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話的意思就是，死也不肯悔改了。歐暖抿了脣，淡淡笑了，很好，正愁萬一害怕收手了，這遊戲就不好玩了，多一個人來玩，多一分樂趣。

周老太君看到這場上所有人的臉變化，知道此事已經被了下來，不由得氣衝牛斗，今天這件事，傷了周芷君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重重打了太子妃的臉，一個份高貴的太子妃，當著衆人的面嚇得花容失，甚至還當場失，傳出去一定會爲天下人的笑柄，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心培養的孫兒上，更是打了自己一掌，別人都會覺得周家培養了二十年的太子妃也不過如此罷了……越想越是惱怒，騰而起道：“陛下，我子不適，且先告辭了。”

周芷君向看過來，周老太君向使了個眼，周芷君頓時明白過來，祖母這是要請父親來向陛下施加力，徹底調查此事！對，重新調查，連那些接過馬匹的侍從也從頭到尾挨個檢查一遍，就不信什麼也查不出來！到時候查出來，看大公主這些人還如何自，想到這裡，的眼睛裡迅速拂過一喜。

周老太君的舉，全都落在了肖重華眼裡，他微微一笑，彷彿沒有看見一樣。

定遠公原本在獵場外的行宮裡休息，和一衆大臣坐著喝茶聊天，聽到周老太君來了，連忙起迎出來，周老太君急匆匆地將話帶到，便強著怒氣道：“這件事你一定要讓陛下給我們一個代！”說完，便一陣心急氣，旁邊的周大夫人慌忙扶著，道：“老太君真是氣壞了，我先扶著回去，老爺要爲太子妃出了這口惡氣纔是！”

“你們放心吧，我這就去面聖。”定遠公一怔之後立刻醒悟了過來，正了正冠便慌忙快步走了出去。誰知剛剛走到獵場門口，卻見到肖重華緩慢踱步過來。

“參見郡王！”

肖重華扶起定遠公，笑地道：“定遠公乃是國之重臣，我不過是一個晚輩，哪裡敢您的禮？”見定遠公連連謙遜，他又解釋道，“太子妃剛纔了驚嚇，若是因此而回去又覺得掃興，所以還在宴會上。陛下已經賜了不禮給驚。”

“原來如此。”定遠公心下暗鬆，連連點頭道，“陛下如此榮寵，敝府上下實在恩不盡。”

肖重華臉上的笑容有些捉不，想到此人在戰場上的殺伐果斷，定遠公不由得有些心驚跳。他想了想，剛要說話。肖重華突然停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盯著定遠公看了半晌，突然開口喚道：“定遠公！”

定遠公心中一凜，慌忙停住了話頭：“郡王有什麼吩咐？”

“你可知道陛下最近心不好？”

“這個……”定遠公原本就不明白肖重華爲什麼在這裡等著自己，一時間不知道回答什麼是好。數次言又止後，他突然咬咬牙道，“請郡王明示。”

“最近總是有人舊事重提，關於周家曾經站在秦王那一邊的事。”肖重華見定遠公頭上層層的冷汗，微微一笑，“至親之人臨陣倒戈，陛下雖然面上忍，實際上對於這種事向來忌諱，更遑論太子的格……你也是知道的，倘若不是看在你定遠公和虎賁將軍的面上，只怕是當場一碗鴆酒給了太子妃，就是你定遠公也逃不過加罪，你可明白？”

對於肖重華的這種說法，定遠公自然是深信不疑，畢竟，肖衍的格十分的多疑而且善變。他一面連連稱是，一面試探著問道：“那陛下這一次……”

“如今京城的顯赫世家還有十幾家，比不得立國初期的時候了。”肖重華不正題，淡淡地道，“想當初太祖皇帝分封公侯的時候何等風，一晃眼，那些頂尖的府地倒是敗落了不。”

