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芊芊心中忽的一暖,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起來。
父親,為了杜家,與三皇子站在一起,捨棄了。別說來一句不要去死的話,他更是在後狠狠推了一把。
三皇子,曾經以為的良人,與朝夕共這麼久的枕邊人,無的一步一步將置於死地。
與一起長大的婢也背叛了。
而這個時候,唯有眼前這個看似冷酷如冰,實際卻熱似火的鄭太妃,還會對說,一定不會讓死。
杜芊芊忍著鼻子的酸楚,「有太妃這句話,就算死,芊芊也是開心的。」
「胡說!」
鄭太妃攥住的手,「我不是與你說笑,我說不會讓你死,就一定不會讓你死。」
說著,湊到杜芊芊耳邊低聲道,「我有雪雲。你想好一個地方告訴我,我讓芹兒將雪雲放到那裏。之後,等你到了天牢,設法讓楓去見你,告訴他,雪雲在你手上。」
的緩緩從杜芊芊耳邊移開,認真看向,「讓他保你平安。」
杜芊芊如死水的心泛起了一波瀾,「可是皇上聖旨已下……王爺怎麼可能……」
「這是楓考慮的事,不是你。你只管告訴我你認為最安全的地方,然後在天牢裏安心的等著王將你救出去就好。」鄭太妃打斷了杜芊芊的話。
杜芊芊心中的波瀾已掀起了層層巨浪,若能活,誰想死?
子一沖鄭太妃跪了下來,「多謝太妃!太妃對芊芊的大恩大德,芊芊萬死難報,以後太妃……」
鄭太妃手點在的上,將剩餘的話語堵在口中,之後又將扶起,「我與你說過的,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我不是在幫你,只是在幫曾經的自己,你不必謝我。」
「太妃!」杜芊芊的一塌糊塗,一頭扎進鄭太妃懷中,「你是芊芊見過最好的人。以後芊芊一定要報答你。雪雲就放在太妃這裏吧。」
「不行,如此王爺就不會相信你了。」鄭太妃心思微,「太子與柳青青之前住的那個院子你還記得吧?我讓芹兒將雪雲埋在那院子的樹下,沒有人會想到的。到時候,你帶王爺去取。」
那個地方雖然讓杜芊芊有些不舒服,可的確,也沒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了。
「嗯。」杜芊芊點頭。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姑且委屈兩日。」鄭太妃看向芹兒,示意送杜芊芊出去。
杜芊芊再次向鄭太妃道謝,才跟著芹兒離去。
片刻,芹兒回來,「太妃,安王在宮門外,要不要見?」
鄭太妃眸微,「請他進來吧。」
芹兒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卻什麼也沒有說,轉又離去,很快扶著安王進來。
「這麼晚了,有事嗎?」
鄭太妃冷冷看向過門檻的安王。
安王推開芹兒,搖搖晃晃走向鄭太妃,在面前三尺之停下,盯著道,「是不是你?」
「什麼是不是我?」鄭太妃別開了眸。
「小公子與鈴蘭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安王死死鎖著鄭太妃的小臉,不放過任何一個微妙的表。
鄭太妃的眸又轉了回來,眉梢掛上了一抹淡淡的譏諷,「這麼說,王爺是來興師問罪的?」
「回答我,與你究竟有沒有關係?」安王不為所。
鄭太妃角揚起,倏的出一抹笑意,瞬間神又冷了下來,就仿若皚皚雪原上驟然乍現了一縷。
「是!與我有關,當時去東王府的不止杜芊芊,還有芹兒。」
「果然是你,」安王的子微微有些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質問,如一把匕首一下刺鄭太妃心口,攪得心頭一痛,臉立刻沉下來,「為什麼我不能這樣做?啊?」
「如安!」一步、一步後退,與安王拉開距離,「這事你怪不了別人,要怪,只能怪你啊!我這樣做,不過就是想要讓你嘗嘗是去親人的滋味?」
「鈴蘭夫人跟了你十幾年,怎麼也算是你的親人了吧?還有那小公子,他也是你的親人吧?比起當年我鄭府的那個嬰孩,他還大了不呢。怎麼了?如今,你心痛了?你也知道心痛了?」
說著說著,鄭太妃忽的笑了起來,仿若剛才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笑著笑著,又有眼淚不覺順著眼角滾落。
滴答!
落到安王心中,仿若鴆毒,蝕得他心痛。
「別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安王的心,一一的痛,當年若不是他年無知,一錯再錯,也不會被囚在宮中二十多年,鄭家也不會因此被滅門。
「一句你不好,就能彌補你犯下的錯嗎?不能!如安,我告訴你,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我要讓你嘗一嘗這些年我心中的苦,我也要讓你嘗一嘗失去親人的滋味,怎樣?好不好?好不好?」
鄭太妃跌跌撞撞衝到一旁的博古架,上下翻找著,最後從一個暗格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將裏面放著的一把刀柄刻著萱草的匕首拿出,衝到安王面前,一把拉起他的手,將匕首塞他手中,握著他的手抵住自己的口。
「是我,是我讓芹兒這麼做的,是我讓杜芊芊這麼做的,是我害死了小公子,是我害死了鈴蘭夫人,你的這些親人都是我害的,來啊,殺了我啊,殺了我給他們報仇啊!」
一朵紅的罌粟搖曳著開在鄭太妃的口,一下灼傷了安王的眼。
「萱兒,你做什麼?」他驚慌的用力將握著他的手向後扯,「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殺了我,殺了我!」鄭太妃用盡渾力氣攥著安王的手將匕首刺向自己,「殺了我,我就能解了,我就解了!」
「萱兒!」
終於,他掙了的鉗制,握著匕首蹬蹬瞪後退了幾步。
手中的匕首一下變了烙鐵,燙的他手痛。
他手本能一松,匕首「叮」的跌在了地上。
鄭太妃子一晃也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