這人也不會如此崩潰。
就在湛白亦準備彎腰道歉之際,奇跡出現了,原本搐的男子恢復平靜,臉逐漸變得紅潤起來。
宴清棠仿佛看到了希,快步走向前,開始給男子把脈,脈象竟然漸漸恢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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