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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有預料，浴春酒的火仍遠超嚴頤等人意料。

面對一波又一波聞訊而來的客人們的請求，嚴頤邊不厭其煩地道歉，邊在心里又驚又喜。

太火了！

第一批酒，雖然只是的實驗之作，數量并不敢釀制多，但也足夠以前嚴家賣上兩三天了。

現在僅半日就售罄了！

除卻蒸餾酒本質量過，那依靠《詠慧娘》宣傳的法子亦是居功至偉。

江神醫，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一群小姑娘更是高興得又哭又笑，抱一團蹦蹦跳跳。

“太好了！”

“我釀的酒，這麼多人喜歡！

“我太開心了！”

……

這群世飄零，伶仃無依的孩子們，此刻才流出如們年紀的天真。

下午。

終于不住一波又一波顧客們的哀求，嚴頤讓小丫頭放下門擋板，暫時將鋪子關張。

嚴頤拿過賬本，將算盤放在桌上，招呼著孩子們過來。

——算賬。

孩子們嘰嘰喳喳地過來了，聽話又懂事地圍在桌邊，憧憬地著嚴頤的算盤。

嚴頤笑道:“做生意可缺不得這東西，日后我來教你們打算盤。”

不知不覺中，已全盤沿襲了神醫的做法。

——如培養男孩般讓這群孩自立。

一張張稚面龐興起來，皆認真點頭。

“好。”

“謝謝嚴姐姐。”

“我們一定會好好學的。”

……

嚴頤不由自主笑起來，了孩子們的頭，才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盤。下午清亮如水照進來，的神專注認真。

的容貌算不上好看，更多時候給人咄咄人的朗。

但在認真做自己擅長的事時，面龐上自信與專注的彩，卻令熠熠生彩。

不論容貌，子自信強大自然會麗。

一群孩子們看得都呆了。

片刻后，嚴頤放下算盤，將賬本遞給眾人看:“第一批浴春酒定價比較高，一壺是一錢銀子，共賣出了七百三十三兩。除卻買鋪子的本，釀酒所用原料的本，孩子們的工錢，利潤估算為三百三十一兩。其中為了下一批酒的投，要用掉二百八十兩……”

“這半天，我們最后的凈利潤是五十一兩。”

……

這個數字報出后，室出現了小小寂靜。

一群孩子面面相覷，隨即是巨大的驚訝與狂喜。

們抱在了一起。

五十兩！在鄉下，五十兩都足夠普通人過活好幾年了。

更重要的是時間

——半天！

半天五十兩，一天一百兩，一個月豈不是能賺三千兩？

一年呢？

們今天才開業呢！

憑著今天的勢頭，們有自信浴春酒會越賣越好！

嚴頤心同樣澎湃。

這個勢頭太好了。只要蒸餾酒的方子不外傳，們就能保證打下市面上酒的大半市場。

那將能賺多錢？

這是一筆巨款。

著一街之隔的‘板胡酒坊’，嚴頤抿了抿。

是家中，自小聰穎，父母雖不信子能承襲家業，卻仍視若掌上明珠，哥哥更是事事寵著讓著。

在家那十幾年，盡了人間親的溫暖。

可這一切如今都沒了。

二叔……

他將家財獻給陳王，獲得了陳王支持，害了的父母。

親眼看著父母哥哥離世的惶然與痛楚，要那豺狼百倍奉還！ 和浴春酒的未來相比，板胡酒嚴家……本不值一提。

要摧毀他的‘板胡酒坊’！

·

“哎，又白跑了一趟。浴春酒怎麼賣的這麼快……”

“是啊，你說你開店賣酒就賣酒，怎麼不多準備一點呢？這才剛到中午，就又沒了。”

“聽說不人倒賣浴春酒，都把一小壺浴春酒炒出了十五兩銀子的高價了。”

“乖乖，這誰喝得起啊。”

“還真有人喝得起，聽說十五兩一壺很快被人買走了。”

浴春酒肆門口，一群百姓打扮的人聚在一起，圍繞著浴春酒議論起來。

“但你還別說，如果真有那機會，十五兩銀子，我還真想再來一壺。”

“是啊是啊，那個味道真是一嘗就忘不了了。只恨那天我怎麼沒多買幾瓶在家存著。”

……

一個著青長衫的中年男人走過，搖頭不屑道:“一群數典忘祖的，這人釀的酒居然還有一群人追捧，真是世風日下。”

……

聽見這指責，一群人面面相覷。

隨即有人笑出了聲:“酒好喝就行了，管它是誰釀的。別說是人了，哪怕是個瞎子聾子瘸子，只要能釀出好酒，我都要去買。”

“對對對，咱們喝得是酒，只要酒好，管它是誰釀的。”

“就說隔壁的板胡酒吧，是男的釀的吧。我以前還喝的，三不五時去打酒，現在喝過浴春酒，就再瞧不上那酒了。”

“對對對……”

……

長衫男人氣得臉漲紅，罵了一句‘不知廉恥’，甩了袖子，大步走了。

他進了‘板胡酒坊’。

賬房看見他，忙抬起頭問好:“大掌柜，您今天怎麼過來了？”

嚴慶真掃了酒坊一眼。

偌大一個酒坊，房屋高大，窗明幾凈，酒香四溢，卻只有寥寥不到十個打酒的客人。

再看對面‘浴春酒肆’。

酒肆很小，因賣完了每日的酒，已照例關上了門。

即便如此，門外仍圍著一圈一圈的人。他們寧愿站著聊天，嗅殘余的酒香味，都不愿來‘板胡酒坊’。

他面更加沉:“今日生意比起平日如何？”

賬房膽怯怯道:“不及……不及平時三……”

嚴慶真沉著臉。

昨日尚有平時一半，今日便只剩下平時三。

勢頭是越來越壞了。

他甩袖而去，進了酒坊里的房間。還未走近，他便聞到了一醉人醇厚的酒香味。

好香的酒。

他心下一沉，大力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了自家兒子拿著一瓶酒陶醉喝著。

見他過來，嚴忠碩忙站起來:“爹。”

嚴慶真皺起了眉:“這便是那浴春酒？打聽清楚了里頭的制作工藝了嗎？”

他經商多年，自不是坐以待斃之輩。

這些天他一直在試圖浴春酒的工藝。

到了，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