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懵了一下，宮風的手過來時，習慣的用手中的玉如意去擋。

「嘭」的一聲，玉如意撞上了宮風帶著力掌風的手，隨即，玉如意折斷兩截，一半留在九月手中，另一半卻摔落至地。

「混蛋，你做什麼？」九月的臉瞬間沉下，冷斥宮風的同時，神力一散而出，將宮風隔絕在外。

宮風見九月是真生氣了，不由悻悻收回了手，「小爺不過想揭了你的蓋頭，不想弄壞你的玉如意。」

九月沒答話，蹲下，將另一半玉如意拾起，腦海里沒由來的想起妃的話，玉如意便是萬事如意，現在斷了兩半，是不是在預示，以後的路，會走得格外艱難？

「對不起了，是小爺的錯，你倒是說句話啊，要打要罵，隨你，小爺絕不還手。」

九月站起，手中拿著兩半玉如意，隔著喜帕，狠狠的剮了一眼宮風，「不想打你罵你，但想送你兩個字：再見。」

宮風張張，想說點什麼彌補，但九月已經轉朝喜床方向走了過去，連冷眼都不留一個給他。

他自討無趣，只能鬱結的轉，準備離開寢殿。

在他轉之後，沒走幾步，忽地又轉站了腳，重新轉向九月。

「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是真的願意嫁給君夜涼？」

九月坐在了喜床上，隔著喜帕，聽著宮風還不死心的問話，不由冷笑一聲，「還不走？你想留在這過年麼？」

「你回答我。」

宮風的神不再似之前那樣氣十足，而是認真莊重。

「是，我真的願意嫁給他，不管有什麼風雨荊棘，我都願意。」

「你會後悔的！」宮風鄭重其事的扔下這幾個字，角一挑，又浮起了一抹邪肆張揚的笑，「待你後悔那日，小爺再來帶你走。」

「你放心，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的字典里也不會有『後悔』二字。」

「呵！」宮風古怪的笑出聲，目落在九月手中的玉如意上面，「玉如意已斷，縱使你將斷痕掩住，外人看來玉如意還似從前一樣，但，斷便是斷了。」

「宮風，我們真的不，你不用瞎我的心了。」如果可以，九月真想掀了喜帕朝宮風翻個白眼，雖然知道宮風的出現，會帶來很多變數，但相信，無論是什麼變數，跟面癱王都能揩手面對，克服，再是征服！

宮風挑了挑眉，沒再開口，瀟灑自若的轉朝殿門而去。

殿門開了，宮風走了。

隴月帶著初一，以及子櫻子籮，像只花蝴蝶似的飛了進來。

一進來便朝著九月撲了過去，掀著的喜袍，這，那看看。

「姐姐，你真的要做新娘子了，今日以後，我是不是就能有小外甥了？」

「是是是，隴月說得不錯，今日之後，隴月會有小外甥，我也會有小孫兒。」妃被隴月逗笑得合不攏。

九月角了，「小外甥會跟你搶吃食，也無妨麼？」

「反正姐夫也不差錢財，以後，無論什麼吃食，我買兩份便好了，犯不著搶。」

九月也被隴月的話逗得發笑，初一也上前說了許多祝賀的話，子籮還好，臉沒有變化，子櫻卻不同，在臉上，再看不到以前那種一心一意的忠心。

數種緒在臉上替著，上雖說著祝賀的話，眸底卻浮著霾。

九月沒點破，只一一謝過，便讓隴月出去尋吃的。

吃食都在正殿，寢殿中沒有擺放任何吃食，因為蘇嬤嬤說，一喜袍如廁不易，除了不能沾吃的，就連水都不能沾。

隴月興沖沖的揩著初一出了寢殿。

接下來，陸陸續續又有不人來探，祝賀。

一直到容家的詔命夫人，帶著柳青稚一同步寢殿。

妃在見到柳青稚的瞬間，臉往下沉了幾沉，正開口喝斥，那容止的母親卻是率先行禮開口道，「妃娘娘吉祥，民婦揩未來兒媳來沾沾涼王妃的喜氣，還妃娘娘念在我容家替皇上跑辦事的份上，莫要將柳家的過錯，讓青稚這孩子一個人扛了。」

