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棠看向床上隆起的地方，“況且，他需要看病，也只有我能救得了他，我還可以免費給你弟弟提供藥。怎麼樣？”

循循善。

谷雨心里矛盾得很。

說的不錯，小弟看了很多大夫都無濟于事，家里窮，連藥都買不起，弟弟得病一拖再拖，再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嚴重。

宴清棠從藥箱里拿出一個瓷瓶，遞給。

谷雨咬著下，看著過來的手。

看出心里的矛盾，宴清棠拉過的手，將白瓷瓶到手里。

“這是我獨門創的金瘡藥，涂上一周上的傷便可痊愈。你想清楚，想給弟弟看病的話，姜府找我就行。”

說完帶著王三和環兒出了門。

“小姐，這個時候不應該盡快拉攏嗎？為何方才猶豫之際您又退了一步讓自己想呢？”王三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個人，見針慣了。

宴清棠扣上藥箱，臉上沒有多余的表，“不是全心全意的人，又能如何保證人忠誠呢？”

“況且，谷雨是大夫人邊的人，壞事做盡的人自然會擔心谷雨知曉太多而心生忌憚，說不定還會以家人要挾谷雨。”

谷雨不笨，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想起，方才的聲音，咳得像是命不久矣。

環兒有些擔心。

“那弟弟……小姐，萬一真的不同意呢？”

環兒也在宴府當丫鬟出，大夫人的手段再清楚不過，谷雨看上去弱弱的，但實際上比要強多了。

宴清棠出了谷雨家的門。

“最多三日，你在姜府等著谷雨上門便是。”

宴清棠神淡淡，有竹。

剛剛趁著谷雨來之前診斷了片刻，況愈發嚴重，但不致死，谷雨一向寵弟弟，的條件對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不同于屋外，屋子里除了僅有的咳嗽聲，就是一陣沉默。

谷雨盯著手里的白瓷瓶，心里萬般滋味。

們能到這兒就說明五小姐對的況已經了如指掌，自己只能任人拿。

被子里出一雙小手，慢慢搭上的手，帶著溫度。

谷雨回頭，弟弟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歡喜，“姐姐，你來啦！”

聲音格外羸弱。

谷雨有些心疼。

看完弟弟谷雨快速回了宴府。

本來拿了月錢回家打算給爹媽用來給弟弟看病的，結果遇見宴清棠。

大夫人那邊沒有報備，谷雨看了眼天，日影西斜。

快到了服侍大夫人用飯的時辰。

谷雨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到宴府時，月影已漸上柳梢頭，掛在昏暗的天邊。

完了完了，死定了這下。

谷雨狂跑到大廳，一路上連風都在耳邊刮得臉生疼。

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

宴府已經早早的用了晚膳。

谷雨愣在原地，巍巍的過去。

大夫人盛著湯，斜著瞟，“谷雨，從明天開始，你去盯著廚房，不用再服侍我。”

谷雨心跌了一下，做奴婢的第一條就是聽命。

將頭低下去，長睫掩蓋住眼底的失落。

“是。”

在宴家，傭人也分三六九等，服侍主子的是上等，同時困于廚房的則是下等。

同時也意味著月錢越來越。

大夫人看都不看一眼。

谷雨搬去下等傭人住的地方，在廚房盯了幾天，白日里幫忙砍柴，晚上準備第二日的早膳，傷口時常沾水有些發炎。

下等傭人是合鋪，幾個人在一間狹小的屋子。

除之外，其余的全是洗的老婢們。

其余人還沒回來，晚上就著燭，谷雨從柜子里拿出白瓷瓶，坐在床邊。

藥瓶被人打開，清幽的香氣飄散出來。

沾一點涂在紅痕的皮上，冰冰涼涼的，一點也不刺激。

門被人推開，傳來嬉笑聲，谷雨下意識把手藏在背后。

“你干什麼呢！”

三個腰盤寬的人從門外進來，布服，尖猴腮，角的皺紋更添幾分老態。

最前面的張慧眼尖，指著，帶著怒氣，“你是不是背著我們了什麼東西？”

后面進來的兩個人聽見，不明所以，還是跟著到谷雨邊，左右夾擊搶手里的東西。

“給我看看！你個小賤婢敢東西了！”

“我沒有！”谷雨想辦法藏起這瓶藥，邊躲著們。

這群人在府里呆時間久了，沒大夫人欺負，憋了很久的氣，現在大夫人邊的丫鬟被排到這兒，們正好出氣。

沒有青紅皂白，弱強食。

都是一群抑久了的人，起手來不講任何人。

幾下過后，谷雨上的服被得七八糟，張慧一把奪過瓶子。

放在燈下面，仔細端詳了片刻，問過其他人，都不是對方的東西后，張慧起的下。

“賤婢，這麼貴的東西你怎麼有？老實代在哪的。”

下被的生疼，谷雨眼眶里的淚水只打轉，好在略懂些許武功皮，雙手掰開張慧桎梏的手。

谷雨臉上滿是倔強：“這不是我的，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張慧早就看大夫人的人不順眼了，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這東西我先拿著，明天稟報老爺！”

“東西還我。”谷雨手，重復。

“還以為自己是大夫人邊的丫鬟呢，別忘了當時誰弄丟了大夫人的貴重的首飾挨了一頓打，今時不同往日啊。”

“誰說就一定是弄丟的？”另一個人開口。

張慧幡然醒悟，斜著眼，“指不定，就是拿了，不敢承認唄。”

谷雨在這邊住了幾天，值錢的東西早就被洗劫一空，東西也自然不會被上去，全都是們獨占了。

舊事被重提，谷雨咬著牙，沒再堅持。

燈熄滅了。

谷雨蜷在床上，從腳底涌上心頭的冷幾乎要把吞沒。

……

環兒在門口坐了許久，王五路過門口，見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愣在門口，王五又倒回來。

“環兒妹妹，你干嘛呢？”

有氣無力的回話，“在等人。”

王五走到旁邊坐下，呲著牙，“我陪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