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鬧了起來,便有郡王府的下人進來,請了其他賓客去前廳吃宴席,只另外將顧湘兒與林暖枝引到了里間。
長郡王正逗弄著兒子,聽見靜抬頭,凌厲的眸掃過林暖枝:“不知外頭是什麼人在嚼舌,但如今既已見著我兒好好的了,若有人問起,還請時林小姐實話實說,勿要再口吐詛咒之言了。”
人家兒子好好的,你偏要大聲囔囔他生病了,這不是詛咒是什麼?
也就是長郡王這幾年脾氣小了些,若還擱打仗那會兒,早就拿刀砍人了。
林暖枝低著頭,窘迫得只恨不得鉆地里去,心里更是又氣又恨。
好不容易搭上時纖纖,今日做這些也是想討好一二,卻不想時纖纖并不搭理,反而把推了出來頂罪。
“謹記郡王教誨。”林暖枝強忍著緒應了,心里的恨意卻是肆意滋長著,眼底也是一片惡毒。
這一切都是顧湘兒那蠢貨惹的,若不是那蠢貨突然對冷臉,也不用去結時纖纖,便也不用再此之辱了!
長郡王警告完了,便擺手將人打發了出去。
婆子送了林暖枝出去,顧湘兒想著也沒什麼事,準備也跟著離開。
長郡王卻住了,慈祥的笑著:“一轉眼你都大姑娘了,小時候還鬧著要與本郡王做兒,怎麼如今再來卻還生分了?”
“啊?”顧湘兒有些詫異,不好意思的攪了攪手指,“小時候的事……”
沒想到原主小時候還有這樣的囧事啊!
這般窘迫模樣,倒長郡王看得好笑,“長大了倒是穩重些了,再不如小時那般胡鬧,哈哈!”
兩人正說著話,突聽得一陣嬰兒啼哭聲,長郡王便抱著小嬰兒進里間去尋娘。
顧湘兒原本在外頭等待,但聽著里頭啼哭聲不斷,一時有些心煩意,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里間看看。
小郡王一直哭鬧個不停,長郡王抱著他哄著,娘正在一旁準備新的尿片子,原來是小郡王尿了,不舒坦才鬧呢!
長郡王低頭逗弄著兒子,小嬰兒上舒坦了便格外活潑,手舞足蹈的回應著。
顧湘兒這才注意到有些不對勁,小嬰兒的手白白的,握拳時像一個包子,然一張開,便可瞧見右手明明白白生著六手指。
就在大拇指下面一點的位置,多出了一截。
“啊……”
所以林暖枝說的病癥,莫不就是多指?
這一出聲,其他人才注意到了。娘臉一變,急忙去扶小嬰兒的手,想將之藏到袖里去。
長郡王皺了皺眉,讓娘抱著兒子,起走了過去:“你都看到了。”
顧湘兒大方點頭,倒不覺得有什麼。但一抬眼見長郡王眸沉沉,似極其不悅的模樣。
“多指其實也沒什麼,他這截手指日后并不會影響正常行。”
這多出來的一手指,若生了骨頭或許就會跟正常手指一樣長大,但若只是多一坨,就更是沒什麼影響了。
不管是哪種況,其實也都不用憂心。
長郡王卻似并未被安到,反而眉間愁思更重,嘆息道:“你是不知,六指乃是異類,多為不祥之兆,這消息不能走。”
“還有這個說法嗎?”顧湘兒驚了,古人也太迷信了些。
“哎!”
長郡王滿臉愁意,他好不容易老來得一子,誰知卻伴此等大禍。也不知是否他早年征戰沙場造了殺孽,才連累了后代。
顧湘兒不由道:“這也并非什麼大事,個手切掉便是。”
“不可!”
長郡王大驚,聲如震雷,嚇得顧湘兒心里一跳。
他這才知失態了,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啊……若真能這般簡單就好了。”
雖然是多出來的一手指,但也是連著的,切了那人還能活?
即使真那般僥幸,那也是切骨之痛,孩子還那麼小,長郡王自然不忍孩子這般苦痛。
那手指便讓它生著吧!往后注意遮一遮就是,其實也不礙事。
顧湘兒眨眨眼,忍不住科普:“外科切除手其實很常見,這種切除多余指頭的手算是風險比較小的外科手了,其實不用擔心。我能先去看看小郡王的手指嗎?”
“這個什麼手……你會?”長郡王卻是反問。
顧湘兒鄭重點頭:“我當然會,可以保證。”
神認真、眼神堅定,長郡王一時間都被鎮住,思考片刻便點了頭。
就讓看看,反正也不影響什麼,若是執意要刀,他便攔著些就是,總不能真任由胡鬧。
顧湘兒若是知曉他的想法,恐怕是要哭笑不得。
娘將小郡王抱了出來,這會兒小嬰兒已睡著了,咂著滿足得很,一點也不知道他上的難題。
顧湘兒小心的托著小嬰兒的手腕,輕輕的了他的手指,將他的手掌展開,每個手指頭都了。
到第六手指,微皺了皺眉。
長郡王忙道:“怎麼樣?”
“多的手指生了骨頭,切除確實有些麻煩,不過我可以做。”顧湘兒笑了笑,“切除手最佳的年齡為六個月至三歲,倒也無需急于一時。”
聽聞這個消息,長郡王心里一時百味陳雜,好半天才道:“你什麼時候去學了這岐黃之,這個什麼手又是師從何?你當真是有把握嗎?”
他覺得看到了希,但又怕只是小姑娘異想天開的胡謅,所以一時又喜又驚的。
顧湘兒能理解他這等心,只給了肯定的回答,又道:“岐黃之都是看了醫書自學,行醫手法自然是集大家之長,可以說是師從百醫了。不過我還缺套刀,世叔若是有好的材料可否幫我留意著些,我好打套手刀。”
嘻嘻笑著,這會兒倒開始套近乎了。
“你若真有那本事,一套刀算什麼,我自然為你尋了來。”長郡王也爽快的應了。
顧湘兒逗弄了會兒小嬰兒,這才去前廳吃了席。
吃飽喝足了才從郡王府出來,卻見林暖枝就站在馬車邊等著,見了便堆里笑容迎了上來:“湘兒妹妹,我等你許久了。”
如從前一般的親昵姿態,仿佛之前在郡王府的那些污蔑都不曾有過。
竟還有臉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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