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因雪大，便留族中親友在家中住著，年輕一輩大多說家中有事，隻老太太們一輩留了下來，五太太的大孫兒俏姐兒留在這裏和曦寧作伴。

次日是送碳來的日子，林盈袖等了許久不來，人去問藍氏一聲。

誰知道人去了半日，說家中親戚多，不夠分，等過幾日采買的回來再給二太太屋裏分。

這天寒地凍的，屋裏還有兩個小孩子，如何等得？

不得人出去采買些回來，且著人通知了藍氏，這屋裏不用再送碳來。藍氏聞言冷笑了兩聲，對傳話的人說道：“二太太這話也隻好在我這裏假氣，有本事別告訴老太太去，以後扣的日子還有呢！”

上回的事兒原來藍氏還記在心上，不敢對老太太撒氣，便把氣都撒在了林盈袖這裏。不是會收買人心嗎？讓大把銀子收買去，橫豎這裏已經惹老太太厭煩，倒不如更狠點兒。

林盈袖知道後半晌也沒說話，人多采買了些過冬的東西回來預備著，這裏也有小廚房，人每日把屋裏吃的都采買了回來。

詠梅家一個親戚人送了一頭羊進來，林盈袖瞧著這羊也有百十來斤重，家裏頭的親戚也在，索再買了一頭，在院子裏刨了一個坑，點上火，請老太太們和太太們過來吃酒吃烤羊。

老太太聽說，對眾人道：“過去坐坐也好，這天兒吃烤羊也暖和。”說著，送了一頭鹿過去一並殺了烤著吃。

林盈袖知道老太太會賞臉，又人外頭買了些幹果子，家裏再預備一些老太太們吃的菜，一桌四五十個菜，又了幾個先兒進來。

桌子就擺在廊下，老太太們一桌，太太們一桌，家裏姑娘小爺和娘們一桌，家裏頭這些管事和主子們跟前服侍的丫鬟一桌。

早早兒的著人將院子打掃幹淨，周圍都用著碳盆兒，也不用焚香，烤的味道若是在焚上香反倒串味兒。

廊上掛著明的簾子，又有十幾碟新鮮的果子，廚房煮著清淡的魚片粥和蓮子粥等十幾種小粥，吃了這些吃點清淡的也好。

到下午人才過來，老太太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請眾妯娌坐下，又對林盈袖說道：“人也太了些，不如把我和你們妯娌的桌子並在一起，大家一起吃豈不熱鬧？”

林盈袖聞言，媳婦們將桌子並在一起，請眾人先坐下，就快烤好。

眾人看著也覺得新鮮，廊下熱著酒，藍氏有孕不能喝酒，的是單獨預備的茶水，桌子上的吃食都是當著大家夥的麵檢查過的，都是孕婦能吃的東西。

隻羊藍氏不宜吃，還有鹿和烤魚。

“難得二弟妹想得到，這裏吃又暖和，又熱鬧。”

眾人看著媳婦們在院子裏烤，覺著很新鮮，林盈袖是南邊人，這種吃法隻北邊才有。

“這是我們老爺說的，說在雪地裏烤吃，我覺著新鮮，想著老太太也是熱鬧的。眼看就到年下，隻怕是要忙，難得輕鬆一日。”

老太太說是該一起熱鬧熱鬧，唱小曲兒的戲子在對麵的廊上，也都沒用什麽大戲，也還能弄的開。

等烤好了上桌，果然比抄著燉著吃的香，烤的焦黃，加上羊裏的油烤了出來，也不覺得油膩。連玉和寶哥兒也饞。

老太太讓吃些，怕不好消化。

林盈袖在一旁服侍著眾人吃，家裏下人們預備著熱水和皂給主子們淨手。

林盈袖又分了些給老太爺和大老爺送去，又讓給老太爺屋裏的芳姨娘和四老爺送了一份過去，藍氏屋裏還有幾個妾，也送些去。

藍氏住林盈袖，笑道：“我屋裏的你不用管，有大老爺的必定不了們的。”

林盈袖便作罷，讓唱曲兒先坐下來吃些東西，暖暖子再撿老太太的喜歡唱來。

老太太讓也坐下吃些，別隻顧著別人，羊冷了就不好吃，遂坐下又再烤兩條魚，看藍氏吃的香甜，扭頭問後的嬤嬤們還有沒有的魚。

“魚是沒有了，太太再等一會兒，魚比羊快。”

天漸漸黑了，點上燈籠，幾個小戲子圍著篝火跳舞唱歌，老太太樂的前仰後合，隻說有趣。

林盈袖見狀，笑道：“既然好，老太太怎麽還不賞？”

老太太指著林盈袖，“原來在這裏等著我。”說著，賞。

下人們抬著一籮筐的銅板撒了出去，一幹小戲子和小孩子們搶錢，老太太拍手好。

林盈袖看吃的差不多，人把撤下去，換了新鮮可口的小菜，還有各小粥上來，起對老太太們說道：“雖吃的差不多，也該吃些小粥墊墊肚子，省得半夜肚子嚷著二郎媳婦摳門兒，不給吃飽。”

老太太笑著對眾人說道：“昨兒還誇懂事，今兒便拿我取笑，合該我做個惡婆婆才是。”

撤了，都是換上新鮮的素菜，眾人吃著更覺香甜。

等長輩們吃好，撤下席麵，老太太領著眾人到林盈袖屋裏坐坐。

“昨兒二太太不是得了兩盆金牡丹，怎麽屋裏擺的是水仙？也該拿出來讓咱們見識見識。”

宋氏在屋裏四張，沒見到那兩盆貢品，又借題發揮。

林盈袖白了宋氏和藍氏一眼，笑地道：“兩位大概還不知道吧！七姑太太有了喜事，最喜歡花兒，昨兒便送去了姑太太府上。”

宋氏一聲兒也沒言語，坐了一會兒又對眾老太太們說道：“瞧著二太太屋裏可真是致，怕是老太太和大太太屋裏都不如這裏。”

“嗨！”藍氏用手怕了自己的角，酸溜溜地道：“二太太嫁妝厚，自然不是我和老太太能比的。”

老太太沒說話，看林盈袖屋裏這陳設，點點頭，說還算過得去，是該年輕媳婦們該有的樣子，見屋裏用的爐鼎了兩個。

“你屋裏的人越發不會當差了，這屋裏養著兩位小爺，這爐鼎反倒了兩隻，凍著可不是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