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那一日的買醉當真有些用，宋朝雨只知道，當日聞王回去之后，似乎和提樂公主緩和了許多。

而后的許多日子里，不管是聞王還是提樂公主，都在認真地準備著他們的婚事，沒有人再有任何的異樣。

宋朝雨有時還在穆昌溪的跟前兒慨，這世上果然什麼人都活的不容易。

眼瞧著，就到了聞王和提樂公主大婚的日子。

——

宋朝雨雖是昌王妃，但也要幫著勞，而且提樂公主點名了要讓宋朝雨陪著一同“出嫁”，就當是娘家人，皇上恤提樂公主，也就應下了這般請求。

于是提樂公主和聞王婚的前一日，宋朝雨便要提前宮去，否則定然趕不上半夜里提樂公主就要起梳妝的事了。

原本提樂公主的意思，是讓宋朝雨夜里就去的殿中居住。

不過貴妃娘娘也在宮中，反而非要宋朝雨留宿自個兒的宮里，自然提樂公主沒法拒絕。

畢竟是提樂公主大婚的前夜，皇上也住在了皇上的宮中，所以貴妃的登雀殿，反而輕松的只有們婆媳二人。

貴妃一向喜歡宋朝雨，自然不能為難宋朝雨。

晚膳十分，就拉了宋朝雨話家常。

說總覺得，這些日子的提樂公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今日將宋朝雨留在登雀殿，也是為了宋朝雨著想。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也只怕提樂公主會對宋朝雨不利。

其實宋朝雨明白提樂公主的心思：“如今做這麼多，不過都是為了千山，的心里還是放不下千山。”

貴妃娘娘也點頭：“本宮的心里也明白。之一字，是能人癲狂無的。可的份放在那，何況千山對也并非那般想法。難道放過千山放過自己，就不是一種活法了嗎？”

宋朝雨深以為然，覺得兩個人相可以，哪怕是世俗所不許的都可以。但不可因此而傷害旁人，也不可太過強求。

提樂公主顯然這兩點都沒有辦法能夠做到，所以此時此刻才會顯得這麼痛苦不堪，折磨自己也折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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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休息，不過宋朝雨也只睡了一個時辰罷了。

子時剛過不久，就去了提樂公主所在的殿中。

偌大的宮殿燈火通明，提樂也像是并沒有睡覺一般，已經神奕奕地任憑嬤嬤給凈面了。

宋朝雨進門，閉著眼，沒有抬眸，便聽出了宋朝雨的腳步聲：“可是昌王妃來了？”

宋朝雨頷首：“見過公主殿下。”

提樂公主微微勾了勾角：“咱們二人，就不必這般客氣了。我一人孤在此，如今有你陪我，心里頭方才能安心。”

說著，睜開眼，而后揮退了旁的丫鬟，只剩了兩個嬤嬤和一個之人。

看著宋朝雨，眼神平靜：“咱們二人也難得有如此機會。不如就好好聊一聊吧？明日，我就要為聞王妃，你一聲王嫂了。”

宋朝雨總覺得，提樂公主不對勁，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始終保持警惕，卻沒有理由拒絕提樂公主：“公主能信任我，將我當做娘家人，自然是我的榮幸。”

“呵——”

提樂公主笑了笑：“你自然是我娘家人了。在這里，和我唯一悉的，只有昌王哥哥罷了。你知道，我為何要嫁到你們大越朝來嗎？”

宋朝雨挑眉：“不是因為兩國好嗎？”

提樂又閉上了眼：“自然是。但南國的公主郡主，也不止我一人。我來是因為我的份，更是因為我也想好了要來。”

自顧自道：“從前昌王哥哥在我們那里的時候，我一直陪著他。我知道他過得不開心，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他過的不開心。后來漸漸長大，我的心里才明白了幾分。所以我想，我來到這里，就如同當年昌王哥哥去了南國一樣。只有更加了解昌王哥哥的所經歷的一切，我才能真的明白他在想什麼，你說是嗎？”

提樂的心里，應該真的是這麼想，所以才會如此平靜坦然地接了現在的這個份。

宋朝雨也只能盡量婉轉地提醒提樂：“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你如今即將為聞王妃，有你自己的新生活。你且放心吧，我們大越朝的人，都善良又溫和。必定不會讓你過得如同當年的昌王一樣，你會在這里收獲你的人生。”

“是嗎？”

可這一次，提樂的語氣，卻帶了幾分嘲諷：“可你又怎麼知道，昌王當年在南國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雖然你是昌王妃，可當年陪同他經歷那一切的人，不是你。”

若是換做旁人，大概會覺得這話在自己的心上了。

可宋朝雨沒有這樣的覺，即便當初去了南國的人真的是穆昌溪，也不會有這種覺。

不過也知道，現在和提樂說什麼只怕都沒有用了。

只是看著提樂，聽著提樂繼續開口對自己道：“你了解昌王嗎？其實你了解的，只是如今的昌王吧？你不知道他的過去，也不知道我們都經歷了什麼。所以你不會明白，我現在的覺。”

嬤嬤已經將臉上的絨，細細地用線繩理了干凈。

也睜開了眼：“其實我今日也只是想讓你見證，你們是怎麼毀掉了我的人生，怎麼毀掉了聞王的人生的。如果一開始，我就知道事的真相，那麼我一定不會選擇來到大越朝，也不會選擇嫁給聞王。是你們造就了一切，我要你親眼看著，毀掉別人的人生，是一番什麼景！”

的眸倏然之間就變得狠戾，不像是一個即將嫁人的新娘子。

還好這里沒有旁人，否則只怕若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就不是這般模樣了。

宋朝雨搖頭：“我不覺得我毀了什麼人的人生。如果當初，在昌王去了你們南國的時候，沒有遇到那麼多居心叵測之人，或許也不會如此。而且你自己的人生，是該你自己決定的。想要什麼，就去爭取。若拗不過，就學會另尋路徑。所有人都為了自己而活著，你是如此，他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