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瓷卻沒立即開口,待把肚子填了個七分飽,方才娓娓道來。
那是曲綾離開苗疆的第二年,隔壁寨子有個瘋子半夜突然發病,闖進他人屋子接連砍死了十幾個人后自盡。
次日太升起,痛失至親的村民們鬧到了村寨的土司面前,要求那瘋子的家人給他們一個待。
可那瘋子家徒四壁,只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哪能給他們什麼待?
就在村民們鬧得不可開時,有個從別寨過來的苗族男子拿出一個瓦罐,說里面的蠱蟲可以讓死去的人復生。
那男子將手中的蠱蟲說得神乎其神,哄得一名村民拿出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換了那蠱。
隔天,那名村民死去的親人果真活過來了。
此事傳開后,其他有能力的村民紛紛與那男子買了那蠱,救活了自己死去的親人。
曲綾聽到這里,忍不住道:“書上說那蠱很難得,而且不能飼養。”
曲瓷瞥了一眼,淡聲道:“難得不代表得不到,得到后不一定就真的沒有辦法飼養。”
苗疆蠱代代相傳,歷經這麼多年,深諳其道的苗人不,只要有那個心思,辦法想一想總會有。
蕭璟月沉聲問:“您的意思是說,有人在飼養繁這種蠱,販賣給他人獲取暴利?”
鎖魂蠱功效奇特,稱之為靈丹妙藥也不為過。
此蠱若真的能人為的進行繁飼養,確實能為持蠱人帶來巨額的財富。在金錢的之下,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沒什麼是做不出的。
如此一來,此蠱會出現在祁京和慕容山莊,便不出奇了。
若再無人對此事加以制止,不出數月必定大!
“是的。”曲瓷輕輕頷首。
曲綾撇了撇,道:“生死本就各有天命,若是人人都能超生死束縛,六道回豈不了擺設。”
“超生死束縛,倒不會。”蕭璟月忽然道。
曲綾瞪他,“那你說,怎麼個不會?”
蕭璟月卻沒看,繼續問曲瓷:“那些被蠱蟲復活過來的人,最后可都是因為蠱變而死?”
曲瓷愣了愣,眼底劃過一抹贊賞之。
沒有立即回答蕭璟月的問題,而是對曲綾道:“你夫君的腦子比你好使多了。”
曲綾:“……”
曲瓷神慢慢的沉靜下來,繼續道:“珍貴的東西,當然是自然生長的好。強行養出來的蠱雖有同樣的功效,但也極容易蠱變。”
說白了,就是仿制品的質量太差,效果不如正品好。
曲綾連忙問:“那真正的鎖魂蠱呢?”
曲瓷藏在袖中的雙手了,聲音微啞道:“真正的鎖魂蠱能讓死人復生,不會輕易蠱變。”
曲綾抬起頭,與蕭璟月相視一眼。
這時,又聽曲瓷道:“可是那蠱,只能在子上使用。”
曲綾驚訝的張大了。
只能在子上用,那蕭璟月的蠱……
蕭璟月臉上也出了驚愕之,“敢問為何?”
曲瓷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苗人擅長養蠱,蠱蟲千奇百態,什麼樣神奇的都有,例如那世人皆知的蠱,它就只能在男子上生出作用。
所以鎖魂蠱只能用在子上,倒不是什麼特別值得驚奇的事了。
蕭璟月見曲瓷似乎不愿再多說,便沒再問。
用過午飯后,獨自下樓去找蕭一和蕭二。
曲綾賴在曲瓷旁,如年時一般與姥姥撒。
曲瓷無奈的點了點外孫的鼻尖,“你和你夫君過來,就為了調查那個商人的蠱?”
曲綾頓了頓,目微閃,糾結了好片刻,吞吞吐吐道:“其實,也不是為了查霍心意的蠱。”
曲瓷也不著催促,等自己說下去。
又過了一會兒,便聽外孫繼續道:“就是那個,蕭璟月他……”
剛才沒問蕭璟月這事能不能跟姥姥說,要是自作主張說出去了,回頭他生氣了要揍怎麼辦?
曲綾還在糾結著說還是不說,曲瓷突然道:“他中的不是鎖魂蠱。”
曲綾驚訝的直起子,轉頭著姥姥。
驚訝的不是蕭璟月中的不是鎖魂蠱,鎖魂蠱本就是死人用的,那男人又沒死過。
真正讓驚訝的是,姥姥居然知道蕭璟月中蠱了。
想當初還是靠碧蝎才知曉的,沒想到姥姥看看就知道了。
曲瓷看出了外孫的驚疑,面鄙夷道:“我比你多活幾十年,跟蠱打了大半輩子的道,你以為你不說就能瞞得住我?”
曲綾聞言,立即腆著臉笑了起來,“姥姥說得對,姥姥最厲害啦!”
“別拿對付你爺爺的那套來對付我。”
曲瓷毫不留的拍開外孫的手,“我知道解那蠱的法子,不過你要讓你夫君親自來問我。”
曲綾很想解釋說蕭璟月不是自己的夫君,可怕被揍,便沒吭聲。
樓下沒見到蕭璟月的影,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大風小說
曲綾上下三層樓找了一圈沒找到,索回從臥房休息。
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的,似睡著了又似醒著,總之很不踏實。
待徹底醒來,窗外的天已經完全暗下。
睜開眼睛,一眼便見著了坐在榻邊的蕭璟月。
“什麼時辰了?”著眼睛坐起。
“酉時三刻。”
蕭璟月環視著屋子,“這是你從前的臥房?”
“是啊。”曲綾頓了頓,半趴下來,滿目眷的了床沿,“這間房里的床榻和梳妝臺,都是我阿爹親手做的。”
曲綾突然想起姥姥的話,道:“姥姥說你的不是鎖魂蠱,還說知道解蠱的法子。”
蕭璟月沒出聲,等著繼續說下去。
只見榻上的子雙手無意識的擰著被角,似遇到了什麼難題一般擰著眉頭糾結了好半響,聲細如蚊道:“讓你親自去問。”
看著這副虛心又糾結的小模樣,蕭璟月心頭微。
他忍不住抬手了烏黑的發,又了的白的臉蛋,溫聲道:“先出去吃些東西,填飽肚子再說別的。”
曲綾拉下他胡作非為的手,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用過晚餐后,蕭璟月便跟著曲瓷下了樓。
曲綾本想跟著下去,姥姥沒讓,只好不甘不愿的留在堂屋里。
可哪里是個安分得下來的,沒待一會兒,就忍不住悄悄溜了出去。
以往,苗寨夜間萬家燈火的景是曲綾最看的,天一暗就能在長廊里待上一兩個時辰,可此時卻沒有任何心思去觀賞了。
踮著腳尖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恰好聽到姥姥冷的聲音傳來——
“我要你和阿綾在苗寨里一次親,并且跪在蚩尤神殿立誓,今生今世只有一個妻子,永遠不背叛!”
曲綾驀地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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