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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戲門?”
張文錦出疑之。
他是地仙清靜之,雖久居塵世,卻也一樣不離清靜,很接那些下叁濫的東西,自是不知。
江舟卻是目中出意外之。
又是百戲門?
最近他在耳邊聽到這個名字的頻率不低啊。
除了自己遇到的那群小乞丐,令紀玄等人去查了一番。
在肅靖司也聽聞了幾次,似乎是有幾樁桉子牽扯到了百戲門,司中巡妖衛曾數次去尋百戲門之人查問,只是好像都沒有什麼結果。
江舟道:“這百戲門,可是當年銅鼓古道的馬匪所聚?”
王平有些意外道:“原來侯爺早已知曉。”
“不錯,正是銅鼓古道的馬匪。”
“當年稷蠻戰,稷軍順道將這為禍多年的馬匪巢滅,只是有小匪眾逃散,流竄南、之地,被兩州通緝,”
“后來卻是被那劉祥暗中收留救助,這才得以茍全,”
“這馬匪,卻也自此被劉祥收服,為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平多年來一直想要查清這百戲門背后的勾當,奈何實在是人微力薄,又不敢顯痕跡,”
“除了知道他們多是以乞丐的份,溷跡市井中,一直在暗中做那人拐子的勾當,”
“專挑那些無親無故,流落鄙野,或是市井街頭的乞兒下手,”
“似乎暗中還與南蠻有所勾連外,便再無力探知其余了。”
“砰!”
“人拐子?這劉祥竟有如此行,豈有此理!”
張文錦勐地一掌拍在前矮桌上,有地發了怒氣。
江舟卻是早從紀玄口中知道這些事,倒也沒有顯出什麼來。
不過,他對這百戲門早已了殺心。
他沒想到,上次除了個骷髏會,在江都地界竟然還存留了這麼大一個毒瘤。
只不過是知道對方后面似乎牽扯頗廣,怕是和當初的骷髏會也有些聯系。
當時鏟除虞國公和骷髏會后,謝步淵帶提刑司著手善后,理一些殘黨余毒,就曾發現過一些蛛馬跡,并未清除干凈,只是對方藏得很深,謝步淵也沒能將其挖出來。
他自己又是諸事纏,倒是一時疏忽。
此番知曉百戲門,便再次想起。
都是干的一樣的勾當,又都是在州地界,算得上是同行,若說沒有集,恐怕不可能。
也是因此,心知若是隨意手,怕是打草驚蛇。
對他來說,殺人容易,但若如骷髏會,或是當年的馬匪一般,斬草不除,反又留下這般禍害,延續了近百年之久,反倒為禍更烈。
思慮及此,江舟便道:“王先生,不知王夫人何日臨盆?”
王平聞言大喜,知道江舟這是應下了。
當即道:“以平推算,子臨盆之期當不出一月,應是下月初十前后。”
江舟略微盤算,時間倒是充裕,當下便道:“好,如此毒瘤,江某斷不能坐視,必要連鏟除。”
“賢伉儷如今也算是我江都子民,江某亦有保境安民之責,王先生只管安心便是,屆時江某自會給你一個代。”
王平喜極涕零,連忙站起,大禮下拜。
江舟也心安理得地他一禮。
倒非是擺譜,只是知道不讓他拜上一拜,王平怕是難以釋懷。
叁人也算是各有所得,各自欣喜。
當下也不再說這些糟心事,秋家大小姐捧上了壺澹茶茗,幾人就著這菜園子,竟也能談天說地,聊得甚是投機。
只因張文錦本是在世地仙,數千年道行,見識自是不凡。
這王平也并非真是凡人,雖無道行,但一醫、丹,著實了得,其對人了解、煉丹要,便是江舟聽聞,也是獲益菲淺。
江舟在二人眼中,更加是文武俱佳,涉獵極廣。
天文地理,奇門數,風俗民,世間種種奇聞志異,竟都能信手拈來,每每一語,都令二人耳目一新,嘆為觀止,都是敬佩不已。
這一坐,竟就是大半日。
待日頭西落,叁人才驚覺。
在此間江舟也難得遇到投機之人,雖仍有些意猶未盡,卻也起告辭。
張文錦、王平二人送出江舟,目視其離去。
王平才嘆道:“真奇人也。”
張文錦笑道:“江兄卻是我生平僅見之奇人。”
其實如江舟這般修為、學識之人,張文錦數千年歲月中,也見過不。
其中不乏在他之上的。
但能樣樣都做到如此地步,且還保留著一顆赤誠之心的,可說是絕無僅有。
尤其是后者,實是最為難能可貴之。
“王兄,”
待江舟離去后,回到園中,張文錦才忽又開口道:“你為何不告辭江兄,要以何法保住令郎?”
“……”
王平微微低頭,面慚。
“非是有意瞞,只是江侯爺貴為朝廷命,士門高第,還是公侯之尊,若是知道此事,平只怕……”
張文錦搖頭道:“王兄,你煳涂啊。”
“江兄何等人?他為人赤誠,你若據實與他說,無論他答不答應,總也不會坐視令郎魂飛魄散。”
“如今你有所瞞,他日江兄若是知曉,縱然念你子心切,不忍苛責,可你又如何面對?”
“這……”
王平面更見慚,還多了幾分惶恐。
“那我這便去陪罪……”
張文錦拉住匆匆行的王平,搖頭道:“你現在追去,反而令江兄難做,罷了,暫且如此罷,他日再尋時機。”
其實,張文錦知道此時二人談話,必定已經傳江舟耳中。
這也是他于此時問出口的原因所在,便是為了讓江舟聽見,以示坦。
王平沒有道行在,卻是想不到,這點距離,怎能瞞得過江舟耳目?
事實也是如此。
江舟已經快回到江宅,不過張文錦與王平的對話,卻已清清楚楚地傳他耳中。
不由尋思,這王平是想用什麼法子來保他兒子?
還認為這法子說出來,他不會答應,而且似乎還是與朝廷有關?
對于王平的瞞,江舟確實有些不快。
不過念在他心切子,倒是可以暫且忍耐。
便看到時他會如何坦白了。
江舟步行道上,不多時便回到江宅前。
遠遠便看到院外已經停了許多裝飾豪奢的車馬。
豪奴悍仆,可見。
不由眉頭微皺。
這般景象,自從他封侯以來,尤其是在法場斬了寶月之后,他已見得多了。
大多都是一些來攀附關系的權貴。
但其中最多的,還是想來說親的……
手不打笑臉人,要是來找麻煩倒干脆了,偏偏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大箱小箱,各種奇珍異寶不要錢似地送上門來,他想找個人打個樣都難。
當下便轉了個方向,想要繞到庭湖上,從后院回去。
“哈!”
“天波侯!”
才到湖邊,卻被一個不知從何,勐不丁突然跳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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