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看著秦偃月的笑容，愣了愣。

這個笑容里，明明帶著淚花，卻無比璀璨。

很純粹，很干凈，也很溫。

“合的工作你來做。”秦偃月說，“我已經給白蔻止，接下來需要清理傷口，跟上次給東方璃合的步驟是一樣的，好在白蔻都是皮外傷，沒那麼嚴格。”

翡翠和小尾只是被淹了一會，寒嚴重，仔細調養著，很快就能痊愈。

白蔻才是傷最重的。

不僅失過多，上還遍布著麻麻的傷口。

輸功，就代表著白蔻活了下來，接下來只要好好理傷口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好。”陸修應著。

“陸修，東西我都準備齊全了。”秦偃月站起來，“這是麻醉，局部麻醉就好，這是消毒水，合線，打結的手法用最簡單的那種就好，主要是做好消毒……”

的聲音越來越低，眼前漆黑一片，腦袋里嗡嗡直響。

自己的聲音，陸修的聲音都在消失。

四周的一切也在遠離，天旋地轉，目之所及，全是黑暗，不控制地往下倒去。

“娘娘？”陸修嚇了一跳。

他想將秦偃月扶住時，另一只手搶先將攬過來。

陸修看著急匆匆趕過來的東方璃，眼中閃過驚奇。

王爺小時候，曾親眼目睹云妃娘娘遭遇迫害，厭惡極了勾心斗角的人，除了蘇點晴能靠近之外，其他人就算是稍微到他的角，他都能惡心半晌。

此時此刻的王爺，卻單手攬住了王妃。

這幾天里，王爺和王妃之間，必定發生了大事吧？

等下一定要好好問問杜衡。

東方璃低頭看著秦偃月面蒼白的模樣，表很是復雜。

杜衡將香草閣里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白蔻被打的奄奄一息，翡翠和赤箭差點被淹死凍死，秦偃月靠一人之力擊退穆野，保住了那三個丫鬟。

他原本想著，以秦偃月的子，發現了陸修的煉藥的地方，必定能制造出些危險玩意來，起碼能在穆野跟前保住命。

令他措手不及的是，秦偃月不僅保住了命，還碾了穆野和蘇點晴，大鬧一場。

事到如今，想善了已經不可能了。

這一次，可能要面臨一場暴風雨。

“王爺，香草閣的人，都送進宮里了？”陸修問。

“嗯。”東方璃看了看四周。

床被白蔻占據，除了一旁的人榻，沒有落腳的地方。

“明日一早，我們可能要被傳喚進宮。”他說，“我帶去鳴玉宮，你理完這邊的事，再過來幫理傷口。”

東方璃想將秦偃月抱起來。

“王爺，您的手腕還沒恢復，沒法抱著，還是屬下來吧。”杜衡湊過來。

東方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想到了什麼，驀然間，臉黑得厲害，他無視杜衡，單手將秦偃月抓過來，扛在肩膀上，快步往外走去。

杜衡在一旁看得額角搐，招呼著，“王爺，小心些，王妃傷了。”

“砰。”

陸修的手落在杜衡頭上。

杜衡吃疼，抱著頭，“陸大人，你打我干什麼？”

“杜衡，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有點眼力勁了吧？”陸修的手肘放在他的肩膀上，“你難道察覺不到，這種時候需要閉？”

“為什麼？”杜衡不解。

“因為王爺對王妃，好像有點不一樣了。”陸修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杜衡蹙眉想了想，“也沒什麼，就是喂藥，換藥，吵架。說也奇怪，王爺那麼清冷的一個人，每每跟王妃說話就控制不住脾氣，兩個人經常說著說著就開始吵。王爺也是的，不就黑臉。”

“喂藥？”陸修像是見鬼了一樣，“王爺的藥不是你喂的？”

“當然不是，那個無香蝶的毒極為厲害，王爺毒發后，什麼都吃不下去，都是王妃一口口喂進去的。”杜衡道，“最開始我覺得這方法極為不妥，后來被王妃罵了一頓，也沒覺得有什麼了。”

“王爺知道嗎？”

“一開始不知道，后來跟王妃吵架，把王妃惹急了，王妃就都告訴他了。”杜衡想了想，“說起來，王爺在清醒的時候，不小心親了王妃一下。”

“哦，后來呢？”

“后來，王妃將無香蝶的毒引出來的時候，陪了王爺一晚上，再后來王爺就把關在暖閣里了。”杜衡著下，“我覺得越來越看不懂王爺了。”

“你以前看懂過？”陸修嗤笑。

“……”杜衡一臉無語，“反正不管如何，今天的事我站王妃。我在一旁看著都要氣炸了，有好幾次我都要忍不住出手。”

王妃能從穆野公主的鐵拳下活著，還將們打得滿地找牙，簡直是奇跡。

他看得又驚險又暢快。

陸修拍著他的肩膀，瞇著眼睛，“你幸好聽話，你若不聽話，這事牽扯得更廣，若是被人利用，整個七王府都會栽進去，還會牽連到許多無辜的人。”Μ.166xs.cc

他嘆了口氣，“就算現在，也已經變了暴風雨。若是王妃也像你這般聽話就好了，不會辜負了王爺的一片苦心。”

杜衡不解，“王妃并沒有錯，反而是王爺。我就不懂了，王爺仙人般的人兒，為什麼就認不清蘇點晴那個婊里婊氣的人？王妃雖然脾氣差，名聲不好，最起碼敢作敢當，比那個虛假人好了不知多倍。”

他說著，驀然想起陸修曾經也是蘇點晴的追求者，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王爺太偏心了。”

陸修挑眉，搖頭輕笑，“你果然不懂王爺。別計較這些了，你不覺得，王爺扛著王妃的樣子，像極了紈绔子弟強搶良家婦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王爺，有點意思。”

杜衡臉黑了黑，“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開玩笑。”

“好了，王妃就給王爺。”陸修看著秦偃月留下的東西。

那些東西，在上次給東方璃合的時候都用過，他已經知道用法。

“杜衡，你來幫我，準備蠟燭，沸水，烈酒。”

他用烈酒洗了手，又用秦偃月留下的酒消毒，給白蔻清創。

王妃不在，這合手就由他來做。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應該可以勝任，陸修眼睛晶亮，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