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書與寫小說雖說不一樣,可歸結底,都是在訴說他人的故事,寫小說便是將自己腦海中的故事撰寫出來,而那些專業的說書人,他們也經常需要收集各方的故事,匯總整理再加上自己的一點改良潤,方才能給大家呈現出一場繪聲繪的說書來。
兩者看似不一樣,實則殊途同歸,自然,這腦補的方面,也不遑多讓。
在刻意的引導下,那說書先生一雙布上皺紋的眼睛里,帶上幾分同之,他嘖嘖的嘆了兩句,大致意思是說,顧湘兒要相貌有相貌,瞧著也不是窮人家的孩子,條件應該是不錯的,到底是那家的姑娘,居然這般眼高于頂。
許是認識了,那說書先生說起這一番的時候,甚至帶上了幾分打抱不平的憤憤之意,顧湘兒以折扇遮擋著下面的臉頰,只出一雙略帶傷的眸子來。
“眼界高,是我配不上,……嫌我高不夠。”想了半晌,覺得自己上最為顯著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缺點,便是這高了。看書喇
聽這樣說,那說書先生顯然也是一愣,若是旁的他還不服氣,可要是說到高……
那雙明的眼睛將顧湘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不由得出幾分無奈來,“這高,比起尋常男子,確實差了好多,況且……這子骨看上去也弱弱的,不像是男子,倒像是……”
隨著他的話,顧湘兒的一顆心生生的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眼前之人真的認識自己,生怕他一開口,就拆穿了自己扮男裝的事,還沒調查清楚,便調查不下去了。
一時張的了手中的折扇,連帶著面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
一旁的銀默默上前一步,與并肩站在了的側,他高大的軀帶給人一種安全,讓顧湘兒定了定神。
“像是什麼?”試探著詢問,那老先生聞言一笑,“不像是男子,倒像是話本子里宮中的太監!”
顧湘兒一噎,差點一口氣沒 上來將自己憋死,直漲得一張臉都有些發紅了,一旁的銀默默地遞上一杯水來,顧湘兒接過來,也沒問他是從哪里掏出一杯水,便仰頭一飲而盡。
許是瞧著臉漲紅的模樣以為自己失言導致眼前的小公子生氣了,那說書先生忙笑著賠禮道:“小公子莫要見怪,老朽我啊,就是這張快,并不是說小公子就是……我是說小公子……”
他發現自己一張利如今如何解釋都讓不行,一時有些沮喪的嘆口氣,顧湘兒含笑搖了搖頭,暗暗松了一口氣,“我知道,許是家里養的慣些。”
言罷,便聽那說書人想了想道:“說來,這地方極能夠看到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姐,畢竟,你們也知道,船運的都是些人,碼頭上來往的人雜,一般富貴人家的小姐,誰會往這里跑啊!”
“沒有見過嗎?就是河道干涸的時候,長得漂亮,應該一眼便能夠記住才是。”顧湘兒便懷疑約金裘的人就是時纖纖,依著時纖纖的子,金琉打了的計劃,即便不為報復,時纖纖也會對金琉手的。
“又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又長得很漂亮,老朽若是見過了,必然會記得的!”說書人擺擺手,“沒印象,一定沒見過的。”
言罷,生怕顧湘兒不相信,忙補充道:“老朽不是自夸,我在這碼頭十幾年了,這一雙眼睛,可以說是過目不忘,小公子你說的那位小姐這般特殊,若是真的來過,老朽見過,一定是認識的。”
他說的篤定,若非有意欺瞞,便當真是未曾見過的。
只是……顧湘兒垂眸略微思索了片刻,未曾見過口中描述的那個時纖纖,不代表……時纖纖未曾來過,既然做害人的事,又怎麼可能穿金戴銀,與此地格格不?
更何況……時纖纖是千金小姐,害人的事,即便不親自出面,也有的是人,能夠幫達到目的,也并非一定就要親力親為。
思及此,顧湘兒遂轉 變了想法,笑著道:“說的也是,到底是世家小姐,即便是私會郎,也不一定非要自己來,不知您老那幾日可見過什麼可疑之人啊?”
“小后生,不是老朽說你,這強扭的瓜不甜,那位小姐若是真的心有所屬,我勸你不如放手讓去尋自己的幸福,話本子里那麼多才子佳人的故事,說不定你這一放手,還能就一段佳話呢!”
見一直詢問,說書先生生怕顧湘兒會想不開做些什麼出格的事,便打算出聲勸勸,讓不要執著一人。
顧湘兒聞言連連擺手,“不是的,我雖然喜歡那位小姐,也與有了婚約,可我這人并不喜歡強迫他人,若是真的有了心儀之人,只需與我說明便是了。”
“只是怕是有許多顧慮,一面舍不下的郎,一面又未曾與我說明,如今眼瞧著兩家婚事都已經在商議了,我也是著急。”出愁眉苦臉的模樣,那說書先生瞧著這般樣子,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嘆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波折,“原來如此,那日,確實有奇怪的人來過碼頭,就在……”他想了想,給出確定的答案,“就在要下大雨之前,早上天還蒙蒙亮的時候。”
他仔細想著,思緒似是飄回到了那一日清晨。
“老朽年紀大了,睡得,習慣了早早起來去河邊走走,那一日河面干涸的厲害,已經出了大半的河床,只有深水,還有些未曾干的水。”
“我走到河邊的時候,起了很大的霧,路過那層層疊疊的蘆葦的時候,約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因為那時候很早,運河上又因為干涸而沒有船只行駛,所以他便覺得奇怪。
沒有船行駛,自然也不會有纖夫來工作,平時繁華的碼頭,一下子清冷下來,在這樣清冷的地方,有人在竊竊私語,自然引得人疑。
“于是,我便耐不住好奇想要聽一聽,誰知……卻聽到了什麼死,什麼咎由自取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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