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人給寨主寫了封信,派了一個腳程極快的孩子來送信,他把整個岳州都托付給我們寨主了,寨主收到信連夜就帶著寨中的郎中和僅剩下不多的草藥下山了。”
帶路的子聲音中帶著哭腔,“可即便是如此,我們也沒能把他救回來。錢大人命衙役們把衙門所有的門窗都封死了,水和飯就靠著一個小窗口遞進去,他說了若是等不到朝廷派人來賑災,那就等他們都死了以后把衙門一把火燒了。”
史云瑤瞳孔地震,聽到了這話的太醫們臉上也充滿了震驚的神。
林世昭喃聲說道,“這是何等強大的心志才能讓錢大人做出如此決斷。”
曹行知面淡淡看起來并不意外,“眼下染的百姓都還在府衙里?”
子點了點頭,“稍有癥狀的百姓都在府衙暫住,每天都有專人去送飯。”
史云瑤心中刺痛,“百姓們還算配合,那就是好事,眼下我們來了日子就不會如此難過了。”
人群中氣氛開始變得低迷,一行人走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岳州城的府衙到了。
史云瑤抬頭看著閉的大門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患病的百姓都在這里了,康健的呢?”
帶路子輕聲說道,“大家都集中住在宗祠里,因為許多百姓家里唯一的男丁也病了,只能住進衙門里,寨主擔心有歹人心生惡意為難孤兒寡母搶奪糧食,只好把人都集中在一起,也方便看誰被傳染上了。”
曹行知皺了皺眉,“先帶我們去宗祠,鼠疫本來傳染就很高,你們寨主真是不怕死把人都放在一起。”
他臉驟然冷了下來,帶路的子也也有茫然,只好帶著一行人浩浩的往宗祠走去。
崗寨的寨主看見史云瑤一行人的影的時候立刻從椅子上起提槍上前。
“你怎麼把他們都帶過來了?不是讓他們去給百姓治病麼。”面將他的臉遮的嚴嚴實實,旁人看不出他的表變化,只能從聲音中聽出這位寨主現在心不是那麼好。
“在城里沒有郎中的況下,你將百姓都聚集在一起是為了互相傳染嗎?”史云瑤也有些無奈,即便是知道在沒有郎中或者是大夫的指導下,尋常人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這位寨主的態度還是令有些不滿。
“難道我還會害岳州城的百姓嗎?”寨主提高了聲音說道。
“無知還不聽話就是害人!”史云瑤的脾氣也上來了,半點相讓的意思都沒有,掃了寨主一眼,轉直接走向曹行知。
“師叔,云瑤想把百姓們都隔離開,您看如何?”一邊從藥箱里翻出來一雙魚皮制的手套一邊低聲說道,“我看有些百姓臉慘白,眉眼發黑,看起來已經是發病的前兆了,可若是這樣送到了衙門里隔離開來,必然會加重它們的病,不如我們分三個地方,無病的百姓各自回到各自家中閉門不出。”
“發病輕微的百姓集中在宗祠里救治,剩下嚴重的人繼續在府衙,您意下如何?”
“我去府衙里看看,你留在這里指揮那四個沒什麼用的太醫。”曹行知默認了史云瑤的安排,提起藥箱就要走。
“師叔!我同你一起去!”史云瑤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袖子,“岳州有四的百姓都染上了,您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胡鬧,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還需要你一個丫頭片子幫忙?”這是曹行知第一次沉下臉吼,“滾回去!”
“我不是一個孩子了,我也是一個大夫。”史云瑤眼圈發紅的看著曹行知,“您想丟下我一個人,怕我師?那是絕不可能的。”
林世昭見兩人氣氛僵,頗有劍拔弩張的意味立刻上前打圓場,“依我看來,曹先生和表妹還是先與四位太醫一同問診比較好。”
他頗為警惕的看了一眼已經開始診脈的四個太醫,隨后低了聲音說道,“我們之中沒人清楚這幾個太醫什麼水平,但可以確認的是他們都是攝政王的人。”
林世昭眼神中帶著一防備,“曹先生自己去衙門救人的確是大義,可整個隊伍里除了您和瑤妹就是他們四個懂醫了,瑤妹年紀尚小,未必能鎮得住這四個老匹夫。”
史云瑤立刻點頭,“我只怕這些太醫沒安好心,若是整個岳州的百姓都不幸染病,到時候回朝,云瑤與唐王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話說道這里,氣息一沉,“甚至,他們不會讓我和趙亥回去的。”
曹行知角扯起一抹冷笑,“不讓你回去?怎麼把你和趙亥綁在此?”他避過了史云瑤話中的寒意,“有我在,你們誰都出不了意外。”
他說完話也不再多糾結,找了一張桌子扯開椅子示意史云瑤可以開始了。
“鄉親們看我!”史云瑤心中定神,踩到了臺階最上方雙手呈喇叭狀隔著面巾放在邊,“我是朝廷派來給大家治病救災的大夫,我旁邊的這位是唐王殿下,我們帶了太醫和藥材,還有諸多的糧食,岳州城的百姓人人有份,請大家放寬心,朝廷和陛下不會放任大家不管的!”
百姓們聞言抬頭看了史云瑤一眼,表不冷不熱,寨主雙手抱臂靠在宗祠的墻上,“史大夫有什麼安排盡快說吧,大家都著肚子,沒空陪你玩過家家。”
人群中發出一陣嘲笑的聲音,眾人的臉上寫滿了不信任的神,可史云瑤并沒有就此打住,“接下來請大家排好隊從四位太醫加上曹先生與我一共是六位大夫,要依次為大家診脈,侍衛們已經在從馬車上搬東西下來了,還請相親們配合!”
話音剛落,趙亥懷里抱著東西帶著一隊認從外面走了進來,“今天中午吃,大家要聽我家小瑤瑤的話,不要搗排好隊!”
眾人目再次轉移到趙亥上,幾個百姓頭接耳,“那人就是傻子唐王吧,朝廷居然派了這樣一個沒用的王爺來岳州,明擺著就是不想管江南九州了,還讓一個人給我們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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