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中寨。
龐大的蠱神與農神雕像前,燃起了高高的篝火。
穿著盛裝的們圍著篝火堆,唱著輕快的慶祝歌謠,牽著手結伴跳著舞。
著上涂抹著紅綠花紋的苗漢們,拎著一桶又一桶牲畜,往龐大的蠱神與農神雕像上涂抹。
面目猙獰艷麗的蠱神與農神雕像,面前堆著高高的牲畜白骨,不斷往下流著鮮紅的,是茹飲般的野。
不斷有人往篝火里扔著艷麗香料,鼻聞到的都是撲鼻濃烈的香味。
場面**歡樂。
蔣明帶著蔣奕文與蔣明嬋到時,慶典的下方已經坐滿了人。從上江一寨到下江三十六寨,三十六分寨的長老一個不。
瞥見了蔣明一行人過來,他們立即站起來迎接。
“真圣大人。”
“真圣大人。”
“真圣大人。”
……
瞥見這些人的反應,中寨席位上的人眼睛倏地一瞇,舉著蟲酒的手輕輕一頓。
大長老都要出關了。
這些分寨長老對這下江三十二寨的勞什子圣,竟還是如此的畢恭畢敬。
他們都不怕大長老了。
這人究竟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青絮圣。”
中寨三長老怪氣地道:“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你來得可不算早啊。”
蔣明是踩著點到的,自然算不得早。
但……
又何必與他解釋。
蔣明卻并未給這人一個眼神,只當沒聽見般地徑直走到了座位上,朝眾人矜持地略一點頭,施施然地坐下了斟茶。
后的蔣奕文不卑不地道:“阿修蝎長老,我們圣來得不算早,卻仍是準時到的。貴寨的阿青璞圣作為前任總寨圣,卻是至今沒有到。算起來應是中寨應給我們下江三十二寨一個解釋。”
“您說呢?”
中寨三長老的臉登時氣得青了:“你!”
誰不知道昨日青絮圣贏了總寨圣位后,還一把火燒了中寨地牢,毀了里頭所有蠱種,并趁著人多勢眾,擄走關押了阿青璞,丟盡了中寨的臉。
這下江三十二寨的侍衛是在故意中寨傷疤。
人群里果然有人發出低低的嗤笑聲。
既然已撕破臉了,中寨三長老亦不想忍耐了,黑著臉沉聲喝道:“且容你們小人得志囂張一時。待會兒大長老出來了,你們敢不再歸還阿青璞圣試試。”
蔣奕文目不斜視地勾:“那便如三長老您的愿,我們到時候好好看看的。”
這一小曲并未影響冊封禮進程。
在蔣明帶著人場后,冊封禮所有事宜便都準備完畢了。只等著苗寨大長老的到來了。
篝火熊熊燃燒著。
苗的曼妙歌舞亦唱過了第三。
距離儀式吉時,已經過了整整一刻鐘。
大長老依舊不見蹤影。
苗寨的人篤信蠱神與農神。若新任總寨圣不在吉時,得到蠱神與農神的祝福,便預示著的統治將會出現不詳。
饒是坐擁著九蠱皇,若是背上這一個名聲,蔣明的總寨圣位置亦將被眾人詬病。
中寨的人都面得意,先示威似的看了眼蔣明,又看熱鬧似的舉起了酒杯。
三十六分寨的人神都難看起來。
他們想過大長老會刁難青絮圣,卻沒想到會如此不給面子,竟連冊封禮的基本面都不給。
又過了半刻鐘。
大長老依舊未至。
不知的伴舞唱歌的苗們都發覺了不對勁,互相對視了一眼,唱歌的聲音都出現了抖。
中寨的人幾乎要藏不住面龐上的嘲笑了。
三十六分寨的人或是皺起了眉,或是沉下了臉。
下江三十六寨的長老更是沉聲朝一名歌,喝道:“你去大長老的院子看一看。老人家一向行事穩重,不會在這等大事上出簍子的。今日莫不是被其他事絆住了腳,需要我們去支應一下。”
中寨的人發出了肆無忌憚地嘲笑聲。
歌膽怯地應是,飛快地離開了。
又是半刻鐘過去。
歌沒有回來。
大長老也沒有到。
這一次連歌都停止了歌唱,膽怯地環視著四周。用牲畜涂抹蠱神與農神雕像的漢子,亦不知所措地停了作。敲著鑼鼓的鼓手們開始了頭接耳竊竊私語。
中寨的人毫不遮掩地說起了風涼話:“你們說這會不會是咱們苗寨第一個誤了吉時的總寨圣?嘖嘖,連冊封都得不到蠱神和農神祝福,要我們怎麼相信能帶領我們苗寨風調雨順呢。”
“你說有些人是不是傻,就算用盡手段贏了總寨圣的位置,又能怎麼樣?得不到大長老的祝福,這一個圣位置終究會為全苗寨的一場笑話。何必呢!”
“嘖嘖嘖,要我說某些人若是還要點臉的話,現在就滾出苗寨再也不要出現了。否則啊,這越等下去只會越丟臉。到時候想走的話,可就太晚了。”
“你們也別這麼說,說不定是大長老那邊有什麼事耽擱了呢?”
“哈哈哈哈,你這不是說笑話呢。大長老統領咱們苗寨多年了,向來是咱們苗寨的主心骨。老人家行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老人家今日就是不想認某些來路不正的總寨圣罷了……”
“這話說得也是……”
……
下江三十六寨的人皆面鐵青,雙目噴火地怒視著那些人,卻一句反駁都說不出。
今日若大長老真的無故不出現,丟臉得只會是剛為總寨圣的青絮圣。
與下江三十六寨人的憤怒相反,自始至終坐在正中的蔣明姿態都是閑適淡然的。
不急不緩地斜靠在椅背上,看笑話似的看這一切,面龐帶著輕緩愉悅的笑容,渾上下端的是寵辱不驚與云淡風輕。
瞥見急得團團轉的青葉圣,好笑似的了一下小丫頭腦袋:“不急。”
青葉登時眼前一亮:“青絮姐姐,你有辦法嗎?”
蔣明只輕輕一笑。
下一瞬。
方才被下江三十六寨派去大長老的歌,驚慌失措地急匆匆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
“大長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