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點了點頭：“的確是有問題的，他本就沒有生病。”

“沒有生病？”

這是宋朝雨沒想到的：“若是沒有生病，他現在的況又是怎麼回事？”

冬霜才嘆息一聲：“他恐怕，是被人下了蠱毒了。”

蠱毒？

這東西宋朝雨倒是聽說過，但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聽聞小覃國有一脈古老的家族，就會煉蠱。但近百年來，好像也沒有聽說關于蠱毒的消息。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認為，這所謂的蠱毒，大約要麼就是不曾存在過，拿來嚇唬人的，要麼就是早已經失傳了。你確定，那從家的家主是被人下了蠱毒了？”

似乎連冬霜也沒想到，宋朝雨竟然知道蠱毒。

忙越發認真了起來：“這個蠱毒的確是存在的，不過連我們小覃國從前的人都沒有多人見過。會蠱毒的人，只有當年被皇室打的朱氏一脈。但當年的譚家忌憚朱家，所以大約在百年間，早就悄悄地將朱家的人殺的不剩幾個了。即便是真還有朱家后人，也未必就會那蠱毒之。”

穆昌溪點了點頭：“的確，曾經朱家還有一脈逃到了咱們大越朝來。不過沒有多久，這家人就莫名其妙地被山賊滅了口。如今想來的，阿月就是譚氏一族的人做的，他們的行事做派，可真是足夠狠毒的！”

對此，冬霜似有不屑：“譚家狠毒，朱家也沒好到哪兒去。從前朱家和譚家爭奪權力的時候，也沒有將百姓們的死活放在眼中。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都不是什麼好人，從家卻招惹上了朱家的人。

這讓宋朝雨的心里，生出奇怪的覺來：“看樣子，小覃國從前的人，可都是個個懷絕技啊！譚家用了一手好毒，這朱家又會蠱毒。怎麼就沒有點兒明正大的手段呢？”

“嗤——”

這話大奧是讓本來還嚴肅的冬霜都笑出聲來：“若他們能明正大，百姓們又怎麼會那麼喜歡大越朝而不喜歡小覃國呢？”

比起小覃國，大越朝的手段的確正大明的多。而且歷經兩任明君，大越朝百姓們的生活也比小覃國百姓們的生活好得多。

穆昌溪也思忖片刻，而后對宋朝雨和冬霜道：“這事兒既是和咱們無關，就不要去管了。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還是要防備著那個從家比較好。”

宋朝雨點頭，心下還是有些憂慮：“對了，我們離開之前，那從家的家主倒是將我給住了。我覺得，他大概猜到了你的份。而且聽他的話，似乎和你很是悉。”

穆昌溪的眉頭，越州越深：“大約……是從前在南國的時候，他就盯上我了。我已讓純鈞私下去查探他們來此的目的，若不是沖著我們而來，他們只要不輕舉妄，我們也就當做不知。”

宋朝雨的想法，和穆昌溪的想法我不謀而合。

他們出門在外，并不想招惹太多的事端。

但從家，卻不得不防。

——

一晃眼，便到了第二日。

宋朝雨他們收拾好東西要出發，就看到了從家的人也正收拾了東西，大堆大堆的貨堆滿了這小小驛站的門口。

那位從家主今日倒是從床上起了，不過他看著十分虛弱，在清晨的冷風之中，不住地咳嗽。

宋朝雨推著穆昌溪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從家主迎上前來，像是早就在等著他們了：“不知二位，是要去哪兒啊？若是去覃州城的話，咱們可否一路同行？也算是相互有個照應，在這山高林的地方，走的才能更加舒服不是？”

看樣子，這一路同行，怕是躲不掉了吧？

宋朝雨低頭看了一眼穆昌溪，他也打量著這個從家的家主：“只怕是你們人多，我們人，走不到一起去。而且前方都是坦途大路，大家還是各走各的，才能相安無事。”

“坦途大路？”

那人笑了笑，又咳嗽了起來：“韓公子莫不是有些害怕我們？你們放心吧，我們雖從南國而來，但此行的目標不是你們。也不好奇你們想要去做什麼。不過是想一路同行排遣寂寞，難道韓公子也不愿嗎？”

說這話的同時，他整個人也湊了上來，突然低聲對穆昌溪道：“殿下，咱們從前見過面的。不過是有些話想與殿下說，還盼著殿下能讓我跟隨左右！”

他果然知道了他們的份！

穆昌溪皺了眉，那人也站起，笑地用那張抹滿了白脂的臉對穆昌溪道：“我從斐，這不就認識了嗎？韓公子，咱們一路同行吧？”

宋朝雨不喜歡這個從斐如此態度，也不知他安的什麼心思。

但穆昌溪卻忽而想到了什麼一般，對著從斐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他們的馬車：“同行也好。盼著你們人多，能跟上我們的腳步。”

從斐笑著點頭，然后率先進了他們的馬車里。

宋朝雨推著穆昌溪上前的時候，穆昌溪拍了拍宋朝雨的手：“阿雨，一會兒你就知道他的份了。他是一個可信賴之人！”

宋朝雨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麼穆昌溪聽到從斐這個名字，就突然開始相信他這個人了呢？

穆昌溪啊，還藏著許多宋朝雨不知道的事嗎？

——

隨同穆昌溪一起上了馬車，馬車不過剛剛起來，穆昌溪就突然手，拍了拍從斐的肩膀，似乎有些慨：“你竟是從斐？你不是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宋朝雨訝異：“你們還真認識啊？”

穆昌溪點頭，似有慨：“他是在南國唯一一個知道我的份的人。阿雨，我們有過命之。他救過我，我也救過他。所以可以信任他，你不必擔心。”

這倒是讓宋朝雨沒有想到。

從斐也似乎有所慨：“是啊！我是唯一知道，那個人不是昌王的人。我與韓溪相見，還是在南國的邊境上。那是他唯一一次去南國，大約是十年前的事了吧？”

十年前？

宋朝雨忽而想起，十年前有一個夏天，韓溪和韓嬤嬤的確出了一趟遠門！那個時候，他們說是去遠方看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