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氣勢很冷，眼中閃爍著攝人的寒。

中年大漢打了個哆嗦，語氣開始服，「姑娘，這都是我的主意，跟這兩個孩子無關，姑娘心裏要是有氣，往我上撒，不要拿兩個孩子出氣。」

「爹，我害怕......」年紀最小的一個孩子，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阿牛，不怕，就算是爹死，爹也讓你活著。」

「爹......」

九月原本還煞冷的氣勢，在這父子三人的哭聲中，頓時化作了一聲長嘆。

在電視劇里，在史書里，在小說里，都見過天災之下人吃人的描述，只是，親眼所見帶來的震撼，遠遠比臆想的要殘酷萬倍。

「姑娘，錯在我，你別為難兩個娃娃，他們都還小，什麼也不懂，我給他們吃什麼喝什麼，他們就吃什麼喝什麼，他們不懂吃人喝人，代表著什麼，他們只是想活下去......」

「王妃！」依然躺在地上的奇忽地出聲，「算了。」

九月抿了下，看著父子三人，「既然奇為你們求，這一次，我不為難你們。」

「多謝姑娘，多謝壯士......」中年大漢的話還沒說完，九月的如同魔鬼般冷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但是，如果你繼續泯滅人，我會親自送你下十八層地獄。」

「不敢了，不敢了。」

九月忽然一臉認真的指著地上的奇，開口道，「我相公來川北，是為了千千萬萬災之人，他是我相公的護衛，護了我相公一人，即有可能救回千千萬萬的災民，你這樣只管自己的要讓他為活糧，可有想過在你後面，還有千千萬萬的災民？你活得好好的，他們卻陷水深火熱中，到時候，你便是他們盯上的目標，如你現在這樣，也會有人想著吃你。」

中年大漢怔了半晌，臉剎時白了又白。

九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只能靠這父子三人自己想了。

「流火，替他解了，讓他們回房，你護在廚房門外，我有些事要問奇。」

「是，王妃。」

「王妃？」中年大漢喃喃自語，被解開道后，不僅沒走，反而拉著兩孩子一起跪下，「姑娘真是王妃娘娘？」

「我相公是涼王殿下，你說我是不是王妃娘娘？」

「涼王殿下來了川北？川北有救了，有救了......」中年大漢重重一個響頭磕在地上，「是小民不對，差點誤了涼王殿下的大事，王妃娘娘若要怪罪，小民都認了。」

「你起來吧，孩子還小，心智不全，你教他們什麼，他們便學什麼，你要記住了，天災雖可怕，但只要人不滅，總能勝天。」

「是是是，小民記住了，小民告退。」

父子三人退出廚房，流火依照吩咐守在了外面。

療傷葯見效得快，再加上奇是個塊頭，這半會功夫下來，他已經能支撐著坐起來了。

「奇，阿夜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主子與朱影無雙出城，屬下與賀青領著人在暗護著。」

「賀青？」

「賀青是主子早就派遣至川北的一支分隊，原本是要趁機救出涼國子民的，但暗中還有一支小隊在盯著，他不好出手，經過堰城一事後，才確認暗中那隻小隊是容止派遣的。」奇解釋道。

「嗯。」

「主子決定凌晨出城，是因為他知道黑虎衛還在跟著，還未死心。」奇著氣，強撐著開口道，「若黑虎衛的人一直放冷箭，對於治旱與解決瘟疫，十分不利，於是，主子想將黑虎衛的人引至天坑，剿殺。」

九月沒出聲，了袖袍里的手，紅抿得很。

「出城后，行至傍晚，黑虎衛的人終於開始出擊，屬下與賀青率著人現支援，一路朝天坑退去。只是，退至此時，屬下舊傷未痊癒，一個不慎，被黑虎衛的人重創，醒來時，上的力耗盡，被中年大漢綁了，任他們喝取。」

「你也幾日沒吃東西了吧？」九月心急面癱王的去，但也知道，想找到面癱王，還得需要奇帶路，讓智腦送了瓶八寶粥出來，開了蓋遞給奇，「你先吃，吃完后歇息一會，待你恢復氣力后，我們再出發去天坑。」

「是。」

奇吃完后，九月將金創葯拿了出來，讓林默替他上藥包紮。

隨後，也沒講究，就合靠在廚房漆黑的牆面上睡了過去。

次日凌晨，奇經過休養服藥，上的力已經恢復了幾分，雖然不如全盛時期的牛，但總算是能正常行走。

四人起程，朝著天坑所在的方向。

「這天坑有什麼講究？為什麼阿夜要將人引去那？」

「天坑是賀青發現的，出發前，賀青將地圖拿出來給大家看，屬下才能記住天坑的所在。」奇回道，「那天坑就是一個深，有兩個出口，從一進后，將黑虎衛的人全部引進去，留下善後之人便全封了那口，而主子則從另一出口出去，讓眾人無顧忌的與黑虎衛的人正面一戰。」

「到天坑還有多路程？」

「天坑離此不遠，大概還有一個半時辰便能抵達。」

聽了奇的話，九月的心，驀地又提至了嗓子眼。

面癱王是算好了，不眠不休抵達天坑，滅掉黑虎衛，再返回冰火城，正好兩日。

可......

