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今夜只怕要下大雨了。”秋水端了一杯熱茶放在顧知鳶的面前。
“是啊,天沉的可怕。”秋容也說:“王妃收拾一下,早些休息吧。”
“轟隆!”
說話之間窗外電閃雷鳴,一陣慘白之后,更加黑暗,聲音震耳聾,窗戶紙都被震的“咔咔”作響,樹影婆娑,宛若枯槁的手指,印在窗戶之上,格外的恐怖。
“轟隆!”
又是一個驚雷,嚇得兩個丫頭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沒有想到你們兩個的膽子這麼小啊,這都怕?”顧知鳶盯著窗外忽暗忽明的閃電,笑了起來。
“嘩啦!”
不一會兒,狂風大作了起來,窗外的樹枝在狂風之中張牙舞爪的搖擺了起來,印在窗戶上像是晃的鬼魅一般的可怕。
雷聲越來越大,傾盆大雨隨之而來,就像是的豆子沉重的砸在地上,轟鳴之聲甚至聽不到彼此的聲音。
“關門睡覺吧。”顧知鳶說。
“有人來了。”秋水正打算關門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人在暴雨之中撐著傘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誰呀?”顧知鳶抬頭看去,只見是宗政無憂邊的隨從急匆匆的來了。
“怎麼了?”這下顧知鳶的心中有些擔憂了起來:“是七殿下出了什麼事麼?”
“王妃,您快去看看吧,七殿下從小就害怕打雷,現在失了控,我們誰都控制不住,您快去看看吧。”那個人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顧知鳶一聽,什麼都顧不得了,拎起擺就往宗政無憂的房間里面跑。
“哎!王妃!雨傘!”
所有的聲音淹沒在噼里啪啦的大雨之中,顧知鳶上已經了,好幾次差點倒。
“砰!”
顧知鳶剛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屋傳來瓷摔碎的聲音,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吼傳來:“滾!”
“殿下!”
顧知鳶沖了進去,滿屋子都是瓷的碎片,狼狽的不像話。
一群隨從跪在了地上,一個個的抖的如同等待宰割的小羔羊一樣。
宗政無憂穿著白的長袍,蜷在角落里面,整個人抖得如同篩子一般,他的手中的握著一片瓷的碎片。
碎片將他的手割出了些許傷痕,鮮落在白的長袍上面,格外刺眼。
“七殿下。”顧知鳶試探了走了過去。
“滾,滾!”宗政無憂一雙眼睛猩紅,聲音嘶啞,一只手抱著自己的膝蓋,一只手握著瓷片指著顧知鳶。
轟隆!
這時,一個驚雷劈了下來。
“啊!”
宗政無憂尖了一聲,丟掉了手中的瓷片,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邊尖了起來,又是一個甩手,砸碎了床頭的另一個花瓶。
“嘭!”
一聲巨響之后,幾個仆人更是瑟瑟發抖起來。
“殿下息怒!”
息怒?這些人都是如此愚蠢嗎?他們看不出來宗政無憂其實本不是發怒,而是害怕嗎!
宗政無憂整個人拼命的往后,抖的模樣令人心疼。
從小,皇后就很管他,才導致他孤僻,用冷漠和憤怒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懼。
顧知鳶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沖了過去,一把摟住了宗政無憂:“別害怕,別害怕。”
“誰害怕了!”
宗政無憂在顧知鳶的懷中拼命的掙扎了起來,他像是認不出來人一般,一雙眼睛里面除了恐懼再也沒有其他的神了。
只是,他們卻以為宗政無憂是無端發怒罷了。
這樣下去,只怕宗政無憂會傷害別人,甚至傷害自己!
“都出去。”顧知鳶冷聲說道。
跪在屋子里面的眾人才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別害怕,別害怕。”
顧知鳶抱住了宗政無憂,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聲的安了起來。
宗政無憂抓住了顧知鳶的袖子,整個人拼命的抖著,令人心疼不已。
“本王沒有害怕!本王只是生氣這些蠢貨沒有用罷了!”
死鴨仔!
顧知鳶不說話,只是這樣抱著宗政無憂,宗政無憂也安靜了下來。
許久,外面的雷聲沒有那麼那麼強烈了,宗政無憂的緒才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摟著自己的顧知鳶,一張小臉垮了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顧知鳶問。
宗政無憂推開顧知鳶,抱住了自己的膝蓋,他將臉埋在自己的膝蓋里面,一句話都沒有說。
顧知鳶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很正常,我也有害怕的東西。”
“不可能!”宗政無憂認真的說道:“你這個人作妖的很,又蠢又呆,什麼丟臉的事你都干得出來,你會害怕什麼!”
“我謝謝你啊!”顧知鳶咬牙。
“本來就是……還不許人家說……”
“你可閉吧你,再說我就把你怕打雷的事給你說出去!”
“哎!別!”宗政無憂撇。
“來,你先起來,地上涼。”顧知鳶將宗政無憂扶到了床上,隨后用被子將宗政無憂裹了起來。
砰!
狂風將窗戶吹開,冰冷的風猛地灌了進來,吹滅了屋子里面的燈火。
宗政無憂條件反一把抓住了顧知鳶的袖子:“別走。”
他的聲音都在抖,他很害怕被丟下。
“我不走。”顧知鳶輕聲說道:“我去把窗戶關上。”
宗政無憂這麼別扭的人,被人知道了自己害怕打雷,面子上肯定是過不去的。
“我不是害怕打雷。”宗政無憂悶聲說道:“而是在每次風雨來的時候,總是我自己一個人,有人會來害我……”
扎心。
宗政無憂必然是經歷過什麼,才會被嚇這樣。
他生而為皇子,本來就比常人坎坷,還是皇后的孩子,從生下來就不知道被多雙眼睛盯上!
聽到這句話,顧知鳶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輕輕拍了拍宗政無憂的背:“一味的躲避也沒有用,要正視自己害怕的東西,并且克服它才行。”
宗政無憂這才猶猶豫豫的松開了手。
顧知鳶去關上了窗戶,點燃了一支蠟燭,回到了宗政無憂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