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和夫人在極寒之地日子雖然清苦但是掛念著你，極寒之地雖然一切都但是他們仍然費盡心力的活下去。”史云瑤目的看著，握著的手輕聲說道，“他們在為了你而活。”

阿蕪抑著痛苦，就連哭聲都帶著幾分忍，“他們被流放的時候……上都帶著傷，我母親一貫不好，我以為……”

史云瑤了的發髻，輕輕的拍著阿蕪的后背大有一副長姐安妹的做派。

眼下可能沒人比更明白阿蕪此刻的心境了，本以為在就不在人世間的高堂眼下還在為了自己苦苦掙扎頑強的活著，自己有何理由隨波逐流、任人宰割？

心中正是高興之時又想起救與危難之間的將領的叮囑，“可……我們家和李家的案子幾乎是鐵案，當年的事本沒有人敢提及，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幫我，若是有一天被有心之人抓住了首尾……太師府上下都要遭殃的。”

史云瑤垂眸笑了笑，“我知道，可這世上總不能只有別人拿我的分吧。”

“阿蕪，你就沒想過給你父母翻案嗎？”史云瑤抬頭，目中帶著一又寫滿了堅定。

“李蘇兩家滿門忠烈，三代男丁全都在戰場上力搏殺，鎮守西沙七郡飲風咽沙多年這才換的西玄國的太平，先帝忌憚良將，了人蠱將你們兩家趕盡殺絕你就不恨嗎？”

阿蕪聞言雙手握拳，垂著頭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中似乎帶著滔天的恨意，“不恨嗎？阿瑤你說我能不恨嗎？我蘇家三代伍，我祖父兄長皆死于戰場，將軍百戰，馬革裹尸，大家都喊著守疆衛土報效朝廷，可他們那些在聊城高枕無憂的世家貴族哪里知道，守疆衛土四個字每一筆都是染著活人的鮮的。”

“你問我恨不恨？我恨，我恨死了，我祖父一生戎馬疆場最后落得個通敵叛國的名聲，我兄長當年也是名震胡人的年郎，他十九歲穿楊百步，蘇家刀法刀刀神，殺的胡人節節敗退，他是西沙的一匹獨狼啊……那一戰之后我父親斷臂，祖父兄長陣亡，我蘇家死的死傷的傷，我每夜都無法安睡，夢里全是西岐軍的，我大哥的，我祖父的……”

阿蕪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可我恨又能怎麼樣呢。”

史云瑤看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想讓這個命途多舛的姑娘把自己心中的恨意全部說出來。

“當年若是世伯與我爹為了個人的恩怨將胡人放西玄境，半個西玄國都要為胡人鐵騎下的奴隸，可他們沒有。”阿蕪苦笑著，眼神中帶著無盡的荒涼。

“僅憑一人生死置天下百姓的命與危難之間，這不是我蘇家人做得出來的事，若是當年我大哥為了茍活一命放了胡人侵，怕是下了地獄我祖父看見他都要打的他永世不得超生了。”阿蕪握了拳頭，“我曾不止一次想過若是能進宮呢？覆了這天下攪個混為我蘇家報仇，也不枉我生為蘇家一場。”

史云瑤定定的看著，“你做不到，你生就是蘇家人，骨子里刻上了國忠君的烙印，為君者可以不仁善，但是為臣子的蘇家不會拋棄為臣之義。”

阿蕪泣著點了點頭，“所以我只能忍著，將心中的痛和恨都埋起來，茍活于世。”

“當年的事除了先帝疑心病太重之外還有佞的挑唆，先帝不在了，但是那些被當做刀子的佞還在，除不除全在你一念之間。”

阿蕪聞言立刻抬頭看向史云瑤，“除，若是能把那些佞從萬人背后揪出來，我蘇墨即便是碎骨都無所畏懼。”

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一蒼涼，“只不過我現下什麼都做不了，沒有人買沒有力氣，即便是想暗殺都沒有當年的武功了。”

纖細的手掌攤平朝上，史云瑤依稀能看到掌心出的繭子。

“我這雙手，當年也是彎過弓握過刀的，可眼下只能在這個小園子里繡花撥弄算盤了。”

史云瑤拍了拍的肩膀，“你手腕上的傷我會盡力醫治，我師父是神醫，我師叔又是鬼面毒醫，即便是不能讓你恢復如前卻也能讓你提槍策馬，但是阿蕪你要清楚。”

“嗯？”阿蕪抬頭看向。

“我要幫你翻案，要幫你把那些佞揪出來不是為了讓你與他們同歸于盡的。”史云瑤點了點那些賬本，“你阿娘很有先見之明，教出來一個好兒，文能掌管全家，武上馬能戰，你眼下提不起蘇家刀總能拿撥得算盤吧。”

“你的意思是？”阿蕪怔怔的看著。

“我眼下手中沒有兵權只有人脈，想要揪出來那些人，有人脈和兵權不夠，還要有銀子。”

史云瑤目篤定的看著，“我要你幫我，斂盡天下所有不義之財，取之于民還治于民。”

阿蕪頓了頓，大笑出聲，“你救我父母，還我蘇家清白，我為你斂財，讓你再無后顧之憂。”

史云瑤出手掌，兩人在彼此灼熱的目之下擊掌盟誓。

史云瑤按捺住自己心中洶涌澎湃的激，耐著子說道，“當年的事我知道了個大概，只是那張戰的細節還需要再多番敲定細節，你可有什麼想法？”

阿蕪搖了搖頭，“我著實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為，李蘇兩家在朝廷從不牽涉黨政更沒有什麼親近之人與得罪之人，這些年我的確是想不通，到底是誰想要我們兩家人的命。”

史云瑤冷笑的一聲，“李蘇兩家手握西沙七郡十萬大軍，大概只有饞這些兵權的人才會想要你們兩家罷。”

阿蕪眼神一凜，“眼下西岐十萬大軍分崩離析，無從判斷到底是誰在從中間作梗。”

史云瑤低聲笑了笑，“這就是那人的險之了，西岐大軍的兩位將軍落馬之后，朝廷立刻將十萬大軍化整為零，分了四大板塊——東西南北四郡分別有不同的將掌握。”

阿蕪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莫非你已經知道了這些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