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秦峰坐在辦公室里埋頭做資料的時候,政府的小會議室里坐滿了人。
黨委書記許國利、鄉長王云飛、主管民政工作的副鄉長李德軍、主管城建等方面的副鄉長常勇以及兼任著宣傳委員的洪海峰也在里面,如果秦峰看到了的話一定會非常驚訝地發現人也坐在那,而且還坐在書記許國利的旁邊,是碧山鄉黨委副書記胡佳蕓。
“昨天民政局突然跑到我們民政辦來檢查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吧?”許國利首先發言。
當然,他這倒不是真的在問大家,只是為了點個題,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為什麼開這個會。民政辦檢查只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是老人跳樓的事,只不過這件事是個忌諱,沒人敢明說。
“上面讓我們必須嚴肅對待這件事,要追責,整改。今天早上縣里也發了通知到辦公室來了。”
“今天開這個會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研究一下怎麼來追這個責,怎麼給縣里一個代。”許國利說完之后就看著大家,一邊點著煙。
許國利雖然是問所有人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許國利說完就該到王云飛說了,這是規矩。
“怎麼追責、怎麼整頓,整頓到什麼程度,追責又追到哪個層級,這些我們都需要好好討論研究一下。”王云飛開口道。
“我認為這件事必須要追責,也要整頓,我們得給縣里一個代,但是追責和整頓的力度我們要把控好。”王云飛說著。
“我贊同王鄉長說的,我們必須要把這件事的影響控制在最小的范圍,家丑不可外揚嘛!”許國利點頭道。
許國利和王云飛這對搭檔一直以來就不怎麼對付,但是這次兩個領導竟然意見完全一致,這件事如果鬧大了,他們一個是書記,一個是鄉長,誰都沒有好。
許國利和王云飛一番話也就等于給這個事定了調子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意思就是肯定不會肖波。
副鄉長常勇在見到鄉長王云飛給了他一個眼神之后立即開口道:“這個事我認為理起來并不麻煩,既然問題是出在了資料上,那就誰負責資料就追究誰的責任。”
“我贊同,據我所知民政辦負責資料的是新來的大學生,秦峰。”黨政辦主任洪海峰也在看了眼書記許國利后接著道。
常勇和洪海峰說完之后胡佳蕓皺起了眉頭,李德軍也皺起了眉頭,很明顯常勇和洪海峰兩個人是在唱雙簧,矛頭直接對著秦峰而來。
“這不是胡來嗎?秦峰才來民政辦多久?兩個月不到,這次出問題的資料哪個跟他有關系?都是他來之前的資料。”
“而且這次雖然只是查的資料,但是出問題的并不僅僅只是資料問題。”主管民政工作的副鄉長李德軍皺著眉頭說道。
李德軍是個嫉惡如仇、作風正派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聽到這些人準備把鍋甩到秦峰上去就氣不打一來。
李德軍分管著民政工作,雖然與秦峰這個小辦事員沒有太多直接業務往來,也沒見過幾面,但是秦峰這個小伙子工作踏實肯定、從不發牢,這些他都看在眼里,對秦峰的印象非常不錯。
“李鄉長,有些話不要說,這次檢查的是資料出問題那就是資料問題。”許國利狠狠地瞪了李德軍一眼,心里罵著這個李德軍一點政治觀念都沒有。
“這個扶貧工作之前的確是楊德林負責,但是秦峰來了之后楊德林已經把扶貧工作全部到了秦峰手里,這次出了問題不由他負責誰負責?”常勇與李德軍針鋒相對,他與李德軍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
“胡說八道!楊德林什麼時候把扶貧工作給秦峰了?我怎麼沒聽說?誰安排的?”李德軍瞪著眼,就差拍桌子了。
“這是肖波親口說的,不信你去問肖波,問楊德林也行。秦峰既然接手了,就有責任和義務對以前工作當中存在的問題進行糾正,不管怎麼說,現在是由他負責這一塊工作他就難辭其咎。”
“說的什麼混賬話,就因為別人是從外地調來的新人就可以什麼鍋都讓他來背嗎?既然追責那就應該實事求是,誰的責任就應該由誰負責。”李德軍十分憤怒,拍著桌子指著常勇罵。
“那按照你這麼說你還分管著民政工作,要負責任你應該是第一負責人。”常勇也怒了。
“我沒說我沒責任,我愿意承擔責任,出事之后我第一時間就找過許書記,我主去縣里做檢討,但是許書記不允許。”
“這個事就不要再說了。”許國利打斷了李德軍的話,如果讓李德軍去縣里做檢討那不是主把失態擴大嗎?
“是,這個事我服從大局,我不再堅持。但是我堅決不同意把這個罪名安在一個新來的大學生頭上。秦峰這小伙子工作扎實,兢兢業業。沒日沒夜地加班做資料,整個民政辦的工作他一個人干了一大半。”
“平時苦活累活都是他干,現在出問題了又把他出來背鍋,這是人干的事嗎?如果是這樣以后誰還敢做事?”李德軍越說越激,他本就是個火脾氣。
“行了行了,這是討論,不是罵大街,在這里拍桌子罵人像什麼樣子?”許國利很不高興,他不高興的并不是兩個人吵架,而是李德軍竟然不按照他定的調子走。
這件事他和王云飛利益是一致的,也是有默契的,所以上來他們兩個都定了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