定遠公以往只是聽說過這個郡王心機頗深，冷漠無，並沒有和肖重華真正打過道。此刻見他顧左右而言他，不由心下暗恨。然而，他這個定遠公能夠穩穩當當做到現在，心機自然不得，低頭琢磨了片刻，臉不由大變。想到這幾個月來，肖欽武和肖衍對自己的疏遠和防備，一時間，他也顧不得其他，竭力剋制住心頭驚慌：“郡王，是不是陛下有旁的心思……”

肖重華慢慢道：“旁的話也就不必提了，定遠公，你算是德高重的，又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以後也許要提醒一下太子妃，凡事別做得太過頭。殿上參周家的摺子可是不，若是陛下震怒，太子也保不住你們！”

聽到這些，定遠公不由腳下一滯，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肖重華已經去得遠了。定遠公怔怔站在那裡許久，將肖重華的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不由生生地打了個寒戰。各府之間往往都是姻親關係，但是，再盤錯節的利益糾葛，倘若沒有強大的實力作爲倚靠，哪裡有資格和皇帝作對？眼下，皇帝和太子除了忌諱周家和各府的關係，也是籠絡自己的堂侄虎賁將軍……可若是周家真的太放肆了，皇帝就未必會姑息了。他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太子妃可以換個人，他周家也不是沒有兒了，可週家一旦倒了，再想東山再起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定遠公……”旁的侍從看他僵立在原地一不，不由有些奇怪。

定遠公左思右想，終究長嘆一聲，這口氣就忍下罷了，旋即一跺腳，轉走了。

肖重華走到半路，卻被一個人攔住。那人遞過來一杯酒，肖重華微微揚眉，道：“太子，這是圍獵，可不是酒宴。”

肖衍冷冷一笑，一仰頭，他飲盡了杯中香醇的酒，那微醺的味道瞬間便燒辣了頭，也喚醒了那一直以來藏在心裡的諸多緒。這段日子以來，他經常喝的半醉，平心而論，他的酒量一直是很不錯的，而很多時候，在他看來，自斟自飲，淺嘗獨酌未嘗不是一種消遣。不過，也僅只是消遣。他從來沒有喝醉過。然而此時，他卻沒了那消遣的心，只恨自己酒量太好，竟然不能“一醉解千愁。”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初可以再心狠一點，直接討要了歐暖，那麼，抱得人歸的也是自己，可是每當他恢復理智，他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瘋了，中邪了，對一個已經嫁人的人還念念不忘！

“那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肖衍低聲道。這件事，他的確沒有預料到會到這個地步。

肖重華淡淡著他，眼中原本的冷靜已是被極重的戾氣取代了，就連那雙漂亮的眼眸如今也越來越有野一般凜冽的寒意。

“或許吧。”這麼多年的朋友和兄弟，肖重華怎麼會不瞭解肖衍的脾氣呢？他的確不是故意要侵犯自己的妻子，但他一直存了這樣的心，纔會讓人有機可乘。肖重華漠然地笑了笑，輕輕哼了一聲：“這事誰知道呢？！”

周芷君是背後的黑手，可是，正是因著這一原因，竟然無意中出了肖衍的野心。這一點，肖重華一直忽略過去了，他正是因爲了解肖衍，才斷定他不會在這種時候對歐暖手。就連歐暖，只怕也是這樣篤定的。然而，中間出了那樣的變數。肖重華什麼都能忍，卻不能容忍別人橫刀奪，再冷靜的男人，也無法忍這一點，更遑論，歐暖是他那樣珍惜的人。

“你……還有太子妃……”肖衍有一遲疑。

“若不是擔心暖兒被牽連，我定會讓骨無存！”此時此刻，肖重華近肖衍，冷冽的眼眸中幾乎要噴出熊熊火焰來。不如此，眼前的人，他也不會放過。

肖衍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肖重華會這樣震怒，他慢慢道：“我想不到，在你的心裡這樣重要。”

“重要！？”肖重華垂下眼眸，不置可否，清俊的臉上帶著漠然，脣邊漾滿毫不掩飾的冷笑，文雅的面之後藏匿著暴之氣，與口中那淡然的語氣很是不搭。他脣角微挑，面無表地應了一聲，眸底一片冰冷：“早在我向陛下請求賜婚的時候，你就該明白。”

