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之人又不傻。
好不容易和大越朝修好,還互通貿易往來,難道會因為區區一個提樂,就將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諸東流嗎?
而且宋朝雨還知道,殺了提樂的人,正是從家之人!
從斐回到了南國之后,重拾從家榮,自然也和他們為了至好友。
他不會偏袒提樂,甚至會憎恨提樂。
將提樂的尸首送到大越朝,由大越朝來置,據說也是從斐的意思。
區區一個提樂罷了,如今在南國誰還會在意呢?
聽聞此言,穆寒肅那本來還強撐著的面,終于再也支撐不住了。
他臉鐵青,跌坐回了后的床榻之上,眉頭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穆昌溪也不介意再同他說一說提樂的事:“對了,有一件事,我想還是應該讓你知道的好。提樂腹中的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這是提樂在死前,告訴從斐的話。
宋朝雨不知真假,但此刻顯然能激起穆寒肅的憤怒:“不可能!雖是個賤人,但絕不可能在這件事上騙我!何況本就不喜聞王,那孩子不可能是聞王的!”
這話,穆昌溪越發右眉輕挑:“自然不是聞王的,但也不是你的。提樂親口所言,難道還能有假?但我也理解,這種事嘛,你自然不愿意承認。自己這一生一事無,最后連你以為玩弄于掌之間的提樂,其實都在欺騙你!反正那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并不重要了。提樂不在,孩子也不再了。穆寒肅,你也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宋朝雨也不是不好奇孩子的父親會是誰,不過提樂死的突然,也沒有告訴從斐孩子的父親是誰。
所以這件事,或許只能為一個謎,永遠也不會有人解答了。
“呵——”
穆昌溪的話,終究讓穆寒肅冷笑一聲:“既然連都背叛我了,我如今也沒有什麼旁的話好說。你們還想從我這里知道聞王在哪兒,那更是不可能了!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憑什麼讓你們的心里好過啊?”
他會這麼想,宋朝雨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
穆昌溪點了點頭:“也是,你穆寒肅什麼哦度不在乎,也什麼都不害怕。你想就這麼死了,然后將聞王的帶棺材之中,是嗎?”
穆昌溪后退一步,示意后的冬霜進門:“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會如何對待你吧?”
這件事,穆昌溪和宋朝雨商議過。
宋朝雨也覺得,對付穆寒肅,就不能有半點兒的心慈手,也不能用平常的手段。
他這一生作惡多端,難道還要讓他安穩地度過最后的時間嗎?
穆寒肅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倒是想聽聽,這一個弱子,能做什麼。”
穆昌溪示意冬霜將藥箱拿出來,指著里頭的各藥丸和銀針道:“是醫毒世家的傳人,有一手好毒。我想,我大抵覺得讓你就這麼死了,還是有些太不忍了。我會留你一條生路,讓你活在這個世上。”
這話一出,穆寒肅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你要讓我活著?”
“是。”
穆昌溪笑了笑:“我會將你送你從前的王府之中,不過在那里,你只有重重守衛,而不可能有人伺候你。王府的一切都要搬空,你若想活著,只能自己求生。除此之外,我還會讓你服下千日送的毒。這毒藥,你聽說過吧?”
千日送之毒,讓穆寒肅不由地膽寒了起來:“千日送……聽聞服下此毒之人,并不會即刻死去。而是在每一日的清晨,都會覺到鉆心蝕骨的。如同百蟲脈一般,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后在千日之后,中毒之人的骨會因為毒藥的侵蝕,一點點地i腐壞,最終在痛苦之中死亡。穆昌溪,你好狠毒!”
穆昌溪聳肩:“還不及你萬一,多謝寧王兄夸贊。”
他的眸間冰冷,對付穆寒肅,并不需要太過的正大明:“服下此毒之后,你可別以為熬過千日就是解。我每年會讓冬霜去你的府中給你服下一次解藥,讓你休息一月,而后再次服下毒藥。如此循環往復,寧王兄,你可別死的太早啊!”
穆寒肅是個卑劣又殘忍之人,但他從未想過,穆昌溪也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的,因為害怕而微微地抖了起來:“穆昌溪,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便是要殺了我,也該給我個痛快。”大風小說
“痛快?”
穆昌溪撇了撇:“因你而死的人,你怎麼沒想著給他們一個痛快呢?”
“我是你的兄弟啊!”
穆寒肅還想要掙扎,卻只得了穆昌溪的一聲冷笑:“難道聞王就不是嗎?”
穆寒肅瞳眸,穆昌溪繼續道:“你大可以試一試,我會不會這麼做。但你若告訴我聞王的下落,我可只是將你囚,而不讓你服下那千日送的毒藥。”
“我憑什麼相信你?!”
穆寒肅的眼眸已經有所搖。
穆昌溪冷笑:“你現在沒有和我換的籌碼,只能選擇相信我了。寧王兄,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掙扎了才好。否則痛苦的,也只能是你一個人而已。”
“好,好啊!”
穆寒肅盯著穆昌溪,不知在想些什麼:“左右都是個死,穆昌溪,你真能囚我而不殺我?父皇也愿意不?”
“呵——”
穆昌溪站起,又在這牢房之中緩緩走:“父皇……他如今還能做主嗎?若是能的話,自然是要將你千刀萬剮的。但為了父皇的名聲,他也會忍耐下來,讓你活在這個世上。穆寒肅,我最后問你一次,聞王在哪兒?!”
這番話,終究還是打破了穆寒肅心里頭最后的那點兒“希”。
他低下頭,肩膀不停地抖著。
最終還是在長久的沉默之后,對穆昌溪妥協:“在京郊平安莊后的一口枯井之下。”
平安莊……
這個名字讓宋朝雨覺得悉,竟發覺兜兜轉轉,好似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