他便沒有按照事先設想的那樣回城，一定是出事了，才會失言。

想至此，九月藉著手電筒的，看著眼前的路，雖然有些起伏，但還算平坦。

「等等，阿夜肯定是遇上麻煩了，這樣靠腳力走下去，怕是會誤大事。」九月停三人，「智腦，將我的越野祭出來。」

「好的，主人。」

越野出世，三人同時往後跳了好幾步。

九月拍拍車頂，「怕什麼？這有工代步，一個半時辰，眨眼功夫便到。」

「王妃，這......」

「廢話說，林默流火坐後面，奇要指路，坐前面。」

「是！」雖有疑慮，但三人還是點了頭，飛而起，上了車頂，盤坐下。

九月：「......」

無語了半晌，九月翻了個白眼，拉開車後座的門，與副駕駛的門，「你們都下來，坐到裏面去。」

三人老臉一紅，飛而下，鑽車，老實坐好。

九月無奈，又替他們關了車門，這才繞到駕駛室，坐下，開火，出發。

這片屬於無人區，九月將速度飆到了一百四，起起伏伏的路面，隨時讓車的幾人顛得從車椅上彈起來老高，奇這麼大個的漢子，居然死死的轉抱著車椅背，一臉的視死如歸。

「奇，我讓你指路，你看著後面還怎麼指路？」九月沒好氣道。

「屬下能認路，待要轉向時，屬下自會出聲提醒。」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你們一個個都會飛，還怕這越野？」

「怕！」三人齊聲道。

九月又好氣又好笑，憋得肚子直。

三個小時的路程，生生被減到了半個多小時。

當車子停下時，天還沒大亮。

天坑就在前面，拐個彎即到。

九月下了車，三人也氣吁吁的跟著下了車。

「下面的路，走過去穩妥一些，我們畢竟不知道天坑那邊發生了什麼。」

「是！」

「智腦，將越野收回去。」

「好的，主人。」

越野收空間后，四人開了手電筒，慢慢朝天坑靠近。

直到天坑出現在眼前了，九月將手電筒關了，隨著秋風吹來，帶來了打殺聲與極重的腥味。

「主子......」

「先別急，再靠近一點，我就能應到裏面是什麼況。」九月下心中翻湧的緒，鎮定道。

「是！」

三人護著九月，慢慢接近天坑，好在前往天坑的地勢起伏很大，一個坡連著一個坡，用來藏人，足夠了。

在靠近一定的距離后，九月做了個暫停與聲的手勢，凝神，閉眼，將神力全部散了出去，籠向天坑。

天坑，死傷之人遍地，當中除了黑虎衛的人，也有面癱王的手下。

黑虎衛的人分兩路，一路在外，堵在出口，一路在天坑，堵住另一個口子。

九月心一，神力跟著發出一陣，深呼了口氣，將神力刺那個如長廊般的出口中。

果然，像料想得那樣，朱影無雙，以及面癱王，都在那口子裏，同樣分兩路，抗擊著黑虎衛的攻擊。

九月還看到，出口的壁面，被熏了漆黑，能夠看出，黑虎衛的人用過火攻。

最後，的神力全落在了面癱王的上，他被人護在中間，蜷在角落，臉上紅通得嚇人，就算只是大概看著他的樣子，也能會到，他現在正在經歷著怎樣的剮心之痛。

「阿夜！」九月忽地吐出一口，神力盡數主鑽回神空間。

「王妃......」

「阿夜他們，被黑虎衛的人堵在了一個出口之中，看樣子，撐不了多久了。」

「屬下這便去將主子救出來。」奇說話間，作勢就要衝出掩蔽。

「你這是去送死。」九月沒好氣的瞪了眼奇，「你上的傷還沒養好，力只有幾段？你去了，怎麼將阿夜救出來？」

「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卻毫不作為吧？」

「正是，主子正在遭罪，屬下就算是死，也要替主子擋一擋。」

九月蹙著眉，陷沉思，半晌，才一拍腦門，有了主意。

「智腦，將我最後的那些個炸彈都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