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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疼死我了!”
江舟看清摔在地上的人的模樣。
材纖瘦,個子不算高,但在普通平民來說也算得上出挑的。
一襤褸,滿是污穢,出來的頭臉手腳全都是厚厚的泥垢。
臉上雖然臟污,卻也看得出年齡不大,聲音也很清脆。
江舟笑著看著對方表演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裝作有些慌忙的模樣扶起對方:
“你沒事吧?要不我帶你去看大夫?”
小乞丐聞言掙他的手:“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訛你,就這樣吧!”
說著,就著子,掠過江舟,匆匆而去。
“呵。”
江舟看著他匆忙小跑的背影,了腰間,隨帶著的一些碎銀子已經不見了,反而笑了一聲。
其實他是在第一眼看到這人時,就有種莫名的悉,只是看清對方模樣后,卻很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張臉。
左右無事,便想去看個究竟。
順便跟去看看這小子的老巢在哪里,給他個小小的教訓。
這小乞丐心眼還多,像個耗子一般在偌大的江都里竄來竄去,拐了十幾條街巷,繞了不知道多圈子。
路上還用從他上去的銀子,買了許多干餅子。
最終卻跑出了城外,沿著道走了一段距離,才鉆進道旁的樹林中。
林中竟然有幾間荒廢的破舊屋子。
也虧得是江舟,換了一般人,還真沒法跟上他。
這屋院,看樣子荒廢的時間不短。
四下無人,只有這孤伶伶幾間屋子,墻壁四風,連屋頂都塌了一半。
小乞丐直接鉆進了院子里。
“大哥!你回來了!”
從破屋里竟然涌出二三十個小乞丐。
有男有,大的不過十歲出頭,小的甚至有四五歲。
一個個都骨瘦如柴,渾臟兮兮的。
江舟看了一眼,便眉頭暗皺。
雖然早知此間底層百姓的日子不好過,但在江都治下,親眼看到這麼多小乞丐,,想來也是食不裹腹,心中也是不好。
不過,對此他也一樣無能為力。
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救得了眼前,卻救不了所有。
否則他當初怎麼會對曲傻子的“理想”嗤之以鼻?
“哇!大哥,好多吃的!”
“好了好了,都別吵,一人一個,快點吃!”
此時,那乞丐拿出買來的餅子,擺到眾丐面前。
這些小乞丐雖然一個個看著餅子兩眼冒,角流涎,卻沒有人爭搶,一個個流去拿了一個,就蹲到一旁狼吞虎咽起來。
就算咽得臉通紅,也沒人肯放慢速度。
江舟看得暗暗搖頭。
這餅子極干,是江都城里賣得最賤的吃食,只有最窮苦的人才會吃。
他上放的錢雖,可也能買不東西,這小乞丐了去,竟然只買了這麼點干餅子,也太不像話了。
“真香!”
“大哥,今天怎麼有這麼多餅?”
一眾小乞丐吃得正歡,有人邊吃邊開心地問道。
那乞丐得意道:“遇上個羊,那小白臉油頭面,不像個好人,正好孝敬咱們兄弟。”
江舟聽得臉發黑,也懶得再聽,正想現去教訓這小子。
忽然聽他嘆了口氣:“可惜,咱們這個月還得給百戲門上十兩銀子,剩下的銀子都得出去,要不然,還能給你們買更多好吃的。”
一個小乞丐出憤怒的神:“上回在那些尸上撿來的銀子全被他們搶了去還不夠,竟然還讓咱們上十兩銀子,本就是故意不讓咱們好過!”
“大哥,咱們不他們的鳥氣了,你說過的,咱們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怕他們干什麼!”
“……”
江舟原本聽得認真,聽到后來那句,臉皮微微一。
丐幫……還天下第一大幫……
就這群小乞丐?
不過他心下也好奇,這些小乞丐,從哪里聽來的丐幫的名字?
原本此間他并沒有發現有丐幫這種東西存在,乞丐倒是不。
不過,他寫的《群雄錄》那幾本書里,倒是有提過。
如今這些書中的容流傳頗廣,傳出來倒也不足為奇。
那小乞丐頭子聞言給了他后腦勺一記響亮的:“想丐幫,你還差得遠呢。”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要是不想還有人被百戲門捉去當哈兒狗,等會兒吃飽了就勤快點,趕出去多討點錢!”
“哦!”
那小乞丐被打了一下倒也不惱,只是垂頭喪氣,不過很快又笑著大口啃起了餅子。
小乞丐頭子看了眼一眾弟妹都在狼吞虎咽,個個臉上帶笑,自己也不由笑了起來。
自己拿出個餅子,啃了一口,便將剩下的都收了起來,藏好。
旋即江舟見他鉆到屋角,搬開幾塊石頭,竟從里面取出了幾本書,坐在墻角里翻看起來。
江舟起初還只是詫異這小乞丐竟然還識字,這種境下還書不棄手。
待看清那幾本書之后,突然渾一震。
《群雄錄》,《海飄香》,《九州異志》……
都是他寫的書,而且……還是他親筆手稿!
他的親筆手稿,這世上,他只給過三個人。
一個是燕小五,一個是曲輕羅,還有一個,是文茂齋。
燕小五只有兩前本,這三本全有的,只有替他賣書的文茂齋,還有曲輕羅,也曾央他各自抄錄了一本,讓帶走翻閱。
難道是從文茂齋流出來的?
這是他第一個念頭。
畢竟他不認為曲輕羅會隨意丟棄他的親筆書冊。
而且貴為九天玄母教圣,手中的東西,即便丟棄,也不可能到得了這小乞丐的手里。
江舟皺著眉,心下思緒連轉。
過了一會兒,念間,便于無聲無息間取了那小乞丐頭子一頭發,旋即離了此地。
回到江宅,江舟便來紀玄。
“老紀,替我去查個人。”
旋即便將那小乞丐頭子對紀玄講述了一遍。
紀玄應了聲是,正要去辦,江舟又住了他:“對了,你知不知道百戲門?”
江舟本是忽然想起那些小乞丐提到過的名字,便隨口一問。
沒想到紀玄還真知道。
聽到這個名字,紀玄竟眉頭深深皺起,出了幾分嫌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