「好，很好，你容家好本事，倒敢帶著來見本宮。」妃一想到柳昌原倒打一耙，在萬民面前污衊自己兒子一事，便恨得牙。

「母妃，別怒。」九月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妃的手背。

在外人面前，不稱為姨，免得讓人鑽了空子，將的份挖出來。

「我不想見到。」妃不願退讓。

跟隨容止母親跪在地面的柳青稚，小臉發白，又因為怒憋屈而揪一團。

「好，讓將該說完的話說完，便送出去，免得傳了出去，有人會指責我們心眼小。」九月好聲勸道。

妃聽了九月的話，點點頭，將視線瞥向一側，不再關注柳青稚與容止母親。

「起來吧。」九月朝兩人出聲道。

「多謝涼王妃。」容止母親與柳青稚一同起，毫沒因剛才的曲而到臉上無，特意握住柳青稚的手，對九月笑語道，「青稚與止兒也快要親了，屆時，也請涼王妃與涼王殿下屈尊駕臨。」

「恭喜你了。」九月將視線投落在柳青稚上，「雖然做了那麼多錯事，但總有個男人不嫌棄你。」

「星月公主。」柳青稚一字一句的打斷九月的話，那雙曾經比水還要靜的眸子，染著兇，「今日我會來，除了恭喜你，還想對你說幾句話。」

「你說。」

柳青稚剛張，側的容止母親便了握著的手，「青稚，我們說好的......」

柳青稚卻沒理會容止母親，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九月，九月矇著喜帕的樣子，像是極大的諷刺，讓全繃，緒在剎那間被點燃，「第一句話便是，你雖然嫁給了涼王殿下，但你並不一定能與他白頭偕老，我會一直看著你，看著你們，相隔天涯，永無相見之日。」

「青稚，你......」

「混賬東西。」妃聽得惱火，隨手拔了髮髻上的珠釵便朝柳青稚扔了過去，「你以為，本宮不敢拿你怎麼辦麼？你柳大將軍府，已經臭了。」

柳青稚被扔了個正著，珠釵在臉側劃出一道痕，生痛。

容止母親連忙出手拉住柳青稚，賠笑道，「青稚這孩子，家裏遭了難，緒一直不太穩，還妃娘娘見諒。」

九月卻挑了下眉，看著柳青稚繃得臉皮直的小臉，饒有興緻的問道，「你剛才說了第一句話，那第二句話呢？」

「第二句話便是......」

「青稚。」容止母親連忙出手捂住青稚的，面向九月尷尬道，「祝賀的話既已帶到，民婦便帶青稚退下了。」

柳青稚見容止母親要扯離開，用力掙開容止母親捂在自己上的手，面向九月，張著，無聲的吐出幾行字，「第二句話便是，小心看好你最在乎的人。」

雖然柳青稚沒有發出聲音，但九月還是讀懂了的語。

皺著眉，看著容止母親將柳青稚扯出了寢殿。

柳青稚臨走前，角高高挑起，出了一抹勝利者的笑。

九月的眉，越皺越深，拿著玉如意的手，更是了又。

柳青稚說的這兩段話，雖然聽起來淺，不過是些像小孩子鬧脾氣時放出的狠話，但卻聽出了不同的味道。

柳家已經沒落，那，是什麼給了柳青稚力量，讓還敢明目張膽的對自己放狠話？

「星月，那個混賬東西說了什麼？」妃開口尋問。

「沒發出聲音，我也沒弄明白，大概只是虛張聲勢罷了。」九月聳聳肩，將那些疑慮下，用輕鬆的語氣回話道。

「我也曾見過容止幾回，如此翩翩俊才，為何要對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追不放？」

「算了，姨不要讓柳青稚影響到了緒。」

「不想了，為這樣的人心肝肺，忒不值得，芳芝，拿本宮的酒來。」妃習慣的手，朝芝芳下令道。

芳芝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家娘娘，「娘娘，今個兒是涼王殿下與星月公主的大婚，使不得。」

「姨，你又將我的叮囑忘了。」

在九月與芳芝的聯合攻勢下，妃訕訕一笑，「對對對，瞧我這記。」

九月看了眼芳芝還捧著的繁錦星，蹙了下眉，讓智腦將東西收空間。

看著突然空空如也的手，芳芝怔了一瞬，但很快便知道是九月將東西收走了。

等著送嫁的人，滿了芳華殿的大殿，鬧哄哄的聲音，幾乎毫無保留的傳到了九月所在的寢殿。

一直到有喜樂聲傳來，妃笑漸濃，「是涼兒來了。」

「星月公主，吉時已到。」有禮部的人過來，開口提醒道。

蘇嬤嬤聞言，主到了九月側，將攙扶起來。

芳芝則攙著九月另一側。

九月在們的攙扶下，步出寢殿。

君夜涼同樣一喜服，坐在椅中，由朱影推著。

他今日不同於以往的不沾煙火之氣，一紅喜服，將他上的清冷氣質溶化，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妖孽，比陌千、宮風的還要更勝一籌。

在九月看君夜涼的時候，君夜涼也在看著，喜帕蒙住了的臉，但那一的紅，讓他心裏生出了些許張。

這個人，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