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顧長安的氣勢過了風崖，還是風崖被顧長安這番話驚到，他的臉變得古怪起來，上上下下不可思議地看了顧長安一眼。

哪怕風崖極力想要從顧長安的臉上看出一丁點的破綻，都沒辦法篤定顧長安說得都是騙人的話。

因為顧長安的態度實在太過懇切了。

那些本來可以毫無顧忌說出來的傷人話，此時他卻畏首畏尾了起來，憋在邊半天，看到那瘦不風的病樣，他更是心里一。

“我管你勢不兩立還是什麼，反正施完針你就給我趕走！”

他扔下這句話，落荒而逃。

顧長安看到他倉皇的背影，卻是松了口氣，搖搖墜的有些無力地坐回了床榻。

知道，這是風崖搖的表現。

因為云蘅的關系，跟風崖朝夕相那麼多年，不會不懂風崖。

風崖就是這樣，刀子豆腐心。

顧長安忍不住低聲笑了笑，旁邊的司徒香總算是有了的機會，埋怨道:“你說話就說話，你跑下床做什麼，給我趕躺回去，我還要給你施針！”

顧長安這會，終于能乖乖地躺回去了。

風崖對的態度都松了，那等到師傅原諒的那一天似乎也不會很久了。

顧長安出了如釋重負的表。

司徒香看到這樣，忍不住道:“你既然現在這麼后悔，當時又為什麼要……”

“是我以前太蠢了，分不清善惡。”顧長安打斷了司徒香的話，顯然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司徒香也不好探究，畢竟這景國也是頭次來，這京城的彎彎繞繞也不懂，想必顧長安也是有什麼苦衷吧。

司徒香不再問，幫顧長安理好了傷口，就扶著從床上起來，告誡道:“這次你胡來是正好到我，下次你再敢這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顧長安點頭都應下，一副乖巧的樣子。

但是司徒香實在不信顧長安這種不遵醫囑的病人，又道:“我是很認真的告訴你，你現在上的傷不能再胡來了。”

“我知道的，不會有下一次了。”顧長安點頭。

司徒香看著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師侄，嘆了口氣，“之后要是再有什麼事，你便來國師府找我，他們攔著不讓你見國師，但你要是來見我，他們肯定就沒借口攔著了。”

顧長安一愣，面喜，激地抓著司徒香的手，“真的可以嗎？”

知道，這是司徒香在幫。

司徒香點了點頭，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顧長安終于笑了，這是頭次笑得這麼開心，眼淚都蓄滿了眼眶，“謝謝。”

司徒香瞧著這樣也怪心疼的，想著云蘅這死悶，明明心里這麼記掛著自己的徒弟，怎麼就不肯見見呢？

還有明明之前假裝不在意，結果人家要暈倒了又第一時間沖出去。

司徒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著一個小姑娘到底在拿什麼喬啊？

顧長安狀態好了一些后就不便在國師府繼續待下去了，司徒香就讓國師府的人給送回顧家，顧長安雖然不愿意，但也拗不過司徒香的強勢。

在經過國師府這悉的路，這點綴在青石板路旁的花草還是記憶里的模樣，連經過都有點小心翼翼，貪地想要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在走完這青石板路后，顧長安路過了這閣樓，閣樓是云蘅最喜歡待的地方，以前也總去，今天經過這里，竟然覺得沒準云蘅就會在這閣樓上看著離開。

顧長安有點希冀地抬頭，看向那閣樓敞開的朱紅木搭建的臺。

風輕輕吹過，順著的視線，有幾只鳥兒落在了閣樓的屋檐上，好像看到了人影，心砰砰跳了起來。

可是定睛一看，雕花木欄那空無一人。

顧長安抿了抿，只能將視線收回來。

要說心里不失落是不可能，可又憑什麼覺得云蘅會守在閣樓上呢？

顧長安走后，鳥兒從閣樓飛下來，輕巧地落在了欄桿上，在暗一只手出來著鳥兒的羽，鳥兒跟著便踩到了那人的手上，一路蹦蹦噠噠地跳到了肩膀上。

那人從屋檐下走出來，他扶著欄桿，看著顧長安離去的方向。

后，有人踩著臺階上來，見到他就恭敬地道:“大人，已經將顧大小姐送回顧家了。”

鳥兒在他的肩膀上吱吱呀呀地啼，一邊還親昵地蹭著他的下。

剛下過雨，天氣都是著，而凜冽的東風掃過，吹散了他鬢角的碎發。

在風聲中，他的聲音虛無縹緲，“我可不是那麼大度的人……”

離著最近的手下甚至都沒有聽清，想要仔細

分辨留在風中的字眼，云蘅卻突然轉過頭來，看向了他。

手下心里一驚，“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云蘅淡然道:“把今天發生的事，給蘇家那邊。”

手下頓時明白了云蘅的用意。

蘇家跟顧家不合，必不會放過這個能彈劾顧家的機會。

……

蘇子軒回到家的時候，心不是很好，蘇家家主蘇恒都能看出來他這是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蘇恒問道:“怎麼了，你的臉看起來似乎很差。”

蘇子軒心頭的霾難以散開，正好蘇恒問，便直言道:“我今日看到顧長安了。”

蘇恒一愣，神有些復雜地道:“然后呢？”

“明明前不久才跟國師府決裂，不知道又什麼風跑去國師府的府門前跪著。”蘇子軒擰著眉，略帶諷刺地道。

蘇恒聽到，第一反應便是問道:“跪多久了？沒事吧？剛剛還下了一場大雨，不會一直在那跪著吧？”

蘇子軒皺眉道:“父親！你這麼關心做什麼？顧長安可不會稀罕我們蘇家！”

當時顧長安的話還歷歷在耳，所以現在他對顧長安的死活一點也不在乎。

蘇恒知道蘇子軒心里有怨，語重心長地道:“子軒，畢竟是你小姨的兒，爹答應過你小姨，要好好照顧的孩子……”

蘇子軒可不在乎這些，“那這跟我無關！反正我不會承認這種人是我的表妹！爹你也最好不要去人家的冷屁，畢竟可是顧家金貴的大小姐！”

說罷，蘇子軒便拂袖離去。

蘇恒看著他的背影，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下人突然來報。

“老爺，國師府的人求見。”

蘇恒有些驚訝國師府怎麼會來人，但是突然一想蘇子軒說的事，他頓時明了了什麼，“在哪，帶我過去。”

蘇子軒回到自己的院落，可是心頭總是堵著一口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憋悶得很。

從看到顧長安開始，他就一直是這樣。

實在無法排遣心里的霾，蘇子軒終于忍不了來了小廝，“你去打聽打聽顧家最近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廝一臉驚訝，沒想到蘇子軒居然想打聽顧家。

不過看蘇子軒一臉氣悶，他也不敢說話，咽了咽疑問就連忙跑去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