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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這些天陪蘭香來給蔣父侍疾，兩位太醫都是見過的。他們對三房野心也略知一二，當下聽白這麼說，都有幾分了然。

他們看待這藥方的目中警惕減，添上了幾分火熱。

若真如神醫說，毫無惡意，那麼從藥材配比組合等諸方面看，此藥方是世間見的妙。

只是效果如何，還得看蔣侯爺服用后的反應。

收斂心神，姜太醫問蔣明:“不知神醫打算何時開始給蔣侯爺治病？”

蔣明道:“現在。”

為父親治病的事，已盼了太久。

一刻都不想多等。

由于蔣父中毒太久，毒素已肺腑，治療起來很是麻煩。蔣明定了針灸湯藥與藥浴并行的治療方案，一共七天。

頭一天，蔣明定下的治療方案是先用金針穩定住蔣父病，再用一日三服湯藥化解父親毒素，最后泡上半刻鐘滋養恢復元氣的藥浴。

施針與熬藥喂藥由蔣明一手包辦，小白太醫與姜太醫幫忙打下手并觀察況。

正式治療開始。

兩幅湯藥下去，蔣父仍雙目閉，氣息微弱，毫無反應。

兩位太醫都很張。

姜太醫在蔣家待得太久了，早把治療蔣父當做了己任。

盡管知道那藥方已是完無缺，他忍不住地著急，在屋里團團轉圈。

“到底會不會有用啊，真是急死人了，千萬要有用啊。”

小白太醫本來在揮著小扇，伺候著紅泥小爐的火，熬著第三服藥，此時也走了神，扇子搖得有一搭沒一搭的。

雖然藥方已是完無疑，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萬一。

萬一……

此時三人中，看起來最鎮定平靜的唯有蔣明。

蔣明一不茍地抓著藥浴所用的藥材，分量年份藥毫不差，連最挑剔的大夫都挑不出病。

病人是父親，比誰都憂心。

但長達千年的游時，早讓明白了:與其無畏擔憂，不如腳踏實地做事。

蒼天從不辜負努力。

兩位太醫的焦躁緒一直持續到了蔣父喝了第三服藥。

第三服藥下去，蔣父仍舊雙眼閉地昏迷著，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姜太醫重重嘆了口氣，喃喃自語:“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連小白太醫都皺起了眉，十分苦惱的樣子。

雖然都說中醫講究慢調理，但學醫的人都知道，真正對癥的藥都是三服必定會有效的。

難道真的是藥方還有什麼差錯？

還是中毒已太久，藥石無醫了？

唯蔣明仍鎮定平靜，行有條不紊:“等上一刻，讓人將父親抱藥桶中，藥浴半刻鐘即可。父親久病虛，不得誤了時辰。三日后可增加至一刻鐘。”

小廝恭敬應了下來。

一刻鐘后，蔣父仍氣息微弱。

姜太醫已相信這藥方仍有不足之，愁眉苦臉地翻著醫書。

小白太醫卻在想那日遇見的蔣二小姐。

那個面龐明艷生的孩，只怕會很傷心吧。

見兩位太醫如此，小廝有些慌了神，遲疑地不敢作。

蔣明斷然道:“時辰到了，將父親抱藥桶。”

小廝立刻一激靈，將床上的蔣父攬了起來。

誰知小廝手尚未到蔣父，蔣父就猛然蘇醒，轉頭嘔了一口黑:“……水。”

姜太醫幾乎呆住了。

小白太醫也有幾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醒了？”

蔣明手里配著藥材，催促小廝道:“還不快去倒水。”

小廝忙應了一聲，倒了水過來。

蔣父喝了后，又沉沉睡了過去。

小廝興地依蔣明的命令，將蔣父泡在了滾燙的藥桶里，進行半刻鐘的藥浴。

兩位太醫此刻一口大氣才敢勻了，激起來。

四個月了。

這四個月里，他們為大夫，卻只能看著蔣侯爺一日一日虛弱衰敗下去，無計可施。

他們懊悔無力。

誰知道，他們居然還能看見蔣侯爺有蘇醒好轉的一天！

姜太醫轉朝蔣明彎腰一拜:“神醫，求你收小老兒為徒。”

蔣明哭笑不得，退了一步，要攙起姜太醫:“姜太醫，您年長我許多，這是折煞我了，快起來。”

上次指出人參與萊菔子不能同服時，這姜太醫也是彎腰一拜，稱為一語之師。

這次居然要直接拜師。

姜家人都這麼嗎？

姜太醫卻堅持不起:“蔣侯爺的病，我與小白太醫研究了足足四個月都一籌莫展，如今神醫卻能輕易醫好侯爺，又聽聞神醫能治療腸墉肺癆等絕癥，我遠不能及也。醫道無老，達者為師，我愿意拜神醫門下，做一炮藥子，學習神醫妙的醫。”

蔣明算是知道姜太醫為什麼被做‘醫瘋子’了:“無論如何，您先起來說話。”

姜太醫耍起了無賴:“江神醫不答應收小老兒為徒，小老兒就不起來。”

總不能讓老人家總拜，蔣明無奈答應。

姜太醫這才扶著腰站起:“哎喲，我的老腰。”

蔣明忙扶姜太醫坐下。

姜太醫自然是又客氣一番，說不該勞師父之類的。

小白太醫著蔣明，亦是目灼灼。

他與姜太醫相投，姜太醫對神醫的嘆服，皆是他想說的話。若非他早有師門，方才也想學姜太醫了。

只是……

不知為何，這位神醫總給他一種很悉的覺，像府中的蔣二小姐。

隨即他又搖頭，蔣二小姐狡黠艷，這位神醫淡然從容，二者氣質迥異，怎會是同一個人。

此后的治療異常順利。

第二日，蔣父醒了一刻，還喝了一小口粥。

第三日，蔣父已能坐在床上，與蔣明等人說幾句話了。

第四天……

……

……

第七天，蔣父已能從床上坐起，慢慢扶著墻，走上一刻了。

當看著蔣父虛弱地站起，走到門口時，蔣明婉，蔣明，與聞訊趕來的蔣奕文皆喜極而泣。

蒼天有眼！

蔣奕文用沙啞聲音道:“快快去買個大鞭炮，闔府上下賞銀錢，一起慶祝。”

蔣明卻勾起一個冷笑:“大哥，此事不急。”

府中可還有個三房等著承爵呢。

那就送他們一場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