“那倒也是。”肖衍虛應了一聲，“可是今天發生的事讓我很驚訝，我以爲，你至會念及我們兄弟這麼多年的意。卻沒想到，你竟然縱著對太子妃手。”

“不念兄弟誼的，不只是我……”隔了約一步的距離，此時此刻，肖重華的心底翻騰著說不清的複雜緒，語氣冷漠：“太子，你不是也一樣麼？”

肖衍盯著肖重華，一時竟然語塞，他從前便曾經旁敲側擊地詢問過肖重華，只因察覺他看歐暖的目似乎已是不尋常，那時，肖重華就沒有反駁，等同於默認。他心裡不是沒有疙瘩的，只是一直兀信自己能從肖重華手裡把歐暖搶過來，並沒有太把他看在眼裡。可是，漸漸的，他開始發現，太子的份，乃至於邊的太子妃和林元馨拖累了他，歐暖竟然也對他不屑一顧，甚至選擇了肖重華，怎令他不心生恨意？常聽人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服，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陷這兩難的境地之中。要怎麼選，他的確是苦惱了好一陣子的！

“我怎麼就不念兄弟誼了？”肖衍這麼一想，說話的語調已變得冷漠起來，就連聲音也一併冷凝了下來。

“是我的妻子，可你又做了些什麼！”肖重華深吸一口氣，強行將心底發的怒氣下，可是，那咄咄人的語氣早已泄了他此刻的緒：“太子邊向來不缺人，怎麼會是個挖人牆角、趁虛而的無恥之徒呢？”

“趁虛而，這我倒是承認，不過，趁虛而的遠遠不只我一個人。”見一直以來暗暗燒灼的火焰終於被擺到了檯面上來，肖衍陡然一震，臉著死灰的黯淡，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暗啞，雙手握拳，再也抑制不住的抖，卻還要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極力掩飾自己心那難以言喻的惱恨：“我勸你也不要太篤定，至也該問問歐暖，看究竟有沒有想過要做你的妻子！若得了自由選擇的權力，只怕，便不會爲任何人的妻子。”

一下子便明白了對方言語中的暗示，肖重華只是冷漠地看著他，那種神，淡得幾乎沒有。原本握的拳頭慢慢鬆開，他的面又漸漸恢復了疏離深沉，黑眸愈顯幽黯：“我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這麼會耍皮子！”

“重華，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怎麼能爲了一個人翻臉？你好好想一想，哪裡值得你這樣與我發怒。”肖衍緩了緩語氣道。

肖重華決絕的轉過，眼裡流讓人猜不的洪流，一字一頓地從脣中出話語來：“不必多言了，肖衍，道不同不相爲謀！今日伊始，你我兄弟之誼，恩斷絕！”

沒錯，一直以來，他爲了大局，束手束腳，無可奈何地被肖衍利用，但那也是他的底線範圍之的，可這絕不包括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的人投了他人的懷抱。倘若以前是因爲放不下那些責任，那麼，現在，他便可以就地放下一切，且絕不讓任何人有機會與他一起分！包括眼前這個所謂的兄弟！

“肖重華，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肖衍丟了酒杯，將最後的一杯酒，祭奠似的徐徐倒黃土之中，話語中帶著一淡淡的蒼涼：“不過，我要提醒你，爲了一個琢磨不的人這樣做，不值得！”

對於他虛僞的規勸，肖重華冷笑一聲，徑自離去。

肖重華回到場中，卻看到眷們都上了馬，只要看一眼，他就找到了歐暖在哪裡。他微微一笑走過去，對著馬上正在苦惱的歐暖道：“怎麼了？”

紅玉笑：“小姐的馬不好呢！當初只是跟著爺一起學了兩天，哪裡就能上馬呢？可是小姐又任，偏不肯在人前落了面子……”

“紅玉，你皮了是不是，敢這麼笑話我！”歐暖瞪了一眼。

紅玉也不怕，只吃吃地笑。

肖重華突然一個騰，歐暖驚一聲，才發覺他已經到了後，順勢摟住的腰肢，低聲道：“我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